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267-飛阿克蘇正中誰的下懷

董九對術後牛岸邊康複的查房早晚各一次，到目前為止，他的身體正處於可喜的恢複之中。為了滿足女兒縱馬大草原、大口啃羊肉、住在帳篷過夜，董九跟醫院外科一位技術不錯的莊大夫商議，讓他今晚一定要查房，檢查牛岸邊的身體情況。如果一切正常，下周可以移到普通病房，並給他喝流食，慢慢恢複他的飲食。並告訴他，今晚他在南疆過夜，請他幫忙。

得到莊大夫的同意，董九跟醫院革委會商量，想帶女兒去南疆騎馬，讓他們跟南疆軍區的獨立騎兵第三團團長買買提明聯係，實現他女兒騎馬南疆的心願。

醫院革委會主任聯係上了烏魯木齊軍分區政治委員羊平列，告訴他董大夫的願望。羊政委說，沒有問題，他會跟南疆軍區的曾政委說一下。現在騎兵團在和平年代，除了巡邏，就是喂馬，沒啥事，帶一個內地來的革命青年，在天山大草原溜一圈，太小意思了。

李清照想不到，南疆軍區派了一架直升機，飛到烏魯木齊，直接把董九和李清照接到阿克蘇軍分區。接機的居然是徐司令員。李清照坐在一輛中型軍用麵包車上，見沿途沙地和草原相間著，有時可見牛羊甚至馬匹，在草原上遊蕩。雖然時令已是初冬季節，但是草原上依然可見綠色。

李清照期待去騎兵團軍營或者招待所，然後吃飯，接著便跟著騎兵團的一位戰士，翻身上馬，在草原上縱情策馬，一饗多年天山下揮動馬鞭的心願。

董九問徐政委：“現在我們是在葉拉公路上嗎？”

徐司令聞聽，大聲誇道：“董院長真是博聞強記，連新藏公路的老名字都知道。我們現在前去阿克蘇市人民醫院，讓董院長親自主刀，給我的妻子動手術！事先得知董院長來到迪化軍分區，擔心你們父女不能分身，不敢貿然叨擾。現在正好我們有緣得見於天山之下的阿克蘇軍分區，正好有勞董院長了！”

“哦！尊夫人人在何處？”董九明知故問。

“已在阿克蘇醫院好幾天，本來想在下周動手術，又擔心這裏的大夫醫術不精。猶豫再三，又想上迪化市醫院治療。一問那邊，幾個老大夫也下放的下放、退休的退休，還有一個被關押。剩下的都是一些二把刀。與其上迪化，還不如就在阿克蘇，畢竟這裏離家近一些。孩子親朋照看起來也方便。

“想不到董院長因牛岸邊的病，不遠萬裏從黃浦江市來到迪化，真是太好了！聽曾政委說，令愛要在草原騎騎馬，那太方便了！曾政委已經跟三團說了，安排一個班，帶著令愛，去練馬場玩個痛快！順帶吃吃草原新宰的羊，參觀一下牧場的牧民住家。如果願意，可以把駐地的軍帳篷，安紮在草原上體驗一下野外宿營的生活。”徐司令胸有成竹地安排董九父女，希望他們來一趟，不光是幫他徐司令，同時也讓他的千金不負此行。

“阿克蘇是維吾爾語嗎？”李清照見徐司令的安排讓自己得償所願，真是心花怒放，立刻跟這個很會照顧人的徐司令聊了起來。

“照照，是的，是白水城的意思。此城位於塔裏木河上遊，水資源蠻豐富的，有多浪河貫穿市區。是古西域的姑墨和溫宿國的屬地，是龜茲和多浪文化濫觴之地。這裏地勢平坦，棉花種植麵積很大，成為新疆重要的經濟支柱。”

來到市醫院外，徐司令很快安排大家吃午飯。

飯後，曾政委隨軍用吉普接走了李清照，先回三團軍營。說好了，到時讓董九在那裏跟他們會合，乘直升機回迪化城。

徐司令的妻子年過半百。年輕的時候，在生產建設兵團工作。每年都是先進生產工作者，而且為徐司令生了四個女兒二個兒子，其中有一個兒子，在三歲的時候，在多浪河裏淹死了，讓徐司令發誓要把多浪河治理好，成為阿克蘇市的風景區，而不是成為一個危險的水域。

董九翻閱了徐夫人病曆，發現她的身體素質不錯，各項化驗、檢查結果都不錯。隻是在工作中，體力消耗比較大，有非常頑固的子宮下垂，即子宮脫垂，給她的日常生活帶來很大的不便。一直想動手術，將子宮切除。後來因為工作繁忙，兒女事煩，一拖再拖，直到實在受不了。

在手術之前，董九跟徐夫人談了一下。徐司令因為軍分區總部有事，跟車回司令部，說好了晚上給董九父女接風。

“徐夫人，根據您的身體現狀、年齡以及脫垂的情況，我建議采用手術療法。不過還有一個選項——保守治療。

“我先說一下保守療法。如果患者身體狀況不適於較大的手術，或者不希望通過手術進行治療，或者子宮脫垂程度不很嚴重，一般建議采取保守療法，譬如應用陰道內置子宮托，減輕子宮脫垂症狀，降低脫垂加重的程度。

“另外，如果患者年紀偏大，身體無法耐受大手術，無性生活需求，陰道封閉手術是一項可選擇的治療捷徑。徐夫人，根據您的年齡、身體健康狀況，我認為您的身體能夠耐受較大的手術。我的問題是，您希望保留子宮、保持性生活嗎？”

徐夫人聽完，低著頭想了想，好像不知道怎麽回答醫生的問題。

“您現在還有性生活嗎？”董九提醒道。

“偶爾，或者說一個月一次半次的。”徐夫人覺得這樣隱私的問題也要回答，感到非常難堪，憋了半天才囁嚅道。

徐夫人心裏想：“你個姓董的老流氓。一到醫院，就讓我退下褲衩，岔開腿，讓你指檢不說，還讓我光著下身，平躺用力向下屏氣，重現子宮脫垂及其程度。什麽都讓你看光光，冠冕堂皇地以檢查老娘脫垂程度為借口。好嘛，還要問人家床上的事，真是羞死人不償命。

“死老頭子，你年輕的時候，也就算了。老了老了，還寶刀不老，知道老娘動彈不能太激烈，還不放過你老婆。要不是你折騰，老板娘的脫垂也不會這麽嚴重。

“看在你還算老實，不在外邊拈花惹草，就把陰道給你留著。否則把它封了，叫你沒完沒了地折騰老娘。今天這個羞死老娘的問題，真要說出實情，你讓老娘的臉往哪裏擺？”

“明白。徐夫人，您的子宮脫垂程度達到3度，即宮頸和宮體前部脫出陰道口外。考慮您的宮體狀況健康，無任何炎症。另外您的例假依舊正常，所以保留子宮是首選。按照常規，如果患者身體好，無嚴重慢性疾病，但是出現非宮頸延長的重度子宮脫垂，如要留住子宮，可以開腹進行子宮懸吊手術，或者說盆底重建術，即通過使用吊帶、縫線、網片將子宮穹窿部或宮骶韌帶固定在盆腔的可承力部位。

“手術治療後，醫院護士會幫助您護理傷口，保持外陰和留置尿管的清潔。另外，您應避免增加腹壓，譬如咳嗽、便秘、小便不暢等。避免長時間站立、下蹲、屏氣和重體力勞動等。適當進行身體鍛煉和盆底肌肉鍛煉。徐夫人，手術前，您有什麽問題嗎？”

徐夫人見董大夫不是老流氓，而是一個大夫，因為他分析問題還是有板有眼，所以欣然答道：“現在沒有。以後有怎麽辦？”

董九笑道：“我會把我的聯係方式告訴您，即使我回黃浦江市，也可以通過電話問詢。我會及時答複，行嗎？”

徐夫人點點頭，又回答了他有關患者麻醉的問題，董九才對身邊的手術助理說：“徐司令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