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400-廉家大院的聚餐-1

見到幹爹，隋馨還是忍不住撲進她的懷裏，嘉麗擔心姚釧膈應她女兒跟她哥哥這樣親近，不顧及眾目睽睽下的影響，立刻拉著姚釧，跟她寒暄和嘮嗑。

萬山紅說，她們已經吃了早飯。

大家很快收拾了一下，結束早餐，離開餐廳。隋馨還在董九懷裏，一聲不吭，讓董九忐忑不安起來，問了女兒幾遍，她才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說：“爸爸，媽媽術後半年複查合格後，我們就得回沈陽是嗎？”

董九正想回答，餘光中見海霞進來，拉隋馨姐姐出了幹爹的懷抱說：“爸爸，廉書記的太太和女兒叫我們上廉家去坐坐，大家都準備好了，就剩你們父女還在這裏卿卿我我、耳鬢廝磨！當心幹娘把你們掃地出門，永遠做一對參與商，到頭來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姚釧對老公和女兒們的“親熱”早已見怪不怪，也知道隋馨母女馬上要離開黃浦江市，所以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還在餐廳的那對狗男女，而是趕緊準備一下，上廉潔家中坐坐，因為傅梨花將軍上黃浦江市一定不是來旅遊，而是公幹，難道國家又出了什麽事不成。

見到廉雅娜，董九發現她已經有身孕個把月，順便問了一邊走路、一邊說話的唐姍姍：“唐大姐——”董九喊了一聲，未等再說活，就被身邊廉雅娜的笑聲打斷了。

“媽媽，你比董大夫大嗎？”雅娜戲謔道。

“我也不知道啊！董大夫，我聽光輝說，你們在江北搞清階，險象環生，殺人如麻，真是這樣嗎？”唐姍姍輕聲問道，覺得這個話題很敏感，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董九覺得在戶外對如今如火如荼開展的“清階”評頭論足，非常危險，搖搖頭、擺擺手，表情僵硬地笑而不答，讓唐姍姍覺得自己離開社會運動很久了，小心翼翼這根弦已經放鬆了。

“唐大姐，金代表說娜娜已有身孕是嗎？”董九無話找話地銜接剛才唐姍姍的問話問道，“真是恭喜了！傅將軍一定高興壞了，對吧？”身邊的廉雅娜一聽在說她的事情，立刻離開母親的牽手，去找慢慢跟在後麵走的海霞姐姐。

唐姍姍正想問董九，想讓女兒上新一院婦產科去檢查一下，畢竟昆明的醫院，無論規模、名氣和醫療水平都無法與新一院媲美。聽完唐姍姍的要求，董九笑了笑，還沒回答，就聽見一直在靜靜聽幹爹聊天的祝芙說道：“唐阿姨，我爸爸就是新一院最好的婦產科大夫！”

身邊另外一個女兒郝秀麗聽完，低頭笑而不語，覺得這樣的情況很尷尬，因為廉家和董家既是鄰居又是同事，而男婦科大夫爸爸，一旦給雅娜妹妹做產檢，會讓兩家很尷尬。

唐姍姍聽完，有點難堪地笑了幾聲，尷尬地說道：“是嗎？還以為董院長是心血管外科大夫呢，原來婦產科也是一把好手。我、我去問問娜娜他們吧！”

走在母親和董院長身後的雅娜，聽說董大夫有可能給她做產檢，頓時覺得非常害羞，心想媽媽也太多事了，她已經在昆明一家醫院建立了產檢卡，做過產檢，還產檢個啥？

雅娜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花園街5號。這裏已經非常熱鬧了，因為廉潔、傅梨花和金光輝三人已經在大院擺放無數把折疊靠背椅、一張長餐桌，幾張小圓桌、餐具、酒水、水果、鮮花等等。幾把茶壺，許多茶杯正等待客人就坐、把玩和品嚐。

董九發現李大維和冰雙雙已經在喝茶，見大家進來，很快起身跟來人寒暄。在人群中，董九發現女兒李清照挺著大肚子，正朝他走來。

“爸爸，要不是冰雙雙助理跟我母親說，都不知道今天有聚會，爸爸就把女兒忘了對吧？”李清照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董九親熱，隻是讓幹爹緊緊捏住玉手，不滿地責問道。“寶貝，你現在在哪裏產檢？”董九見女兒氣色不佳，有點擔心地問。

李清照不想談論這件事，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事的爸爸，我媽媽和婆婆也是大夫，難道還會虧待女兒不成！對了爸爸，我婆婆讓我問你，郭馥這個拖油瓶，怎麽處理呀？”

董九回城後，沒有見到小雅芝，正想問問李大維，原來她現在住在辛珍姮家，估計這是冰雙雙的主意。“照照，我跟李軍代表和冰雙雙主任助理商量一下再說！寶貝，你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一定要多散步，因為你是初產，胎位正常嗎？”董九答道，還是很擔心女兒的產檢情況。

“爸爸到時幫女兒接生唄！”李清照耳語道，因為她發現妹妹星星來了。

“爸爸，媽媽叫你過去，我來照顧照照姐姐吧！”星星說完，就擠進他們之間，不再給父親任何機會，跟別的女兒親親熱熱，因為她已經從母親那裏，零零星星知道，父親跟他所有的幹女兒，都不幹不淨，都有嫌疑，讓她平時注意觀察，讓她父親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聽到母親的歎息、感覺母親的無奈，讓星星決心挽救父親於千鈞一發，不再讓母親傷心和憂慮。

董九抬頭一看，整個大院，三五成群，大家都在品嚐昆明特產茶點，喝著茶，開心地聊著天。幾把大太陽傘，也在金光輝和李大維以及廉潔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撐開，擋住越來越燙臉的太陽。

來到院中心的一張大圓桌旁，正坐著妻子、唐姍姍、傅梨花、李大維、冰雙雙、金光輝和廉潔。坐在妻子身旁的一張空椅子上，董九跟各位點頭打招呼，然後端起正在幫忙的女兒萬山紅遞給他的一杯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廉潔作為一家之主，開口說道：“今天來了幾家貴客，有我的鄰居姚主任、董院長、星星、嚴夫人、邦國、趙海霞、萬山紅， 沈陽隋家的隋馨、嘉麗，辛珍姮主任家的代表——李清照，李大維軍代表家的李代表和妻子冰主任助理，和我的親家，傅梨花將軍、金光輝軍代表和廉雅娜。現在我公布幾則喜訊：嘉麗妹妹順利完成手術後半年的康複，明天將進行複查；李大維軍代表和冰雙雙主任助理喜結連理，將於十一舉辦婚禮和喜酒；女兒娜娜已有身孕一個月，預產期是明年陽曆四月；還有一件大喜事，在金代表和李代表、董院長和冰助理的艱苦卓絕努力下，順利完成江北6郊縣下屬的100個公社基層醫務人員清階工作。為了慶祝這些喜事，今天略備薄酒，共聚一堂，讚美成就、展望未來！下麵請我的妹妹，也是親家，傅將軍談談。”

傅梨花發現其他桌上的來客，都圍繞在她這張桌旁，都想聽聽這位軍隊裏的將軍，會給大家帶來什麽驚人的秘密。

“今天我們隻談好事，不去涉及負麵的消息！剛才廉書記報道了幾件大喜事，所以我也想說說發生在我身邊的好事情。一是我的女兒，也是兒媳廉雅娜，已經在昆明軍區文工團和部隊歌舞團工作，成為一個光榮的文職軍人；兒子金光輝已經結束黃浦江市警備區好八連的指導員工作，不再擔任新一院革委會軍代表職位，不日回昆明軍區作戰部，擔任營長指揮人員；這次準備上沈陽跟沈陽軍區一位貴人聯絡，建立兩軍區友誼，為地方做好文化大革命偉大運動中各種新事物發揮更好的領導作用，學習兄弟軍區的先進事跡和思想。”

大家很好奇，李清照擠到傅將軍身邊問道：“傅將軍，哪位貴人啊？是不是《談話紀要》的作者？”傅梨花轉頭看了看這位大腹便便的女孩，非常好奇地問道：“你年紀輕輕，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旁邊的隋馨知道妹妹說的人是誰，插話說道：“傅將軍，您這次上沈陽，可不可以捎我們母女還有我幹爹一程啊？”傅梨花想不到董院長身邊都是幹女兒，剛才那個孕婦，聽娜娜耳語，原來是董九的幹女兒，而這個隋馨，卻是沈陽人，也是董大夫的幹女兒，點點頭說：“你爸爸董大夫也上沈陽？”

隋馨啞然失笑道：“我幹娘沒意見的話，我爸爸必須去哦！他不去啊，會放心不下，一天到晚心神不寧，吃不下飯做不了事，也無法做手術，還不如送我們母女回沈陽呢，是吧傅將軍？”

大家聽完，覺得隋馨太會說話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姚釧。

“董院長是一個寵溺女兒無底線的人，他不送我倒覺得奇怪。不過他想不想去，我倒是不知道。”姚釧趕緊把球踢給老公，覺得這個死鬼認這麽多幹女兒，真是氣死老娘三生三世，因為剛才聽冰雙雙說，董九又認了一個幹女兒——郭馥，一個惡霸的孫女，差點被群專部的人殺害，更不要說昨晚董九告訴她，認了劉後勤的女兒——劉嘉玲為幹女兒。

隋馨立刻拉著幹爹，讓他站起來向大家宣布，因為她知道幹爹最疼愛她這個幹女兒，必須讓大家知道這一點，因為隋馨不能接受幹爹預算她在未來，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隋馨要改天逆命，一定要保持跟幹爹的父女關係，無論繼續保持肉體關係，還是不再做愛，這段父女經曆，是隋馨無法忘記，怎麽可能將來跟幹爹不再來往呢？

董九跟女兒點頭示意，站起身來，麵對大家火辣辣的目光說道：“馨馨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孩子。這次請長假來黃浦江市照顧她母親術後康複，失去在沈陽市紡織廳的升遷機會，也要保證她母親的身體健康，讓人很受感動。雖然術後有半年時間，到目前為止康複得很好，但是要徹底複原如常，還要半年到一年時間。為了防止任何意外，我決定護送嘉麗妹妹回沈陽。”

話音剛落，星星接著話題說：“爸爸，我也要去送嘉麗媽媽和姐姐隋馨，可以嗎？”這是姚釧的主意，她不想再讓董九脫離她的視野，必須讓他有所顧忌，因為落入女兒的口實，會讓他董九吃不了兜著走。

“可以啊妹妹！沈陽可好玩呢，到時姐姐天天領著你遊山玩水怎麽樣？”隋馨聽完妹妹的要求很吃驚，估計是幹娘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雅娜沒有隨大家湊熱鬧，擠到中央圓桌會議周圍聽一則又一則的爆料，而是拉著海霞姐姐坐在角落小圓桌旁，喝著茶聊著天。

“海霞姐姐，你的產檢也在新一院做嗎？是哪個外科大夫做的？”雅娜見李清照妹妹也坐在她們身邊，還是照著自己的思路問道，問完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照照小姐姐，點頭笑了笑，準備問完海霞姐姐，再問問照照姐姐，她們做產檢一事。

“是的，娜娜！我一直讓我爸爸做產檢，他是新一院最好的外科大夫，也是最好的婦產科大夫。連肖主任的手術、毛主席的手術，都叫我爸爸做。”趙海霞答道，“妹妹你沒做過產檢嗎？”

雅娜想不到父女之間都可以做產檢，實在受不了。雅娜難為情地說：“做過，在昆明一家大醫院做的！不過是一位女婦產科大夫幫我做的，因為那裏沒有男婦產科大夫。”接著雅納問李清照同樣的問題。

“我不是在新一院一部做產檢，是在二部做的。那裏有我母親的一個同事，正好是一個女婦產科大夫。娜娜，我爸爸醫術很好、醫德無可挑剔，不要有什麽顧慮。何況你又不在望海區住，跟我爸爸見麵的機會很少，怕什麽？你問問金代表，如果他不介意，就沒有關係！反正王小勇什麽都聽我的，不管大夫是男是女，他都不介意，因為這隻是醫患關係，又不存在別的情愫，所以不必放在心上。母親的健康、孩子的正常生長發育才是要關心的，這是我的理解，希望對姐姐有所幫助！”李清照滔滔不絕地發表個人見解。

廉雅娜發現李清照確實很厲害，學生時期是學霸、上過大學、是黨員、黃柴廠的大紅人、夫妻中的當家人，雖強勢但是思維清晰、主次分明、重點突出，她的成功不是徒有虛名，而是集能力和行動力於一身的女子。

聽完兩位姐姐的解釋，廉雅娜決定跟哥哥說說，如果他不反對，就讓董大夫幫她做產檢，免得母親不放心昆明的醫療水平。

大家熱熱鬧鬧，嬉笑不已，說個不停，直到黃浦江市飯店的送餐車按了幾次喇叭，大家才回過神來，因為中午大餐已經色香味在望了。李大維和金光輝在廉潔的指揮下，打開大門的中間雙鐵門，讓餐車開進大院。大家在幾位送餐員的協調下，把車廂架子上的大小餐盤一一搬空。

這次預定的飯菜，有海鮮和淡水魚蝦蟹的燜、蒸、炒、紅燒等菜，豬肉、牛肉、羊肉的烹、蒸、炒、炸等菜，雞肉、鴨肉、野味的煮、燉、烤、紅燒等菜，有臘味，有各種蔬菜的涼拌、汆水、熱炒，各式瓜果。

此外，還有傅梨花母女帶來的昆明特色食物，大家把所有的菜肴全部裝盤，一一擺放在長餐桌和圓桌上，一眼望去，佳肴美味琳琅滿目、精彩紛呈，讓大家食指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