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幼軍不是完人,個人德行上要瑕疵,這是肯定的。不然,2008年也不至於遭受撤銷中央委員和留黨察看兩年的處分。但對比真正的貪官,於幼軍的個人操守明顯強了不知多少倍。他個人實際並無什麽真正的腐敗行為,而是受到不成器的親屬不當獲利的牽連。他的失誤是有些失察,沒有嚴格要求親屬。他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是一個有報國情懷的書生官員。他能幹稍有失節,卻一時慘遭人生滑鐵盧,恰恰在於當年破壞了一些官場潛規則所致。
最近他透露在山西任省長時的一個故事就很能說明問題。他於2005到2007年任山西省長,僅在崗兩年時間。一天,他去大同礦工棚戶區。下屬總不讓看,他起了疑心,一定要看。一看就看出嘩嘩的眼淚來。那些工人一家幾口住狹小石棉瓦的棚子裏,沒有上水和下水,沒有廁所,很昏暗的電燈,家徒四壁。不是改革開放以來,而是幾十年了,從文革時代過來就一直這樣子。在大同,有30萬礦工住在那樣的破爛的棚戶區裏麵。那些礦工應當過去都是正式工人,後來改製後變成所謂合同製工人了。
於幼軍下令進行棚戶區改造,讓礦工住上新樓。資金解決的辦法是省政府出一點,市政府出一點,同煤集團出一點,剩下老百姓每平方米100塊就可以買下來。他們一般住六七十平米,人多的話一百多平米也就幾萬塊,可以分期付款。過了半年,他又追資金落實。
這辦法真解決問題,他又下令全省推廣。另一些地方卻叫苦,喊沒錢。他帶了負責財政部門執行和紀律監察監督部門去開會,宣布三條新規:凡是拿不出這批錢的,區縣市三年內不準更換購買小汽車,這是第一,第二條,領導幹部不準出國,第三,不準上酒(所有公務人員接待不準上酒)。
結果,山西礦區棚戶區改造有了實質進展。5年後,大批工人住進了新樓。於幼軍不無得意地說,後事落難時每年去礦工家裏吃餃子,變成他“最高興的日子”。
可要知道於幼軍當年這樣做惹出多大的麻煩嗎?那些年,正是中國房地產最瘋狂的時候。他讓山西省110萬礦工住進了僅每平米100元就能買到的新樓,對山西的房地產市場的衝擊程度可想而知。難怪有一段時間,山西煤老板要跑去北京大量購買商品房,實在山西商品房沒有“投資價值”呢。原本要在山西大搞房地產開發的人,對於幼軍當年不恨得咬牙切齒才叫怪。再說,下麵市縣不想辦法拿出資金,竟然不讓官員買新的小汽車、不能出國,不能喝公務酒,那讓人多難受?而且資金給了棚戶區改造,政府在其他方麵花錢就大大的不爽了。所以,不要說其他人。而之,當然也動了官商結合開發房地產的奶酪。當時山西大批官員對於幼軍的態度與看法可想而知。
要知道,在山西官場,在當年可是有特殊關係格局的。他們有身分最特殊的大佬級高官令計劃,令計劃的哥哥令政策,以及原山西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金道銘、原山西省原副省長杜善學、原山西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白雲、原山西省委常委、太原市委書記陳川平等一大窩真正的大貪官,後被媒體稱為“山西幫”。
於幼軍當年落難時,“山西幫”風頭正勁。他敢破壞“山西幫”的替規則,“山西幫”豈能不搞他?再加上其他一些人和極左派對他恨之入骨,他又確實未像聖人嚴格自己的行為,那他不落難誰落難呢?
於幼軍的故事表明,一在於做人做官當真要高標準、嚴要求,否則你可能失去做事的重要機會。二在於正官風、反腐倡廉絕絕不可半途而廢,否則腐敗團體一旦成勢,反而聯合起來擠兌正派官員和能幹的官員,形成劣幣驅逐良幣的可怕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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