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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晨曦》(七)

(2020-06-10 08:38:23) 下一個

第七章

 

“你怎麽知道David性騷擾Jennifer的?”我問。

Leah謹慎地回頭看了看門外,然後悄聲說:“是Jennifer告訴我的。”

“她為什麽會說出來啊,這可對她不是什麽好事,這對她的名聲會有影響的啊。”我滿是疑惑地看著她。

 “我在樓下廁所裏碰到她在哭,我問她好多遍,她才肯說的。好像這事已經發生好幾次了,Jennifer都忍了。要不是我碰到她,也許她還會忍著呢。” Leah麵有同情地說。

我腦海裏閃現David與Tina在展覽室裏偷情的樣子,頗覺真實,便問: “這事兒還有別人知道麽?”

Leah轉了下眼睛答道:“好像沒有。”

公司裏發生這樣的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基本要看受害人Jennifer的態度。不管怎樣,David是我們的小老板啊,我倆都沒再議論下去。我趕緊收拾東西,盡快地離開公司下班回家。

好不容易等來了周末,我和室友小薑決定去逛街買衣服。

小薑今年在上大三,讀英國文學。她的父母一直在國內做生意,並資助她到國外先讀了高中。小薑的獨立性挺強,自己聯係的大學,選的專業。我倆是在找房子時認識的,她也是從校園的公告牌上看到的房源信息。她前不久交了男朋友,也是同校的學生,大陸北方人,愛吃麵食。平時周末我們喜歡聚到一起,包餃子,烙餡餅。

我們住在城裏,對當地的繁華商業街很有了解,很快就大包小包地收獲滿滿。我們走進了一間高檔時裝店,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公司品牌的女裝,我自豪地告訴小薑,這是我的辦公室朋友Leah的設計,小薑也頗為專心地聽我介紹。

晚上,我打長途電話給父母,畢竟我是獨生女,時間一長,他們就不放心了。我爸是腹外科大夫,我出國時他剛剛當上醫院院長,但他沒停給病人做手術,周末還要去加班。我媽是位曆史係教授,教學科研都在搞,也是很忙。因而我們之間弄了約定,沒事即平安不用打電話,有事了才需要打。

電話鈴一響我爸接起來的第一句就是:”曦曦,有什麽事嗎?”

我笑著答道:”沒事就不能給您打電話了嗎?”

他在電話那邊也笑著說:”習慣了,你都還好吧?新的工作怎麽樣啊?”

我把公司的狀況匯報了一通,強調了Richard大老板的樣子和聰明的救單決策,我為了節省長途電話的時間,說話的語速特別地快,但爸一直在認真地聽著,沒有打斷我。

提到配額的時候,爸說:”我的堂弟一直在中紡工作,也許他能幫上忙。”

“哦,是小洪叔叔嗎?”我問。

 “是他,上個月他還來家裏找我看病來著,我打聽好了再聯係你吧。” 我爸還是簡明扼要地與我通話,然後就把電話傳給我媽了。

周末很快結束了,我又回到了快速運轉的工作當中,並逐漸適應了這種節奏。我發現Richard很少來我們這邊,除了接見客戶的買手才來展覽室開會,平時他都是叫別人去他的屋子裏辦公。人靜的時候,我隱約可以聽到他在電話上講話的聲音。有一天,我還發現了神秘的石階是通往樓下兩個門的,一個門是通往樓外的,他的車停在門口,相當於獨門獨戶地給他專門修建的停車位置。另一個門是通往樓下車間的,一進去就是George的裁剪車間。他一天固定地找我兩次,早上聽取中方發來的傳真內容,晚上下班前確定給工廠要回複的信息。總之,我現在的工作都是向他匯報,David不再參與進口方麵的事物。Richard每次都是靜心地聽我匯報,言語不多,按照一二三點指示工作。這種簡捷有效的做法,很是對我脾氣。我也開始熟悉周圍的人,但接觸最多的還是參與進口業務的那幾位。

一天中午吃飯之前,Francesca突然打電話來叫我去她的辦公室。我一進門,她就靠近我說:

“Sophie,你認識不認識律師啊?”

我奇怪地問:“怎麽了,你兒子真要離婚了嗎?”

她連忙說:“不是啊,是我的兒媳告了Mark,對她家暴!”

我預感事態嚴重,囑咐說:“那你們應該找的是刑事律師了,他倆已經離了嗎?如果離了,要看什麽時間發生的,離了之後發生的就不是家暴了。”

Francesca盯著我的眼睛說:“Sophie,他們沒有結婚,是事實婚那種。”

“暴力,那是指什麽?有警察介入了麽?” 我越發認真地問。

“哪裏有什麽暴力啊,Mark還愛著她呢。” 她歎了口長氣。

我立刻接著問:“如果確定沒有暴力發生,就不要擔心了。先了解一下她指控的事是什麽,是什麽時候發生的,怎麽發生的,有沒有見證人在場。”

我想起M大學的導師,就說:“我去打聽一下,再把如何處理的細節告訴你。”

Francesca應承著,但眼睛裏充滿了焦慮。

我一回到辦公室,就給我的導師打電話,可惜一直沒有人接。

中午我剛吃完飯,Leah就跑來找我語速極快地說:“壞了,又出事了,那個T恤衫也有問題,你跟我到洗衣房去看!”

我倆幾乎是跑進洗衣房的,就看見洗衣機上有一件淺藍色的T恤衫。Leah抓起來,有點氣急敗壞地說:“你看看,這本來是白色的,洗了一次就被染成這樣了。”

我接過來,仔細從頭到腳檢查,顯然是洗花了,色彩實際是從左胸的格子貼兜掉的色。我問:“Leah,你手裏還有其他T恤衫嗎,再洗一件測試如何?”

“好主意!“Leah跑回她助手的辦公室,讓Nadine去做。

我在想這回Richard又該有什麽辦法來解決呢?

我終於打通了導師的電話,討論了基本案情,就快步地來找Francesca。她正在電話上,我在旁邊等,眼角瞥過她的桌子,忽見一張律師的名片,我開始納悶。

Francesca終於放下了電話,她拿起名片跟我說:“我問Richard了,這是他給我的。”

“滴水見海,他對你真好。那向我導師谘詢的事就可以先放放了,你就聯係下這位律師吧。”我溫存地說。

Francesca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好,慢慢地說:“我在咱們公司幹了近二十年了,剛進來的時候Richard還沒上大學呢。”

“哦,你是老員工啦。Richard學啥專業的呢?是法律嗎?”我問。

 “不是,他在哈佛學的是經濟。Mr. Cohen想讓他接班,來管公司財務,他不願意,反是去了紐約華爾街弄股票。” 她歎了口氣。

“怎麽了?”我問。

 “去紐約後沒幾年他就結婚了,因為是他的漂亮女朋友懷了孕,她還生了個兒子。”Francesca看上去並不興奮。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他們的兒子死了,是從涼台上掉下去摔死的。”她說完停了下來,這時旁邊辦公室的Giuseppe慢慢地走進來,他點了點頭說:

“太慘了,才兩歲啊!”

我回頭看了看Giuseppe,原來他也知道。

Francesca接著說:“後來他們離婚了,Richard才來公司上班。可惜啊,Mr. Cohen突然腦溢血去世了,他們在一起工作也就一年左右。”

我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我有些感慨:“Richard不容易啊,他就這樣開始挑的大樑。”

“是啊,他改了很多規矩,還從新裝修了公司。” Giuseppe接著我的口氣說。

“不能穿牛仔褲,也是他定的規矩嗎?”我問。

“是啊,據說Richard的夫人常愛穿牛仔來著。”Francesca沒好氣兒地答道。

“原來如此。”我同情地說。

我們三個又聊了一會兒關於聯係律師的事,我便離開了,我的心情頗為沉重。難怪Richard會這樣地恭肅嚴整,高傲孤僻,避世去愁。如果我有這種喪子之痛、家庭破裂之傷,我自己還能像他那樣堅強地挺過來麽? 人世滄桑,隱居求誌。古有淵明植柳、和靖詠梅,何至今人?Richard真的是不容易啊!我感歎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很快,Leah的洗水結果出來了,同樣,另一件T恤衫也有掉色,我和Leah決定去找Richard商議。一進他的辦公室,就看到他桌後麵的牆上掛著那組六款樣衣,如果不知道短大衣有縮水,T恤衫有掉色問題,這組服裝非常漂亮。

我指著格子襯衫說:“T恤衫的貼兜麵料好像與格子襯衫的不同啊。”

Leah急忙解釋道:“T恤衫的兜布是針織,是另一個工廠做的貨,離格子襯衫工廠比較遠。如果用格子襯衫工廠的梭織布做貼兜,T恤衫工廠會要求我們付運費的。”

Richard看了看掉色的T恤衫,又回頭去摸格子襯衫,然後說:”Sophie,你這樣回複工廠:第一,T恤衫的兜布發現掉色問題,請確認色牢度;第二,如果掉色不可避免,請立即安排改用格子襯衫麵料作兜布,並自付運費。” 我做完筆記,抬起頭,和Richard遙以心照地對看了一下,然後他很快把目光挪開了。

Richard補充道:“問下工廠,短大衣款的短缺部分確定了沒有,配額問題是否已有著落?”

他一提到配額,我就想起小洪叔叔曾安排了他的助手小黃與我聯係,並正在等待他的進一步消息。

剛開完會,我就聽見我的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鈴響了,可是我沒趕得及接著,緊接著就聽見George在公司喇叭裏呼叫我的名字,讓我立刻下樓去找他,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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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yalin 回複 悄悄話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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