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晨曦》（十三）

第十三章

 

我們做的短大衣終於到貨了，至此六件套全部齊全。Leah從大貨裏挑出五套，全部抱進展覽室，她也像Steve那樣，在展覽室裏把它們搭配好。她給Richard一套，還給我辦公室放了一套，她覺得這套服裝很有基石樁礎的意義，象征著公司進口業務的開端。

沒過幾天，真像Steve說的，S 客戶的買手John來到我們公司，看到了那些漂亮的毛衣，同樣很是興奮。Richard和Steve陪了他幾乎大半天，John終於離開了。

Steve興奮地跑到我的辦公室說：“Sophie，我們成功了，John準備下一百萬的訂單啦，真的多了一倍。”

我也很興奮，他又接著說：”我還要讓Richard請E客戶的Daphne過來看看，她一定也會喜歡的。”說罷，他就跑走了。

中國紡織品的出口正在逐漸擴大，我們送去的麵料，基本上都能在國內找到，成衣製作的質量也越來越好。肇始之初，中司的業務員多用中文聯係。目前，規製略備，英語差的人員漸疏。

自從學會了算價，我把發展供應商，安排樣品的工作承擔起來，不管針織梭織，不管誰的設計，我都搞的井井有條，Richard對我的工作很滿意，就連David在公司裏碰到我，也對我豎大拇指。特別在收到精致的樣衣之後，全公司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客戶的買手們蜂擁而至，連歐洲的客人也頗多垂顧。Richard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又是接待客戶，又是忙著見銀行的人。中秋了，足足兩個月，所有的人連一頓正經飯都沒吃過。

David也成了忙人，中國的麵料沒有了台灣公司的倒手，價格競爭性很大，本公司生產的女裝產量也劇增。樓下車間的人手不夠，人事部每天都在招人，公司內外如同一部巨大的機器馬力全開地運轉著。公司還雇了兩位新賣手，設計師們與他們配合，也忙得頭昏腦脹。

我們幾個老朋友好久沒有機會一起出去吃飯了，可在今天，Mary突然通知我們每一位要聚餐，我們又來到了烤雞腿店。

落座後，Mary立刻壓低嗓門說：“公司裏出事了，你們聽說了嗎？”

她接著說：“樓下縫紉領班Jennifer向人事部告了David性侵！”

我和Leah心照不宣地對瞧了一眼。

Kristina 問：“性侵，這下麻煩大了，犯法了呀。不過，我能想象David幹得出來。”

我們都理解她為什麽會這麽說，可憐同事Lucy，因為懷孕被David違法地開除了，而後來據說Lucy真的流產了，她還沒有醫生的證明，連反擊這種不公待遇的能力都沒有了。

Mary看了看Kristina說：“聽說是David堵她在樓下廁所裏，他都脫了褲子了，幸好Jennifer掙脫逃了出來。”

Leah開口問：“你怎麽知道的，是她自己告訴你的嗎？”

 “生產經理Tony跟我說的，他看見David進了女廁所，不一會兒Jennifer從裏麵哭著跑出來，然後是David走出來，還在提褲子。Jennifer想要Tony作見證人，Tony不願意，沒有答應。”Mary解釋道。

“Tony 是Mr. Cohen帶進來的老職工，他當然不會幫助Jennifer去告David了。”Kristina說。

“所以Jennifer自己去了人事部告David，人事部的找了Tony，可他啥都沒說。Sophie，這事兒要是沒有證人就告不成吧？”Mary轉頭問我。

 “被害人告了，有沒有見證人不重要，這已經對David名譽造成了壞影響，由於未遂，到法院的話，能否被判刑還真不好說。” 我慢慢分析著，可Mary等不及地打斷了我：

 “我覺得這事應該兩說的，我就覺的Jennifer平時穿得太性感，她又漂亮，走路一扭一扭的，眼睛總是帶著迷幻的眼神。”

我們都撲哧地笑了，Leah逗她說：“Mary，你也被她迷住啦。”

Kristina接著說：“這事兒的確不是一隻巴掌拍得響的。”

我暗自讚同閨蜜們的討論，實際上，有些性侵案例，的確問題出自女方，有的甚至用此行徑作為武器，如果達不到想要的結果，就用起訴男方性侵來做報複。顯然，Jennifer不是這類情況，從David性騷擾到性侵未遂來看，問題出現在David身上。

我們要的烤雞腿被端上了桌，雖然都早已轉了話題聊別的了，可我的心情越發沉重，David為什麽這麽為所欲為？Richard又該如何麵對呢？我們趕緊吃了飯返回公司，可我剛進辦公室，就見桌上Richard的留言讓我去找他。

Richard見我走進辦公室，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你今晚能跟我參加一個公司活動嗎？”

 “好的。” 我爽快地答應著，可心裏卻在擔猶今天穿著有點普通。我穿了一件新買的一字領的黑色連衣裙，腰部搭了一條鵝黃色的窄皮帶，腳上的黑皮鞋帶有鵝黃的細條紋。

Richard反應很快地說：“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我坐進他的車裏，他解釋道：“我們今晚要去紐約，參加一個小型的私人服裝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