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歸去

我坐在候機廳靠窗的座位上，看著機場裏飛機起降恍然間覺得很不真實。我就這樣出國了？曾經那麽讓我迷茫無助的前途就這麽豁然開朗了嗎？我不單要出國了，而且我還是拿著綠卡出國，我不單拿著綠卡出國，我還有一份工作在等著我。我陡然間生出了一種理論——人的運氣是恒定的，小事上運氣好的人，不會撞到大運的！比如我買彩票從來不中獎，哪怕是一塊錢的獎都沒有中過，但是精神鼓勵總是很多，刮開的彩票上總是寫著讓我不要氣餒，再接再厲。我於是中了一個價值50萬美金的獎——我成功移民美國了！假若我從前中過這50美金的大獎，會不會用它來移民呢？很有可能啊！於是我情不自禁地擺出了一副稱50萬的樣子來。我的對麵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直再看雜誌，就在我梃胸抬頭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從雜誌上抬起來，看了我一樣，很不屑的樣子，讓我很惱火，也很鬱悶，我真的就這麽明顯嗎？但是他馬上揚起嘴角，給了我一樣很明媚的微笑。我趕忙回了他一個微笑——難道這些等飛機的人，也已經都美國化了？完全不理會人心險惡，竟然相互微笑？



我上飛機之前排在他前麵，上飛機之後排在他旁邊，即使是國際航班，飛機的設計也絲毫不是照著讓人舒服的標準來的，椅子窄得擠著肉，過道小得讓你把擦肩而過的人聞得清清楚楚。但是坐在飛機的座位上我總算踏實了，這一個地方，這一個座位，會十幾個小時都不換，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膽地想我的心事了。我的心事就是於群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