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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雜記之 不可複製的時光

(2015-05-19 08:44:18) 下一個


 
不可複製的時光,能記住的就一定是讓我們刻骨銘心的東西,除此之外的一切就像大浪淘沙,一去不複返了。


早上起來,無意間發現朋友發在網上的一組芝加哥的照片,突然有了種感慨,人生如夢,那裏是我的第二故鄉,曾幾何時,那裏是我魂歸夢裏,安居樂業的場所。


感慨之餘給朋友發送去一份祝福:好好享受生活,讓每一天都過的美麗和有價值。


記憶對於生活而言,就像大浪淘沙,真正讓我們記住或想起的人事,並作為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的,真可謂寥寥無幾。但好好享受生活,讓每一天都過得美麗和有價值卻是能夠讓我們活得有意義的理想。


前天網友島主來沈,一道去了盟軍戰俘營紀念館和“9.18”曆史博物館,又一起參加了九所大學校友會領導的聯席會議,其中還有教育部和外辦的領導,我都做了即興發言,反應非常好。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我盡了些微的地主之誼。我和島主雖然是第二次見麵,卻有很多相似之處,如都是2008年開始寫博客的,神交已久,誌同道合,都想做點事,不甘寂寞和痛恨浪費光陰,總之都是拚在理想路上的行者。


昨天是周末,又工作了一整天,精疲力竭,由於晚上要給母親大人慶生,所以無暇與島主告別。我相信來日方長,有緣千裏來相會。


洗浴,接近大自然和充足的睡眠,都是當代人治愈生活壓力病的良藥。要給自己機會,不要讓自己總跟個永動機似的轉個不停,寬容不光對別人,也包括自己。生命就像皮筋一樣,不會總有彈性,生命周期也是剛性、疲勞、臨界和崩潰四種狀態。學會愛自己才會更好地愛他人。



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這對海外遊子本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我卻如願以償了。今天再看幾年前撰文時的心境,感慨萬千。我感恩時代的偉大,讓我有報效祖國,孝敬老人的機會,成全我忠孝兩全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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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回美國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原本想和父母在一起,但朋友的一個電話又讓我忘記了最後陪父母一晚的諾言。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朋友問:“這次回國感覺如何?”我脫口而出的竟是:“我仿佛完全忘記了在國外生活了十多年的事實。”用我母親的話說:“這孩子回國這麽多天,就沒在家裏吃過一頓飯。”一個朋友更是調侃我道:“我就沒看過一個像你這樣從國外回來的人,比總理還忙的。”


回國前我曾信誓旦旦地對自己說,這次回國一定多陪陪父母。可是我再次食言了。隻是臨走的前三個小時算是和父母之間有片刻的天倫之樂,還是在母親組織全家給我包送行餃子的時候。現在我真不敢說自己是個孝子,而隻能用自私二字來形容自己。


我每天都有飯局,有時不得不推掉一兩個所謂不是很重要的。我甚至沒有時間和興趣與同一人重複見上兩麵。我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洋鬼子了,但僅僅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又把我打回原形,我不僅不是美國人,而且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無論世界觀,價值觀,文化取向,都再次回歸到我貌似掙脫了的過去。


我臨走時擁抱了一下母親,為了給半夜三更回家的我開門,她從床上摔了下來,至今還行動艱難。我的心中還是充滿內疚和遺憾,我真的不是不愛他們,但自私總是讓親情備受冷落。


當我托著行李下樓準備去機場時,剛出院不久,平時一直拄拐的父親,竟然空手跟下來樓來。當時我滿心愧疚和負罪感,怎麽就沒有抽時間陪陪二老,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沒有勇氣走上前去攙他一下,雖然我心裏很想那樣做。父親欲言又止,鬆弛下來的嘴角蠕動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到了美國馬上給家裏報個平安。”他含蓄的不肯把“家裏”兩個字變成“我們”。這就是中國人,愛得再深,也不會明白表露出來。


我不敢看父親的眼神,馬上轉身離去。我突然覺得自己犯了個大錯誤,是我誤會了他們感情上的需求,還是有意忽視這份父子之情呢? 從他們的角度看,他們很需要我多花些時間和他們在一起。但他們更希望我快樂,所以寧可犧牲他們自己的願望來滿足我的自私。


記得早上我去父母的房間,看到母親沒有像往常一樣躺在我床上還問:


“你怎麽躺在這裏了呢?”


“你正在打電話,怕影響你。”


這就是父母,他們總能犧牲自己去成全子女。躺在我身邊是為了多親近我,離我遠些卻是怕我不方便,這一遠一近都包含著深深的愛。


“就要走了和你媽說說話吧。”躺在床上看報紙的父親溫和地對我說。這是自從我回國後父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要求我做什麽。我很痛心,捫心自問,我這輩子到底為生我養我,為我們操勞一生的父母做了什麽? 我知道此刻父親沒有看報紙,雖然他手裏還捧著那些每天必看的東西。他一定是傾全力在聽我和母親的交談,他可能聽到一些,可能什麽都聽不到。父親的聽力非常不好,本來我和母親商量好了,準備去商店裏為父親配個助聽器。但自母親因為我摔傷後一直行動不便而沒有成行。我想自己帶父親去,卻因為母親不放心,怕父親出事又耽擱了下來。我非常理解母親,所以也沒有強求,這就是他們那代人的愛,簡單而樸實。


“爸,答應我一個要求,等我媽好些,一定去配個助聽器。”


“好。”父親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我明白父親,他是因為愛我才如此回答的。我馬上轉移話題,因為我已經完全不會和父親交流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麽。這麽多年我隻知道父親是個工作狂,對我們子女一點都不關心。其實我錯怪了他,他是用他的方式愛我們,一直都是如此。就像我每次回國,平時省吃儉用的父親總是反複囑咐母親多拿些錢出來讓我花,就怕委屈了我。父母這輩子都沒有花過我的錢,到老還竭盡所能,千方百計地幫助我們,而無論我們是否需要。


我覺得無論此刻我做什麽都很虛偽。我的所作所為,讓我連虛偽地表示一下的勇氣都喪失了。於是把話題岔到別處,和母親說起閑話來,但我仍能感覺到父親一直在專心地聽我們談話,雖然他隻能聽清楚隻言片語。


父母在,不遠遊!此刻就是這句話像錘子一樣反複敲打著我的心房……


我有一份牽掛,父母也有一份牽掛。雖然遠隔天涯,卻如出一轍,這原本可以避免的。我要回國,即使沒有未來,這是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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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7)
評論
平凡往事1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悟心依舊' 的評論 :

非常理解你的心情,盡量抽空回去看看吧,平時多打電話溝通。
悟心依舊 回複 悄悄話 父母在,不遠遊。當自己年紀越大,越發地感到對爸爸媽媽那揪心的虧欠,更難以釋懷......
平凡往事1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北方來客' 的評論 :

感同身受,海外遊子忠孝難全,謝謝朋友的理解!
平凡往事1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中國垂柳' 的評論 :

有道理哈。
北方來客 回複 悄悄話 是的,常回家看看,說起來容易,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我們這些遠離父母的遊子們。謝謝分享!
中國垂柳 回複 悄悄話 話是生出來的。多打電話會話題越來越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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