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118)
2015 (85)
2016 (96)
2017 (119)
2018 (119)
2019 (114)
2020 (113)
2021 (148)
2022 (71)
生活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但上次我和丈夫談話後的陰影卻像生根似的揮之不去。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除了忙工作外,幾乎每天都用整晚的時間陪我。為了我,他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他在用行動兌現愛的承諾。我們的世界變得越來越小,很少參加外麵的活動,即便有人邀請,如果不是必須,他也都以各種理由加以婉拒。為了我,他在挑戰自己,改變自己,盡管我沒有要求他這樣做。
他曾經說過,如果一個男人真愛他的女人,就必須讓她少受或不受委屈。有時他因公司的事回來得晚,就在飯館要幾個我最愛吃的菜,讓司機小劉先送到家裏。如果下班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雨,或天氣不好時,他一定會讓小劉開車接我回家。有時我生病了,他會不辭辛勞地陪伴在我左右,整夜整夜地守著我,為我端水端飯,百般嗬護。麵對這麽一個外表高高大大,照顧起人來卻細致入微的他,時常讓我猶在夢中,幾近恍惚中竟有些難以置信,我真切地感受到愛的偉大,生活的甜蜜和幸福。
星期四下午,是我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的黑色日子。那天我正在工作台前調試程序,突然有人敲門。我想大概是本係的人,所以頭也沒回地用英語說了聲:“請進。”過了一會兒,沒人進來,敲門聲卻再次響了起來,隻是比前一次重了許多。我想大概是熟人開玩笑,就起身去開門。打開門,我一下愣在那裏,頭“嗡”地一聲後立即空白一片。丈夫幽靈一樣站在門前,胡子幾天沒刮,人瘦得剩下一把骨頭。
“走,跟我回去。”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袖,不容分說地往外拽我。
“放開我!” 我下意識地帶著哭腔喊。沒想到這一喊不要緊,卻驚動了左鄰右舍,人們迅速圍攏上來。我連忙壓低嗓音用中文對他說:
“有話進屋說。”
我邊試圖掙脫他的手,邊對圍觀的人們說:
“沒什麽,他是我丈夫。”
係辦秘書問我要不要報警,我趕緊說不用,生怕她真把警察找來,他可就倒黴了。在國外,婦女的地位至高無上,絕對沒人敢輕視她們,法律的天平、量刑的標準似乎也更傾向於她們。
老公還算有理智,提著行李悶頭跟我進了辦公室。我給他倒了杯水,他端起來一口氣喝完,看來是渴壞了。
“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住下來,我們的事等你吃過飯後再談,行嗎?”我惴惴不安地說。
“有什麽好談的,馬上跟我回國!”老公有些歇斯底裏,不容置疑地說。
“要走你自己走,我決不回去。”他的語氣激怒了我。
“你敢?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說完一個耳光打了過來,我頓時覺得半邊臉火辣辣地痛。我捂著臉哭著說:
“你再打我,我真的報警了。”
其實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並不想就此毀了他的前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很可能鋃鐺入獄。在國外打老婆絕對是犯法行為,一旦有人報警,警察會不容分說地把當事人帶走。
這時門被推開了,他和司機小劉一起衝了進來。他一下擋在我和老公中間,用低聲但卻十分嚴厲的口吻說:“我就是***,有氣衝我來。”
他心痛地伸手摸了一下我腫起的半邊臉,接著對我老公說:
“你如果再敢動她一個手指頭,我就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站在一旁的小劉說:“經理,別跟他廢話,消他。”
小劉在國內是幹特警出身的,後來隨父母移民出來,因無專長,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他就把小劉安排在公司裏開車,因此小劉對他一直是感恩戴德。小劉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也知道他對我疼愛有加,所以看到我被人欺辱,便恨從心來,抬腿就是一腳,把我老公踹得趴在地上,又撲上前去舉拳要打。
“你住手!”我馬上喝止了小劉。
我轉身對他說:“你們先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決。”我有些心痛,再怎麽說他也是我丈夫,看到別人欺負他,我還是於心不忍。
“這樣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我紅腫的臉,然後不容分說道:
“但小劉必須留下。”
他又對小劉說:“照顧好你姐,再有一點閃失,我拿你是問。”說完又從包裏拿出一疊錢放到小劉的手裏:
“給他在附近找個像樣點的旅館,再領他們去吃個飯。”
“經理放心吧,借個膽他也不敢了。其它的事,你也放心吧。”
臨出門時,他衝著還坐在地上的我老公說:
“打女人,你真下得去手,還是大學老師呢?當年你出軌時,想到過她的感受嗎?”
然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地說了聲:
“我相信你。”說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