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探親記(1)

雞年的臘月對我們家來說是個不一樣的臘月。 因為我們終於回到了闊別的故鄉。 其實應該早就回去了，但先是老婆懷孕生子，直到現在兒子2歲半，可以滿地亂跑，滿嘴冒著還算標準的小中文，而且自己可以獨立的上廁所，轉眼間已是快4年了。 時間竟真的在我們的指間溜走了！雖然覺察到了卻也無能為力。 於是全家做出重要決定(兒子的意見就由俺老兩口代表了:-))：全家臘月回國探親，觀光購物，吃喝腐敗！--感覺上不亞於老農進城！而且是種地有成的老農進城，嗬嗬。帶兒子見市麵去！雖然兒子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戰士了，4個月大就遊覽洛杉磯聖地亞哥(結果被堵在橫穿洛杉磯的路上4個小時，給我們全家留下洛杉磯的嚴重負麵印象)，不到一歲就坐飛機坐車遊曆從華盛頓，費城，紐約直到波士頓的東北走廊，曾經在背簍裏就探訪過哈佛耶魯麻省理工，然後又轉戰賭城，那北加州各處名勝更是走遍了。但是，這些市麵哪裏比得上中國的震撼。 我們選了個"黃道吉日"出發--聖誕節當天。 當成千上萬的灣區孩子們正迫不及待地拆開聖誕樹下的禮物盒子，當美聯航的飛機衝破成年縈繞在舊金山上空的雲霧，當陽光已經沒有任何遮擋的透過舷窗照到我的臉上時，我們已經在萬米高空，一直向西。那種感覺，和數年前，同樣在萬米高空，一路向東的感覺何其相似！ 再過七百多分鍾，我們就在太平洋的另一邊呼吸中國的空氣了--也許多點兒灰塵，但少了很多令我年年痛苦的花粉。而且那是我最熟悉的空氣。 在萬米高空想事兒，越想越起勁兒！這不我興奮得腦子裏已經隻剩下一個三角形：那將是我們在國內的軌跡，北京->重慶->哈爾濱->北京。不對，漏掉了一個柄兒，不是三角形了，北京->重慶->成都->重慶->哈爾濱->北京。 除了成都，每處都會停留一周左右，所以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分到各處，也沒幾天。 飛機除了在太平洋日期變更線附近顛簸了一陣，倒也平淡無奇。飛機上的時間好消磨，看看電影，打打遊戲，睡個小覺，也就差不多了。一路看了幾個電影，兒子也還算配合沒怎麽鬧。食物是標準的美國風格：難吃。本來給兒子準備的GameBoy，倒成了老婆的好玩具--說來慚愧，老婆打遊戲比俺有天賦，象CRASH 之類的遊戲都能打通關，而我一般都是第一關還沒完就英勇陣亡了。所以我比較喜歡看老婆打遊戲，加油助個威什麽的。 飛機準時降落在北京國際機場，入關快的很，由於要直接轉機去老婆的故鄉重慶，所以動作還是很快的。一走出出口，看到這麽晚的機場還是人頭攢動，立刻就踏實地感到，回國了！哪像俺們穀，晚上8：30以後就真和鬼穀差不多了，大街上見到兩條腿走路的都親切。也許一路太順了，這不，小問題來了。原定的飛重慶航班當天臨時取消，好在航班多，很快改簽了川航的飛機，總算鬆一口氣。 這時兒子要喝水，老婆拿著一張已經記不起來曆的1965年版的10元人民幣，依次被自動售貨機，小店收款員，和銀行業務員客氣拒絕--最後銀行的建議是- -最好把這張鈔票保存好，以後沒準兒成文物了。我聽到心理平衡了不少，心想，那就把這張鈔票留給兒子，再給兒子的兒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總有一天會成文物的:-)。 國內的航線倒是很多，空服人員也從美國的大叔大嫂變成了真正的空姐。同機的人更是五花八門，除了常規的忙生意的，出差的，還有不少十來歲的孩子，鄉鎮的幹部，出差的軍人。如今國內航線很多機票都可以打折到3-5折，比軟臥都便宜，和硬臥都有一拚。 到重慶江北機場已經很晚了，嶽父母已經等了些時候，親人相見，格外興奮，按下不表。直奔楊家坪家中，一路隻見老婆瞪著大眼，看什麽都新鮮，陌生，一付茫然的樣子，我就知道，她對現在重慶的熟悉程度，比我好一些，但好得有限。也難怪，重慶直轄後，加上西部大開發的潮流，重慶變化之大，連重慶市民都歎為觀止，何況老婆這離家已久的重慶人了。到家好好睡一覺，然後看看重慶新貌。上次來重慶還是99年，故地重遊是最有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