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美國剛剛經曆了9.11事件的緣故吧,文茜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夾雜著的緊張氣氛。當走上通向美國海關的長長的走道時,文茜中途去了一趟衛生間,整理好身上的現金以後,又穩了穩有些慌張的情緒,緩緩地走向有許多人排著的進入美國海關的隊列中。
順利入關後,文茜在行李傳送帶上找到自己的2個箱子後,放上行李車向出關方向走去。途中,一個檢查員攔下她,在出關卡上寫了個3字,又在上麵畫了個圈,下麵加上了三個!!!的符號,文茜明白這是要她去3號通道檢查。剛走到3號入口,就有一個高大的長相善良的菲律賓警官走過來,在傳送帶前麵攔下了文茜,小聲問她有沒有帶超額現金,如果有,就拿出來,否則,會帶她去小房間檢查。他當時說話的聲音很小,語速又很快,而且沒有使用“room”這個詞,似乎用的是“cubby”。 由於長時間坐飛機,因為緊張又沒怎麽睡覺的緣故,文茜腦子也有些懵,根本沒聽懂有去房間檢查的危險,她想反正大多數錢也沒放在箱子裏,就說了聲“No”字。
很快,文茜被要求將行李箱放在傳送帶上,兩個檢查員連箱子的裏層都用刀子的割破,逐層檢查完行李箱,就讓文茜到小房間裏搜身。這次,檢查員清晰的用了“room”這個詞,文茜頓時感到天塌地陷,她詢問檢查員,現在說出來是否太晚了,檢查員帶著一絲同情的口吻回答說是已經晚了。
文茜被帶進小黑屋裏,被兩個海關工作人員像犯人一樣的搜身,隨後,兩名檢查員將所有現金拿到桌上清點。文茜此時還表現得比較鎮定,以為隻是錢的事。過了一會兒,小屋裏來了3個身穿製服的人,其中一個是全副武裝的軍人,另一個身穿海關製服的人開始介紹自己是海關總署警官,詢問文茜身上攜帶的現金來源是什麽,有什麽目的,為什麽在飛機上沒有申報等一連串問題,他還告訴文茜,可以選擇不回答,讓律師代表她回答。可是文茜根本沒有私人律師。文茜自己答完所有的問題以後,警官和身邊的其他人小聲交流了一陣。最後,這名警官向文茜宣布了他們的最後決定,“文茜小姐,你的所有現金和物品將被海關暫時沒收。你會被立案調查,本來是要直接送你去舊金山高級法院,因為今天是星期日,法庭關門,所以請你到附近區縣監獄呆上一宿。”
旅途中已經深感疲勞的文茜,傍晚又被帶到了機場附近的一家監獄。文茜先是被領進一間屋子,隻見牆上掛著電話,上麵貼著幾家保釋公司的號碼,裏麵還有幾個形容枯槁、麵似吸毒的女人。有的麵朝牆躺在長椅上,有的對著大門,一個個低著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還有一個亞洲麵孔的女人。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是正經人的模樣,麻木不仁的,誰都不看誰,互不理睬。屋子裏的空調開的很大,很涼,文茜身上穿的是無袖的夏裝,下身是牛仔裙,冷的直哆嗦,中途有工作人員進來,文茜就提出要求給一條毯子,被拒絕了。文茜心想我怎麽淪落到和這些人為伍了呢,唉,聽天由命吧!
文茜的手機在海關時就已被沒收。此時,文茜一方麵擔心李蓓會不會沒有得到通知在機場傻等自己半天。另一方麵又生怕她萬一給自己家裏打電話,讓父母惦念。在海關小屋時,她就把李蓓的電話告訴了那個警官,囑咐他無論如何都要通知接飛機的李蓓不要再等她了。
又冷又餓地熬了幾個小時,到了半夜時分,監獄被告知還是沒房間。於是,一個女警官帶上文茜又開往另一個監獄。進門後,女警官和值班人低聲交代了幾句,說是因法院不開門,這個人需要臨時在此呆一夜,第二天一早海關檢察官就會接文茜去法院。女警官同時囑托值班人好好對待文茜,告訴他文茜不是犯人。
經過檢查後,文茜進入更衣室。換好衣服,被安排在走廊上的第一個單間裏。房間大約有12平方米,門的上方中間,有個正方形缺口十字鐵交叉的小窗戶,一進門的左手邊是一個簡易型馬桶,房間的盡頭是一張單人床,與門呈垂直狀態橫放著。文茜一屁股坐到床上,這一天啊!總算是熬到了頭。下飛機以後一連串的折騰,之前所有的不確定,暫時告一段落。文茜現在不求別的,隻想隨便有個棲息地、能讓自己安安靜靜、喘口氣的地方,哪怕是地獄呢。
躺在床上,痛定思痛,一陣陣刀割般的酸楚和下飛機以後經曆的種種打擊才一齊湧上來,文茜強忍著眼看要流出的淚水,內心反複地告誡著從小就鄙視流眼淚的自己,“堅強,不能哭,不要流淚。”文茜的眼睛盯著門上的小窗戶,一遍遍的捫心自問:一直在天上的自己怎麽會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下呢?在美國的這幾年,她一直是幸運的,沒遇到過一丁點挫折,她適應這個國家,也開始熱愛這個國家。可是這一瞬間,在這個小黑屋子裏,那個十字鐵網封住的門上的缺口,讓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突然站在了地獄的門口,她覺得世界似乎傾斜著向她壓下來,處於極度的疲勞緊張和壓抑狀態中的她,一度甚至想到了死。
淩晨4點鍾,門上的窗口開了,一杯冰牛奶和一個小麵包放在了窗戶的隔板上,把進入淺睡眠狀態的文茜驚醒,文茜沒有起身。又過了2個多小時,文茜被叫了出去,走廊裏,站著十幾個犯人,全是男性。每個人都用驚奇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著文茜。女警官將文茜帶到了一間休息室,等候海關的車來接。7點40分,海關的人來了,不由分說的先給文茜帶上了手銬,一前一後壓著文茜上了車。頓時,文茜的心感到一陣陣的絞痛和屈辱。
帶著手銬的文茜從走進法院的那一刻起,就被旁人用不解和懷疑的目光注視著,直到上了電梯,走到法庭門前,才被打開手銬。法庭裏,一排排長椅上,早已坐滿了訴訟的人們,文茜被安排坐到了靠牆側麵的椅子上,在等待法官傳喚過程中,一個在法院裏工作的四十幾歲的律師挪到文茜的身邊,自我介紹一番後,問文茜願不願意指定他作為文茜的律師。文茜對法律的問題一竅不通,隻知道捂著下飛機後就沒條件刷牙的嘴,點了點頭。
輪到文茜了,法官允許文茜用房產做抵押,保釋自己回家。文茜一從法庭出來,就趕緊借用別人的手機,第一個打給李蓓,並告訴她自己的倒黴經過,李蓓冷冷的在電話中說有事情走不開,文茜心裏又是一陣冰涼。身上既沒錢又沒卡的文茜隻好又打了幾通電話,周一是上班人最忙的一天。最後終於有個人答應幫忙,開車到法院把文茜接回家中。
學習出啥來啦,無理頭?
有很多有待提高的地方。需要慢慢向大家學習。
真同情文茜。
祝她以後好運!
海浪新周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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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浪好!
特別同意這句話。
嫉妒會讓女人生恨:所以平時要遠離嫉妒自己的人。
挫折未必是壞事,負麵的經曆更促人成熟。
祝周末愉快!
謝謝浪姐姐的分享。周末好。
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相信你的經曆會使你更成熟。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