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467-在一中院接風宴上的講話

“朱院長，臨到你回答林副院長對賬發現的幾處問題！你個書呆子，對你屬下不要太放縱，你要小心傾家蕩產！”冰細思在財務上，一直小題大作，讓每一個財會小心謹慎，唯恐出錯，更不要說敢作假賬、搞大小發票、挪用公款等常見財務上的犯罪，而且冰細思把財務與院長職位掛鉤，發現2000元的財務問題，分院管理層全部淘汰，讓每個分院院長對待財務問題，嚴防死守，生怕出現問題，失去這份好工作。嚴厲懲罰的同時，冰細思對下屬的工資和獎勵都很大方。

“啊——”朱瑪瑙嚇得趕緊小跑下樓，生怕林副院長等久了，暴跳如雷就麻煩了。自從劉田田事件出現後，所有分院院長都非常小心翼翼，不想被查出任何問題，成為劉田田第二。

“爸爸為什麽關門嘛！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嘻嘻嘻！走吧，吃飯去！”冰細思關上房門，讓幹爹緊緊摟住她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前，嬌滴滴地抱怨，“爸爸，問題解決了嗎？”

董九聞著女兒散發著玫瑰香的青絲，歎息道：“她不聽我勸，爸爸也沒辦法！”冰細思根本不知道幹爹找她為啥，等幹爹解釋一番後，才答道：“要不女兒給衛生廳發一紙申請報告，不再讓李青島主任下鄉送儀器設備，而讓醫療一廠另派他人下鄉測試、維修和調試各類設備和儀器，免得這對野鴛鴦，一直斷不了，惹得爸爸的下屬跟女兒一樣獨守空房！”

“真是爸爸的智多星，就這麽試他一試，看他李青島有什麽三頭六臂，非要跟爸爸這個鬥戰勝佛一較高低！”董九笑道，並認為，李青島名義上跟朱瑪瑙磨磨唧唧，其實他下鄉80%的時間花在尋找新的資源，譬如女兒冰細思、下鄉勞改的王丹丹，都是他尋找的性資源。也許每個一中院分院的女子，都成了李青島這個“探花郎”的試探對象，想想都讓董九甘拜下風，因為前者是主動進攻，而後者卻是守株待兔，想不到真正的玩弄女性者，是這位老革命——李青島。

因為勸說朱瑪瑙的失敗帶來的心情不悅，被女兒的建議一掃而空，跟著女兒很快來到甲樓。想不到此時一張大圓桌擺放在寬敞的客廳，已經有不少人坐在客廳的長椅和軟椅上，竊竊私語。見冰院長領著她的幹爹進來，紛紛起身迎了上來。

“爸爸！”劉嘉玲剛才上中一院外接車時，因為姐姐冰細思立刻霸占著幹爹，沒有什麽機會跟幹爹寒暄問候和撒嬌，現在看見幹爹來吃飯，趕緊走到最前麵，引起他的注意。

“寶貝，現在你跟著你姐姐做事了？”董九很慚愧，剛才沒有直接問女兒冰細思有關劉嘉玲的工作生活的近況，隻好現在親自問女兒道，“你長個了？”董九說完，並不避眾人，將女兒摟進懷抱，聞著女兒充滿青春活力的氣息，心中洋溢著欣慰。

劉嘉玲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幹爹這樣親近地對待，嚇得一聲不吭，渾身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顯得不知所措。大家也屏住呼吸，不敢交頭接耳。

冰細思按照幹爹的要求，對這個妹妹也算用心。當她幹了一段時間環衛小工的髒活累活之後，慢慢了解整個一中院不同科室的分布和功能作用，也逐漸熟悉總部各個部門的人員，才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充當她的私人助理，也好教導她，慢慢了解和懂得中藥、針灸、艾灸、理療、西醫、醫患、財務管理、人員管理、社會關係、人情世故、文革運動、時事風雲等等情況，雖然都是一些皮毛，卻能幫她在心智上慢慢成熟，在人情世事上，變得練達和通透。因為妹妹能說會寫，所以很多通知、小結和報告，都讓她接觸、撰寫和散發，並讓她代替自己到各個分院傳達院長的旨意，儼然成為一中院的欽差大臣，事實上起到院長助理的作用。

在冰細思、林晨、孫紅梅、王丹丹、劉田田、朱瑪瑙等人的眼中，董院長公開摟著幹女兒的行為，曾經見過甚至習以為常，但是對劉嘉玲這個曝光率越來越高的院長助理，卻是第一次，所以大家很想知道，劉嘉玲在每個分院院長麵前，顯得很自信，為什麽在她幹爹懷裏，卻“膽小如鼠”感到很好奇，都想當一個吃瓜群眾，看看好戲。

董九見大家的目光中的內容，自然知道大家的心理活動，低聲告訴懷裏的女兒：“寶貝，爸爸隻是一中院的一個慕名拜訪者，知道嗎？”

“啊——爸爸，一中院比新一院都好嗎？”劉嘉玲聽完幹爹的問話，突然找到了感覺，興奮地問道，想不到身後的冰細思插話道：“妹妹，讓爸爸坐下吃飯！”

劉嘉玲順勢離開幹爹的懷抱，拉著他坐在上位，左邊是副院長林晨，右邊是冰細思院長、祝芙和劉嘉玲，其他分院院長一次坐下，另外還包括王丹丹。

在董九的授意下，冰細思趁著還在上菜的機會，站起來說道：“今天除了院部人員、半島和靠海大隊分院院長認識董院長之外，其他8個分院院長還是第一次在這裏與他見麵，雖然以前在輪訓和預備黨員集訓時見過。

“董院長攜我妹妹新一院外科總部護士台護士長祝芙，在禮拜天上江北，有幾個目的。我隻說目的一，是來看望他心心念念的小女兒，我的妹妹劉嘉玲。自從她按照市革委會、市軍管會和市衛生廳統一下發的下放勞教指令，在一中院接受改造和再教育，得到總部和各分院領導和同事的指導、教誨、懲罰和獎勵，取得了預期的勞教成績。

“為了遵照毛主席的‘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指示，以及‘要擴大教育麵，縮小打擊麵’的教導，作為一院之長的我，雖然身為她的姐姐，一樣對她嚴格要求，讓她盡快走到無產階級隊伍中來。

“通過三個多月的勞教，劉嘉玲以實際行動和思想表現，向各位展示了成長、變化和進步，已經被一中院的幹群認同和接受為自己的同誌和同事。作為她的姐姐，感到很欣慰，沒有辜負市革委會、衛生廳和新一院領導的重托。

“回到一中院大家庭，成為受教育的、已經覺悟的人，是每一個真正的無產階級成員的基本要求。我希望，劉嘉玲還要成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除了她本人積極要求進步，刻苦學習，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運動中茁壯成長之外，在座的各位，請對她不吝指點和教導。

“各位有目共矚，我爸爸和妹妹親自來看望她，以示關心和嗬護。我爸爸對女兒的寵愛和關懷大家也是有所耳聞，卻不知道他對女兒的嚴格要求和一視同仁。他常對我說，舉賢不避親。隻要你有才能，就有一個位置適合你。如果你要做得好、走得遠、登得高，必須深知德才兼備的道理，否則德不配位，一個人是無法擔負和完成上級賦予你的責任和義務的。

“我常常反思爸爸的教誨，所以要求各位，除了做好本職工作，更要以身作則，反對和糾正不正之風。古人教導我們的‘道德仁義禮’，雖然看似老舊和不合時宜，但是古人的智慧是大智慧。

“如果在座的每個人，能夠讀懂《道德經》，知曉《素書》，將更能理解我對各位的厚望。敬畏‘道’之自然規律、之力量無窮、之作用無邊無際、之窮盡一生追求其本質，此乃我們所說的共產主義理想。

“領悟‘下德’之精義，即令社會各行各業各得其所、每個下屬得償所願，才能實現你們心目中的個人理想和人生目標——所謂助人者助己！此乃列寧同誌曾說的‘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理解‘仁’之大義，不是單向的施舍慈善、惻隱、同情之心和行為，而是使得下屬同事與你親近，完成自己目標和理想的達成和實現。這就是毛主席經常教導我們的‘救死扶傷，實現革命的人道主義’以及‘已經獲得勝利的人民，應該援助還在爭取解放人民的鬥爭，這是我們的國際主義義務’。作為醫務工作者的我們，更應該理解‘仁’的精髓，以及行‘仁’施‘善’的目的，是把中一院的事業不斷壯大，在座各位的人生理想和追求得以實現。

“通透‘義’之所指，是處理人和事的準則——尺度公正、分配合理、獎罰分明，才能樹立威信，成就事業。我們講究‘義’理，就是懲惡揚善，也是這次黨中央和毛主席發動和領導的文化大革命運動的根源所在，通過清除我們領導隊伍中的‘惡’的東西，譬如資產階級思想和行為，封建思想的流毒，修正主義和帝國主義的影響，才能彰顯‘善’的部分，譬如無產階級思想和共產主義理想的普遍接受、深刻理解和具體行動，讓中國大地上每個人，都走在建設社會主義偉大事業上，為最終實現共產主義社會貢獻力量。

“不斷實踐‘禮’之規範，要求我們每個領導，以身作則，努力工作、不斷進步，為下屬樹立榜樣，才能讓下屬心服口服，服從指揮，讓日常事務上下有序地順利開展。

“‘道德仁義禮’是一個價值不斷遞減的結構體係。一個人、一個團體、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失去對天道——共產主義的信仰，就會降至‘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下德；如果失去下德的準則，就會降至‘階級兄弟’的同情和幫助之仁德；如果失去仁的要求，就會降至‘懲惡揚善’的地步之義德；如果失去義的遵循，就會降至‘以身作則和樹立榜樣’的行為規範和約束之禮德。如果沒有更高層次的‘德仁義’的基礎，光靠‘禮’的約束，我們的事業就變得岌岌可危，在座的人生目標和事業理想就很難達到和實現，因為你們麵對的下屬必須在鐵的紀律和冰冷的法令法規法律下，才能完成工作。一旦監督不力，革命事業就會毀於一旦。

“作為一個醫務工作者，作為一個醫務領導，必須理解、通透、掌握和綜合運用‘道德仁義禮’深含的大智慧，不可偏頗。充分、正確發揮每個階層的智慧，成就諸位的人生偉業和崇高理想，謝謝大家！”

董九想不到女兒為了把中一院事業做大，學習並通曉古今，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用力鼓掌。在座的除了劉田田和朱瑪瑙等人，連林晨都不不理解什麽《道德經》和《素書》中講到的道德仁義禮的概念和實施策略及辦法。他人見董院長站起來，也跟著起立和鼓掌。

董九說道：“冰院長所言感人至深。為了積極響應毛主席六二六指示——不斷發展江北基層醫療事業，解決農民朋友缺醫少藥的大難題，你們在冰院長的直接領導下，成效斐然，成就傲人，我謹代表市新一院各級領導和廣大醫務人員，表示最衷心的感謝和最誠摯的祝賀！

“《素書》中，將‘德’分為‘上德’和‘下德’。‘下德’是利用對天道的領悟和理解去改變世界，‘上德’是順其自然、無為而治的一種徹底參透‘道’的反應，不會主動積極改變世界，掌握‘上德’的人，是連接‘道’和‘下德’的文明傳承和橋梁，是我們古代聖人、仙神級別的一類文化標簽。

“這本書，隻有六章，共計1300多字所傳達的意義，是以’下德‘為手段，改變這個世界。隻有理解和掌握天道的法則，發揮‘下德’智慧的人，一旦樹立了正確的人生目標，就會成為時代的英雄和領袖，影響和改變這個世界。

“我們能夠通曉‘下德’的智慧，善於利用，不但能成就各位的理想，同時也會壯大人生理想賴以存在的平台——江北中一院。在我們吃午飯之前，請林副院長講幾句，然後就是祝芙護士長代表新一院外科總部講話，好，我就講這些，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