大海啊，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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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回國紀實26 -- 我的小學

(2025-09-12 09:08:27) 下一個

此次回大連，發現大連市的中小學校舍全部是新建的，而且都是質量上乘的硬紅磚建築，全部是塑膠操場。說明大連市對基礎教育相當重視，就連40-50年前我的質量極差的民辦中學也原地新建大樓，而且成了質量上乘的重點初中。

大連市名字最富有詩意的一條街--解放路，從青泥窪橋到老虎灘。50多年前是有軌電車6路？中醫院站以前叫做智仁街；葵英小學站以前叫做葵英街；青雲街和桃源街之間以前有一站叫做文化街，徐海東大將住在文化街的西麵山坡上；大連艦艇學院站以前叫做解放路；老虎灘是終點站。

1。桃源小學

幾年前曾是大連市最好的小學，舊的二層建築扒掉，原址建新的校舍。我1966年-1967年在此小學就學一年多。

學校樓房南北向，背鄰自由河，操場南麵一座百米的山拔地而起，大約80度的坡度，我還爬上去過。鄰居SCL是一位比我大一歲的小姑娘，父親和她母親開玩笑說給我做媳婦，她就過來樓我，我就躲開不幹。上學時，她拉著我的手或者胳膊放在我的肩上一塊去上學。班級有比我大兩歲的哥倆張X山，張X東欺負我罵我，還有其他個頭大的男生欺負年齡個頭最小的我。回家告訴父親，父親到張氏哥倆家裏警告他們不許再欺負人。

2024年9月5日到桃源小學，進不去隻能在外麵觀看

1967年，學校進行階級教育，組織小學生到旅順參觀旅順監獄，白玉塔，203高地，雞冠山，萬忠墓等。乘站4噸解放牌卡車，男同學都搶著外邊看風景，還可以手把欄杆。我個頭最小，站在中間什麽也看不見，也站不穩，有一位個頭最高的同學把我抱起來讓我看一看旅順南路的沿海景色。我們到了旅順列寧植物園休息，中午吃了飯，有講解員介紹1904年-1905年日俄戰爭期間，日寇屠殺旅順全城2萬多人，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僅留26人收屍。有一些中國人手拿大砍刀藏在門後，鬼子一進門就被砍下頭。參觀了日俄監獄，裏麵各種刑具極其殘忍，特別是水牢，把中國人一直放到水裏，裏麵放養水蛇。這一切激起極大的民族仇恨，日本人禽獸不如。

日俄戰爭期間，雙方軍隊圍繞旅順展開了慘烈的攻防戰，最終日軍以傷亡近1.7萬人的代價占領了該高地。203高地的占領，一度被認為是日軍打開旅順城門的重要轉折點，一度也成為批評日軍司令官乃木希典及其幕僚作戰指揮不當的重要因素，甚至說是在兒玉源太郎的指揮下才奪取高地。然而，日軍對203高地的占領，隻是緩解了封鎖旅順港的日本海軍，卻並未促成旅順要塞俄軍的投降，對日軍攻占旅順要塞來說，並不具有關鍵作用。而且兒玉源太郎來旅順隻是督戰，並未奪取乃木希典的指揮權。乃木希典大將的小兒子乃木保典在向高地衝鋒時，被俄軍打死。203高地沙俄的混凝土工事極其厚實，寬30米，長不足250米，俄軍在此原有兩個炮兵連駐守，兩道步兵壕，散兵壕前設有鐵絲網，裝備有150毫米加農炮、速射炮各2門，守備部隊為西伯利亞第5狙擊團，指揮官是特列齊亞諾夫上校。為便於永久駐守203高地，俄軍還專門為守備軍構建了一座其他陣地所沒有的抽水站，以解決他們的飲水問題，這也說明當時俄軍對203高地的重視程度。俄軍失守203高地後，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停泊在旅順港內的俄裝甲艦“勝利”號、“波爾塔瓦”號和巡洋艦“列特維占”號、“曙光”號被203高地日軍的重型火炮擊沉，失去203高地支持的鬆樹山、雞冠山等永久堡壘也同時失守，由此促使駐守旅順口的俄軍投降，也使東鄉平八郎率領的日本聯合艦隊得以在對馬海峽消滅了沙俄龐大的增援艦隊，造成了日俄戰爭中沙俄的失敗。

每年五一勞動節和十一國慶節，勞動公園是慶祝和遊園的好地方。1967年五一勞動節，住在秀月街的我們大院的幾個孩子去勞動公園去玩，有宋家哥們三XW，XH和ZL，還有宮家XSZ及最小的我，母親給我一毛錢。從秀月街沿著解放路向勞動公園經過桃園街，文化街，青雲街，葵英街，武昌街，到達勞動公園。天氣很好，我們決定省下車票錢走路去，一邊走一邊玩。到達勞動公園時出了一身汗，我很奢侈地買了一根冰棍，而且是5分錢一根的牛奶冰棍。比我大5歲的XW先咬第一口，然後其餘三個人每人咬一口，剩下的是我的。那時候勞動公園有兒童樂園，有滑梯，秋千，立方格的猴杆，蹺蹺板，單杠，雙杠等簡單玩具。現在到處找也沒找到猴杆。我們玩得很開心，天色漸晚也不願意回家。回去的時候隻能乘從青泥窪橋到老虎灘的4路有軌電車回家。我們上了一輛電車，結果是加車，即到了桃園街就得全部下車。售票員阿姨不錯，沒收我們的票，讓我們下車，再換乘車回家。隻有一站地就到秀月街，我們先轉了一下避開乘務員阿姨的目光，直接走回家，省下了車票4分錢。母親給我一毛錢，還剩了5分錢，其他四個則一分錢沒花。

文革剛開始時，父親把家搬到秀月街。院子裏的孩子們就非常驕傲地對我說：大連空氣清新幹淨，比北京好；大連用管道煤氣，衝水廁所比上海好；大連吃海鮮，有山有海，是全國最好的城市。在院子外麵玩時，有院外小孩子欺生，鄰居小孩告訴他們說我有叔叔會武術，很厲害。

住在秀月街的時候，跟院子裏的孩子們去山上的果園子裏麵偷還需要幾個月才能成熟的青澀的小蘋果。他們在前麵摘小蘋果往兜裏麵裝，我膽戰心驚地跟在後麵，還沒等我摘蘋果，有人喊：“來人了，快跑！”，我稀裏糊塗地跟在後麵跑起來。到了家裏麵後，鄰居女同學鞠某的媽媽來跟我母親要小蘋果。母親說這孩子膽子小，一個都沒摘就跑回來了，還是跟別人要了一點。因為這個緣由，幾天後大個子鞠同學打了我一頓。

春天時，大院子裏麵大人帶著我們到秀月山上摘山把渣，一種貼地的小葉野菜，包包子吃特別好吃。

自由河

1967年，和母親在桃源街煤場買引火木柴，3周歲的妹妹和我在自由河的堤岸邊走，她失足掉下了河裏，水很淺，摔斷了胳膊。母親嚇得慌張抱著她去附近的文化街小診所去看醫生，不知道是在哪裏接上了骨頭。我自己扛著木柴走一站地回到秀月街的家裏。剛到家，鄰居鞠姓女同學因為上次沒給她小蘋果和我吵起來了，把年齡小2歲瘦小的我打了一頓。

一次秀月街大院裏的幾個小孩子沿著秀月街的一條小河在水中向自由河走去，快到自由河時在路的下麵是一段巨大的混凝土管道，水流在管道中懸空垂直流進自由河。我們幾個在水中"Bia JI, Bia Ji" 踏著水，把河底的泥翻起來了，水變成渾水了。快到入自由河管道口的地方，有一位極其胖大的姑娘在水裏洗衣服。她見水被我們攪渾了極其憤怒，看到我怯生生的最小的我，氣勢洶洶地一把揪起我的衣服領子把我提起來：“你為什麽攪混水？你家地址在哪裏？你爸叫什麽名字？”，把我嚇得不知所措，最後告訴她我的地址，她折磨了我一會兒就放了我，我們跳進了自由河裏玩。

有幾次，我沿著自由河從秀月街向老虎灘方向走去，先經過沈陽軍區軍醫學校，再經過海校（海軍水麵艦艇指揮學院和海軍工程學院），在每個獨立的日本別墅的後院垃圾箱裏麵翻煙盒紙，都是些牡丹，群英，恒大，濱城，飛馬等牌子的。我們把煙盒疊成三角形，在地上打翻。牡丹是連續打翻四次才能贏過來，大前門是打翻三次，大生產是打翻二次，中華最厲害，打翻六次才能贏。

2。青雲小學

在青雲街和葵英街的西山上的西坡。幾年前青雲街改造建設高層住宅群，把小學拆了，遷到附近新的地址新建小學。

2024年9月5日到青雲小學，進不去，隻能在外麵觀看

1969年中蘇爆發了珍寶島衝突，全民備戰備荒，大連挖防空洞。我在青雲小學讀4年級，按照軍事編製，學校是一個營，年級是一個連，班級是一個排，小組就是一個班。班主任L老師說蘇修百萬反動派陳兵我們的背麵，把我嚇得要死。我們也參加挖防空洞，做原子彈防護臥地演習，拇指按住耳孔，四指蓋住眼睛，胳膊管支撐著頭臥倒在地。

然後學習解放軍，我們排進行野營拉鏈到石槽。頭一天晚上每人拿一個薄毯子到教室睡在桌子上麵。早晨4點聽到軍號響起床疊毯子背在後背，每個班一個個大的男生背一口鍋，然後班主任和一名體育老師帶領我們四路縱隊趁著夜色悄悄向10公裏多的石槽行進。這是我第一次拉鏈，第一次到石槽村，那時候石槽村很偏僻，不通車，很少有人去。經過2個多小時的急行軍，我們到達了石槽村。放下行李後，全體休息。太陽升起來了，照在海麵上波光粼粼。我們開始趕海，在岸邊礁石上和淺水裏撿尖腚菠婁（釘螺），香波婁，小螃蟹和其它貝類。有人撿拾一些幹鬆枝，用石頭壘起簡單爐灶，然後以班為單位分4口鍋煮海鮮，煮熟後每人一碗。正在吃著，一位大個子長得大眼睛白淨粉紅麵目的男同學YG高喊起來：我抓了一個海參，誰吃我海參了？我一看，我碗裏麵有一個海參，回應道：我這裏有一個海參！咬了一口後給他了。

吃完飯後，開始抓特務。事先有人把寫著特務的一些紙條藏在山上的石頭下麵，樹枝上等地方，我們往山上衝去找紙條，以班為單位統計看哪個班抓特務最多，記不得我是否找到特務。完後在海裏遊泳。下午不到4點鍾，我們即開始返程了。老師鼓勵大家：不要想著目的地青雲街，每次隻想著下一站就不呢麽累了。於是我想著第一站：老虎灘，真挺遠的。到了老虎灘後，下一站解放路，小龍街，白雲街，秀月街，桃源街，文化街，青雲街，再上山坡走2裏地，到家了！4年級小學生總共走了40多裏路！我比同學小2歲多，個子最小。

大連的孩子個個會遊泳，除了我以外。有一次學校活動到付家莊洗海澡，我年齡最小，個頭也最小，不會遊泳。付家莊水質很好幹淨，水也深，走幾步就沫脖子了。SY同學有一個救生衣，借給我用一下。我剛要穿上，個頭大的同學就過來搶。學校開展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講用，寫一篇作文。我不開竅一句也寫不出來，母親就教我幾句。上課時，老師讓我發言，我就念道：在付家莊洗海澡時，我不會遊泳，走到深水就害怕。這時後毛主席的教導像春雷一樣地在耳邊響起“下定決心，不拍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於是鼓起勇氣，終於學會了遊泳。L老師很高興，表揚了我。然後問我：你真學會了遊泳？我低著頭說：還沒學會。L老師說：要是學會就好了。

4年級時有一次，班級組織學工勞動，我們到八一路粉筆廠裝盒粉筆。班級的YG同學不知怎麽惹了當地小學生，他們打了YG，YG說要找三小報仇，三小是青雲街當地有名的打仗名人，老師讓YG呆在家裏不要來勞動。第二天我一個人走在街上，幾個比我大一些的小孩子們（Tennagers）問我是不是青雲小學的，我說是。他們扇了我一個耳光。

4年級時還有一次，班級到八一路至付家莊之間的一個農場勞動，農民炒糊高粱米煮水給我們喝解渴，不是那麽難喝。勞動結束後，我們列隊唱著革命歌曲往家走。突然兔子腿女生ZAI說她的什麽東西拉在了地裏，然後她一個人跑回去拿。

青雲街上的蘇聯塋是蘇聯紅軍烈士從東北各地遷入大連的。還有1945年至1955年這十年期間死亡的蘇軍軍人和家屬一部分葬在蘇聯塋。據說還有一部分流亡的白俄死後也葬在此。抗美援朝蘇軍5個航空團烈士陵墓在旅順。

在1969年我還在小學時，班級來了一位新同學QJ軍。他是軍人子女，隨父親部隊換防來到大連，住在捷山街蘇聯塋邊上。穿過蘇聯塋就到了他家那獨戶日本小洋房，很饞他家後院種著的甜杆，在他家跟他學會了下軍棋，他還有一位腿有殘疾的弟弟QJ設。在離開他家時，穿過蘇聯塋的樹林，一隻翠綠色特別小的鳥在前邊給我引路。它貼著低矮的灌木飛幾米就落下來等我，等我走到跟前，它又飛了幾米落下。似乎用手就可以抓到它，但就是抓不到

1969年3月，寒冷的珍寶島就猶如是中蘇的關係，降至冰點，3月2號，中蘇雙方爆發了第一次武力衝突。上課時老師說在我們的北邊還有100萬武裝到牙齒的反動派，我們不能放鬆警惕。當聽到有一百萬反動派陳兵邊境，我嚇得要死，心裏感到了恐懼。

東北進入了戰備階段，市裏幾次拉響刺耳的防空警報以確保報防空警報高音喇叭工作。學校按軍事編製，學校編為營級單位，年級為連，班級為排，小組為班。我們進行了防核武器臥倒演習，臥倒後，支起雙胳膊，大拇指捂住耳孔，其餘幾個指頭掩住眼睛。我們也練習拚刺刀，野營拉練，也開始挖防空洞。勞動公園地下挖深井，下麵是防空洞。市裏麵的山到處是洞口，聽說大連的山都挖空了，至少前進機械廠有的車間已經搬進了山洞裏生產。

我們小學生也開始在學校邊的山坡上挖防空洞。因為山坡是黃土，每年冬天我們總去挖黃土混和煤粉脫煤胚燒爐子用，所以要用石頭砌洞口。他們就去蘇聯塋把墓地的墓穴拆了，用那規則的石頭砌洞口。那些小學生把手背過來，別的同學就把石頭放在他們背過的手上，然後背了2，3裏地到防空洞。文革時，蘇聯塋和日本瑩都受到了破壞。

一天，街上的小孩子喊道，快到學校去看呀！開批判大會，批判蘇聯猴！蘇聯猴即蘇聯人的後代或和蘇聯混血者。文革時，在中國的蘇裔日子很不好過。

3。東北路小學。

東北路小學不是我的母校，是因為太有名了，不得不提。

大連是足球城，自50年代開始，在全國甲級隊以上的足球運動員和教練員有三分之一來自大連。大連萬達和實徳隊和萬達隊曾獲得10次聯賽冠軍，以大連人為主的遼寧隊曾經甲級聯賽和足超9連冠。

東北路小學，在全國享有“足球黃埔”“足球明星的搖籃”等美譽。在一代代東北路人的共同努力下，學校先後為甲級以上足球俱樂部輸送人才400餘人，為國家隊、國奧隊、國青隊、國少隊輸送國字號球員百餘人，幾乎每一屆國家男子足球隊中，都有來自東北路小學的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