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晨曦》（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從中國出差回來，我才發現自己特別累，連收拾行李的勁兒都沒了，可我特意為閨蜜們帶回來了北京特產，迫不及待地想分給她們。我看到她們歡喜的樣子，一切疲勞也不算什麽了。

Richard和我在中國發現了很多新的麵料和輔料，在返程的路上就開始探討新一季的商業計劃。他從財務上計算，我從設計體係出發，分出了幾大組。回到公司後，我馬不停蹄地給所有設計師做了介紹。根據中國服裝廠的生產狀況，我們一起確定了一整季的新款式。Richard與賣手們再根據市場行情，設定銷售攻略。很快，公司就進入了高速運轉的階段。

一個周末，我正在家裏收拾，突然電話鈴響了，Cohen太太找我，讓我陪她去城裏買化妝品，我跟她約好商店門口匯合。

Cohen太太約有六十多歲，身體硬朗，清瘦，喜歡穿高跟鞋。今天她披著呢子披肩，腳下配上一雙色彩一致的皮鞋。我們一見麵，她就拉著我說:

“你們總算回來啦，這可是Richard第一次去中國啊，要不是有你，他不一定會去呢。”

我們一起買東西，一起喝咖啡聊天。這時我才知道，Cohen太太是第四代的當地俄羅斯後裔，她家的第一代移民曾是沙俄的盜馬賊。她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地產商，鍾鳴鼎食之家，Richard住的高級公寓和陽光中心都是她的家族產業。

Cohen太太看著我說：“聽說你們這次去中國很成功，Richard在我這裏誇你呢。”

我甜甜地笑了。

她看著我的眼睛嚴肅地問：“你覺得Richard的生意，在中國能有發展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知道她在關心Richard的未來。我便分析了與中國工廠合作的前景，以及Richard和我一起製定的規劃。言談話語中我不自覺地把對Richard的愛慕表露出來，她聽著十分興奮，還頻頻點頭。

她又提到了David，感歎他知見淺陋，規避實難，十分憂慮。我勸導地說：“Richard雖然接手了Cohen & Cohen這一大公司，這是“得”，但他必須勵精圖治，所花費的精力與心血也是巨大的，那就是“失”。所以，我們就是生活在平衡之中，破壞了這個平衡，我們就會失去自己，沒有了幸福。”

Cohen太太遠存深意地說：“幸福就是一雙鞋，合不合適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我會意地說：“這句話是出自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

Cohen太太高興地握著我的手搖了搖，我也為心有靈犀的溝通感到欣慰。

春天到了，新一季的銷售極其火爆，許多客戶都增加了訂購量，使公司的進口數額飛速增長。與此同時，中方小黃送來傳真告知，有些配額將會在年內逐步取消，中國對外貿易總量將會翻番。Richard很興奮，立刻著手進行公司裝修。他決定把二樓擴展一倍，提高工資，為所有部門增添人手和設備，並提拔了Mary和Leah作為業務主管。為此，我們幾個閨蜜特意到酒吧慶祝了一番。

其實，中國貨品物美價廉，我們公司已嚐到甜頭。當地的許多公司，也都盡快轉型，改朔定鼎，做起了進口貿易。新注冊的進口公司也如雨後春筍般地暴增，同行的競爭力度開始加大。Richard和我又把商業計劃有針對性地修改了一番，不僅要繼續承接大零售店的訂單，而且要準備用自己的品牌去開設專賣店。

David聽我講述Richard在中國被當人質逼迫付款時，非常認真，得知Richard被揍的細節時，他的手也慢慢地攥成了拳頭，他並沒多說什麽，但臉色沉穆。後來我發現，他越來越早地來公司上班。當大量的中國麵料運來之後，樓下工廠開始超負荷地運轉，他天天加班加點了。Richard把我們的商業計劃說給David聽，，出乎意料，他不僅表示支持，還對樓下工廠的擴大生產，提出了自己的一整套想法。Richard很歡欣，願意幫助David分別建立完整的團隊，從打板到畫圖，從設計到銷售，意匠經營，與進口生意平行運作。醒人修正善性，漸漸地，David能與Richard一起，在公司的戰略發展上有了合作。

David的夫人Maxi懷孕了，他的精神麵貌變化更大。一天，David帶著Maxi來公司參加baby shower。看得出來，David很開心要當爸爸了。Tina作為助手，幫著管理David的團隊。她依舊穿著性感，但低調了許多。她悄悄地站在展覽室的角落裏，看著Maxi在歡快地拆開嬰兒禮物的包裝。我默默地走到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向我擠了下眼睛，輕聲約我晚上到酒吧相聚。她告訴我她有了新的男朋友，已經豁然釋懷。我真為她高興，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和Richard一日萬機，相互配合著彼此。有的時候，我們都不需要說話，Richard的一個眼神，我就心領神會了，神接韻融。我喜歡這樣的氛圍，我知道，隻要每天努力去做，我們的計劃都會一步步地實現的。這天，Richard接到通知，他又得到了一大筆銀行資金。

下班前，他突然跑進我的辦公室，手背在身後，輕聲地跟我說:

“小姐，今晚我能約你出來嗎？”

我故意問：“幹嗎？”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然後把手從身後拿出來，手裏攥著兩張冰球聯賽票，在我麵前晃了一下說：“今晚我要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熱血沸騰。”

我疑惑地問：“熱血沸騰？”

“小傻瓜！” 他忍不住突然一把抱住我，擁吻。

翌日，日曈曨，朵雲浮動，晨光從雲裏斜射出來。我睡醒了，緩緩地走到窗前，極目遠廓，山崗霧漫，波光粼粼，帆板在湖中央揚著白帆，一種清新安逸的情懷油然而生。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灑下來，我渾身感到溫暖，皮膚的毛孔似乎都要打開，愜意舒緩。我慢慢地搖動著身體，背影投到身後的床上。一隻健碩的臂膀把白被推開，帶有磁性的低音飄過來：“Chen Xi！”我轉回頭，看見Richard正張開他的雙臂，期待著我擁抱入懷。

 

《完》

（本小說純屬虛構，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