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晨曦》（十九）

第十九章

 

冬天到了，雲靉靆，白雪覆蓋大地。有的時候，大雪可以把路牌路燈都遮蓋住了。

Tina一來公司，調桌安椅，把她的辦公室布置全改了，所有桌椅變成黑色，還在自己的屋裏放置了屏風和一個落地大鏡子。她要求模特試衣服，必須在她的辦公室進行。再後來她又把模特都換了，介紹她畢業的學校在校生，過來打零時工。這些女生都在二十出頭，年輕漂亮，惹得David天天喜歡跑過去看她們兩眼。

她又雇來三個懂電腦畫圖的同學，把Susan和Tatiana都排擠了，她倆還得向新來的人學習電腦。在畫圖的效率和質量上，電腦畫圖比手畫要強很多倍，Susan不再是部門負責人。

在模特試衣的過程中，Tina逐漸地掌握了話語權，沒有她點頭同意，衣服的樣規不能被任何人通過，Francesca和Giuseppe都失去了決定資格。進而她擠兌他們的工作，怪他們忙中出錯，最後她幹脆雇來了的兩個同學做助手，幫助打板。

這天她又挑剔了排料師Judy的錯，Kristina倍增汗顏，要我們幾個立刻跟她出去吃午飯商量對策。我們一進車裏，Kristina就抱怨起來。

Leah理智地說：”我覺得Tina就是想攬權，她想借拉她的人，擴大她的勢力。”

Mary立刻說：”那還用說，她經常拿著雞毛當令箭，有次還來挑我的刺兒，說我設計的太費料，被我懟了回去。”

Kristina接著說：“我就擔心她會把Judy換了，她被罵得挺慘的。”

我們到了飯館，好像所有人都沒胃口，每個人都點了蔬菜薩拉，我們接著聊。Mary說話還是很衝，她說：

“我就不明白David把Tina雇進來是幹嗎，現在我有些明白了，她就是代替Jennifer的。Jennifer告他性侵，他抹稀泥，幸虧Richard付給Jennifer一筆賠償費，把Jennifer的位置換成Vita。David自然對中年大媽沒興趣了，所以找來一個漂亮的，天天可以陪著他。”

我也沒好氣兒地說：“要是這樣，他幹嘛還結婚啊。”

Leah有些擔心地說：“反正我覺得她挺有野心的，她就像一個攪屎棍，她會不會攪得公司上下雞犬不寧啊？”

我們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Kristina歎了口氣：“這麽說，Judy真有可能要被炒了。我反正不怕她，我到哪裏都可以有飯吃的。可是我不理解，公司怎麽會讓她這麽折騰呢？”

Mary也表示：“說真的，她就像個剛畢業的。搞設計，工艱技險，她還嫩了些。一仍常規，Richard肯定不會讓她這麽亂搞的，那些老職工，有幾個不是功臣? 她這麽擠兌Francesca和Giuseppe，早晚會惹怒Richard的。”

我沉默著，心裏分析著Tina魚吮般的策略。難道她也會插手進口生意不成? 如果她插手，Richard會怎樣對待呢？

下午正忙著，Tina突然到辦公室來找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手裏拿著一堆資料，一進門就問：“Sophie，我知道你們為樓下工廠在中國買了不少麵料，什麽時候能從中國運過來啊，我想安排樓下的生產進度表。”

我想了想回道：“我們的確買了不少麵料，除了中紡小黃有接單生產，還有一些私有企業。我需要把資料仔細統計一下，準備個表格再交給你吧。”

我們正說著，突然Richard從展覽室走了出來，他一直在跟一位重要客戶開會。他好像需要我，慢走過來。

Tina見狀，突然故意把她手裏的資料不小心沒拿住，掉在地上。她叫了一聲，就跪下身去撿。她今天穿的是緊身的v字領套頭衫和一條緊身的超短裙。她這一跪，我都可以順著她的乳溝看到她大大的乳房。她故意地轉了180度，趴在地上，腰塌下去撅著，使勁地把胸部壓低，抬著頭，臉衝著辦公室的門口，等待Richard靠近。

Richard皺了下眉頭，一絲不悅在臉上閃過。他幹脆停下來，老遠對我叫道：“Sophie，快出來，請你到展覽室來。”

我趕緊跑出去，Richard跟我俯身說了句：“你來跟客戶認識一下，他想了解中國工廠的情況。”說罷，他看也不看Tina，轉身推著我的後背，就走進了展覽室。

一想到Tina計拙方匱，Richard厭惡的樣子，我心中暗喜。

想要見我的是A客戶的買手Ian，他對我們能到中國去下單很感興趣。他很早就跟Mr. Cohen買貨，一直看著我們公司成長。他購買的貨量最多，成為我們的重要客戶。

Ian一見到我就說：“Sophie，常聽到Richard提到你，終於有機會認識你啦。”

我趕緊熱情地與他握手。

他迫不及待地問：“Sophie，你能給我介紹一下接單的工廠情況嗎？”

Richard笑著示意我來講講，我就把爛熟於胸的每個接單工廠，詳細地介紹了一遍，Ian聽得入神。

講解到了最後，Ian問：“我下的這批單子，都是些搶手的款式，我有些擔心貨品的質量和交期，你們會派人去工廠實地考察的吧？”他疑慮地看著Richard。

Richard看著我的眼睛說：“會的，我們很快會安排這個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