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欲望 上篇（四）欲望之火

四月無花雨化春，秋來穀熟酒甘醇。

飛蛾撲火豈惜命，願為光明舍此身。

我突然感覺渾身上下軟綿綿的，臉卻燒得像團火，大概是喝多了，我這樣想。第一次到人家，就喝成這樣真難為情，倘若讓他看出來，說不定會認為我做事沒分寸或是個不檢點的女人呢。我極力擺出一副淑女的樣子，強顏歡笑，但卻力不從心。這些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起身沏了杯熱茶，端到我麵前柔聲地說:

“來試試，朋友剛從國內帶來的碧螺春。”

這就是一個成熟男人的體貼，明白了卻不點破，時刻想著顧及你的麵子。如果他換一種說法，我可能就會很尷尬。


我像抓住了一塊遮羞布，做賊心虛地把目光投向茶杯，兩眼盯著裏麵那些慢慢在水中膨脹、綻放的綠葉，又刻意地把臉埋在撲鼻而來的濕熱清香中，借以遮掩我幾近失態的舉止。此時，我突然有種不知此身何處的感覺和想哭的衝動。記得就在上個月，我連續發燒幾天，想吃藥時連口熱水都沒有。即便在國內，這麽多年，我生病時，也從未有人為我遞過一杯水，端過一碗飯。過去我以為自己就這命，隻要還能動，就要照顧好一家人的飲食起居。所以我決不能倒下，也因此我一直鍛煉身體，就是想讓自己做一部維持家庭能夠正常運轉的永動機，死而後已。而他的出現讓我浮想聯翩，如果哪天我真的病倒了，有他在跟前，就不會如此淒淒慘慘，相反他一定會細心周到地為我做好一切。想到這兒，我的心情真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茶怎麽樣？”

還沒等我回答，他又端來一個果盤放在我麵前:

“來吃點桔子和葡萄吧，我這裏沒甜食。”


“別忙了，我再坐一會兒就走，太晚就沒公交車了。”我的舌頭有點不聽使喚。

“不著急，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回去就是了。”

看他準備收拾桌子，我強打起精神站起身來說:

“還是我來吧!”

“別了，你到沙發上休息一會兒，這點兒活用不著兩個人，下次去你家我不動手就是了。”

看他一臉誠懇的樣子，我也就沒再說什麽。


他收拾完桌子，看我坐在那兒沒動，又說:

“你還是去沙發上靠一下吧!”

這次我順從地站起身來，一陣頭暈讓我幾乎摔倒。

他大步走過來扶住我，柔聲說道:

“哪兒不舒服嗎？”

我感到一股強大的電流通過他的手在我的身體裏穿行，血一下子湧向大腦，我不能自已地閉上眼睛，渾身顫栗、有些不由自主地倒在他的懷裏，目光撲朔迷離。

他努力把頭別過去，似乎想避開什麽。我掙紮著想起來，他卻突然下決心似的，俯身便開始吻我。當他濕熱的雙唇壓過來時，我立即像觸電一般，熱血沸騰，不顧一切地去迎合他。欲望通過口腔在複蘇的人性縱容下完全失控，肆無忌憚。此刻，除了性的滿足一切仿佛都不再重要了，兩個纏綿的舌尖隨著澎湃而來的激情，張開執著的觸角，去探尋彼此靈魂深處的感動。我感到渾身血脈賁張，有一種被愛的渴望由裏向外迅速漫延開來。

“抱緊我，抱緊我，抱緊我。。。。。。”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

久違了的欲望像燎原之火，熊熊地燃燒起來。我的整個身心都歡欣鼓舞地向他張開歡迎的臂膀，等待著他，一個我剛剛認識不久的男人的入侵。一時間，什麽道德、理智、淑女形象都在滾滾而來的欲望浪潮中化為烏有。

他仿佛聽到了我靈魂裏的聲音，猛地抱起我衝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