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陸的電影炒起了”抗美援朝”熱, 我也湊熱鬧, 連發了三篇文章。其中的第二篇<毛澤東承認長津湖之戰慘痛失敗的親筆信爆光> ,還引起了網上混戰。幾天後,中國軍方公開在網上認可了毛的信件全部內容, 風波才算平靜下來。所謂的"長津湖大捷" 和”抗美援朝”, 到底誰是贏家或輸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和看法。"在一個美國中國學人的網站上看到來自南京解放軍指揮學院有關“長津湖大捷”的資訊是這樣寫的:一、中美軍力比例,8:1; 二、陣亡,12:1; 三、戰傷,4:1; 四、凍傷,4:1; 五、戰前,宋時輪的 9 兵團 15 萬人,以戰後減員 52098人為代價,斃敵 604 人、傷敵 3508 人,史稱長津湖大捷。" 至於整個戰爭中,中方的死亡減員, 包括凍傷死亡的統計, 說法混亂。彭德懷說過 50萬, 中共官方說18萬, 近年蘇聯解密的文件稱有100萬。數字僅是大小的差別。但如是家中或朋友中有人傷亡, 那肯定是個大輸家。
五年前, 我記載了下麵的故事。沒有讀過此故事的網友, 可以了解部分去台灣戰俘的境況。當然絕大部分的人, 沒有他那麽幸運。現在幾年過去了, 當事人已經作古。經其家屬認可,可以說出部分細節了。
這位"誌願軍烈士", 以下簡稱烈士, 當時守衛的"洞"或"坑道'僅是簡易的自挖掩體, 在山上是看的見天的,而參加的戰役正是長津湖周圍伏擊戰。當晚執勤的這位小戰士, 一上崗, 就睡著了。其實以後發生的事情, 他自己並不完全清楚。他是有凍傷的, 經過美軍醫院的治療, 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我90年代見到他時, 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健康問題, 至今還保留有餐後的大合照。他知道全連的人都死了,無一存活。從現在揭露的戰情推斷. 應該多是凍死的。
烈士最後定居在大陸, 因癌症病逝於腫瘤醫院, 身邊沒有子女。但他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看護。當地政府均知道烈士的身世, 但沒有遇到任何麻煩。90年代是個政治寬鬆的時期, 為了吸引外商, 沒有人再糾纏過去的事情。他在陵園的墓地始終保留, 直到他最後也安葬在那裏。
死前, 他也擔任"政協"內的職務,屬於被統戰的國民黨老兵。
那不是我的戰爭!誌願軍烈士複活記 (發表於2016年9月16日)
大陸最近出了新劇《我的戰爭》,讓我想起了“抗美援朝”老片《英雄兒女》。影片的歌曲和王成,王芳兄妹的故事當年曾讓許多人流過淚。家父當過誌願軍,可他是在天上,從沒踏過朝鮮的土地。令我奇怪的是,幾十年來,他幾乎從來不談這場戰爭。當年家裏有個舊唱片機,每次我們放到《英雄兒女》插曲時,我發現老爸都會若有所思,然後沉悶不語。直到晚年,有一次他說漏了嘴,談到了他的“抗美援朝”經曆。1951年大學未畢業,他和二十多位高中同學從各地高校,響應“保家衛國”的號召,進入了空軍航校。“那些人現在在哪裏呢?”我急切地詢問。他頓了頓,很平靜地回答:“都犧牲了。最後一位是在60年代,在訓練中出事。”望著他的臉色,我不敢再問下去了。我突然明白,為何過去總是見他翻那個同學照相簿。我的叔父是另外一個死裏逃生的軍人。50年赴朝前,因文化水平較高,他突然被營長選送到軍校學習,可他曾一直後悔沒去成前線。前幾年在幹休所,不期與老營長又意外相逢。這時候他才知道,幾乎全營都戰死了。營長負過傷,被提前救了回來。春節時看望他,無意中聊到這些話,老人已滿臉淚水,我趕緊告退。
誌願軍烈士王成是個真人真事的悲劇。電影中的“王成”高喊:“為了勝利,向我開炮!”,大家一定以為他犧牲了。可是當年他沒有死,卻成了美軍俘虜,後被遣送回到了祖國。這位戰士的真實名字叫蔣慶泉,曾為23軍67師201團5連通訊兵。回國後,他當然少不了多年的被整肅和被迫害,度過了貧困和潦倒的一生。網上有記載,“令人驚訝的是這位老人談到自己時忿忿不平,而談到當年和美帝國主義打仗,則充滿了愛國熱情”,他還說:“如果那時我們有美國人那樣的武器裝備,美帝早就被我們不知道打到哪兒去了!”看到這裏,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抗美援朝”的起因和誌願軍戰俘一事,在大陸曾是個長期禁忌的話題。不過,我在香港還真的碰到了一位誌願軍烈士。這裏是個臥虎藏龍之地,從調景嶺下來的國軍,到越戰的老兵,香港應有盡有。真替蔣慶泉不值,在自由世界,很多人可以隨意暴露人性和真實的感情,而他當了一輩子銀幕英雄,卻無法擺脫命運的捉弄。
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到香港,因為有位在美國認識多年的朋友宴請我,就有了下麵的誌願軍戰俘故事。
這是第一次在香港吃廣東菜宴席,聚餐位於灣仔的一家豪華酒店。我的朋友大姐告訴我,她的堂哥在香港,是一間上市公司的大老板。聽說我們來港後,他一定要請大家聚一下。我們落座後,進來一位年約50來歲的長者,戴著眼鏡,不僅西裝革履,還風度優雅,頗像一位學者。有幾個年輕或中年的漂亮女性簇擁著,他不停地和她們講著英語。大姐介紹了我,說著說著,心直口快的大姐突然提到:“他和你父親一樣,抗美援朝的。”我愣住了,緊盯著這位老板,怎麽越看越不像個解放軍?他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然他不想談這個話題。我們轉而談到了他的生意,原來這位老板是個知名的時尚內衣製造和進出口商人,在歐美和港台等地都有公司。這時,我才開始仔細地打量著那幾位年輕的女人。老板為了這次聚會,特地請來了時裝模特兒作陪。不過大姐不給麵子,當著眾人,揭開了老板的底子。原來老板來自四川一個農民家庭,因貧困,16歲時加入了誌願軍。說著說著,他的機靈秘書和幾個模特兒站起來敬酒,給尷尬的老板解了圍。我已經記不得那場豪華宴的菜肴和幾個美麗的麵孔,但老板的坎坷經曆卻讓我記憶猶新。他的全部故事,是大姐事後告訴我的。我怎麽也想象不出來,眼前的這位老板曾是個地道的四川農民。
大姐的父親是一位著名的川軍將領,在老家有很多親屬。川軍善戰,天下盡知。韓戰爆發後,部隊開始在四川招兵買馬。當時的宣傳是,美軍打了過來,挑起了戰爭。大姐的父親已經失勢,許多族親在家務農,生活困苦。她的堂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參了軍,來到從沒見過的冰天雪地戰場。小小年紀,一樣貪睡貪玩,不料一場戰鬥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命運。
同《英雄兒女》描寫的一樣,美軍的炮火非常猛烈。在他的記憶中,沒有見到王成那樣的勇士,可以拿著話筒,高叫:“為了勝利,向我開炮!”相反大多數的時間裏,他們是躲在坑道裏,忍受著饑餓和寒冷,聽候上麵的指示。他和全連官兵藏在一個洞內,隻是派一個人在外麵的雪地上當哨兵。有一天夜裏輪到他站崗。不料,他卻睡著了。醒來後,已躺在美軍的野戰醫院裏。
弄清楚了戰爭的原因和性質後,他隨大多數的戰俘去了台灣,少部分人像蔣慶泉一樣,戰後自願回到了大陸。我急切的問道,那一場戰鬥的結局和全連官兵的命運,而且他又如何學會了英語?幾天後,他告訴了我,他的後續故事。
在戰俘營中,他天性頑皮,好學的特征深得看守美軍的喜愛。他們教會了他英語,這為他以後的去台謀生創造了有利條件。到台後,他成家立業,結婚生子。因為有英語基礎,他做起了國際生意,並且很早就到了美國開拓市場。又從美國,把生意做到了香港和東南亞。人生變化跌宕起伏,可他在心底裏,仍然想念著家鄉。蔣經國開放老兵大陸探親後,他第一時間回到了四川。
沒有遇到什麽麻煩,他很快回到了家鄉。
幾經周折,在別人的幫助下,他找到了原來部隊的下落。擔心幾十年的事情,還是被證實了。因著他當年的疏忽,美軍摸到了坑道的入口,全連的官兵都悶死在洞穴裏。他最終來到了烈士陵園,看望過去的戰友。猛然間,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那正是他自己。這一刻他徹底崩潰了,倒在墓碑旁。。。聽到這裏,我們全沉默了。那個墓該怎麽辦呢?老板沒有回答我,我們互相對視著很長時間,沒有答案。
在我們那次聚集後,老板開始在四川投資設廠,積極幫助鄉裏,並成為當地的知名人物。幾年前,我又問起了他的下落。被告知他在家鄉安度了晚年,因癌症病重時,也未離開過四川。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老人最終還是回到了他自己的墓園。
(為保護逝者和家屬的隱私,本文略去了真實姓名和詳細資料,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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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講假話, 或者不說,子女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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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間,軍隊拉練,大概有一個班住我家裏。 晚上班長帶著全班讓我父親憶苦思甜! 我父親哼哼啊啊,雖然班長多次引導,但我父親始終沒有講“憶苦思甜”!小小年紀的我當時很希望父親也能象其他父母講講“舊社會的苦,新社會的甜”!
後來慢慢認識到,對我們家,苦和甜,新舊社會和宣傳的相反! 上初中時,學校教育我們打擊教唆犯,舉報教唆犯,如何甄別教唆犯, 教唆犯的特征是年齡比較大,有文化,解放前受過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