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引子
(2013-03-13 21:46:46)
下一個
手機的震動聲在淩晨格外震耳。迷迷糊糊地摸索著打開手機: hello。
一個遙遠卻又近到眼前,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帆?我是琳,還記得我麽?你還好麽?
琳?猛然一震:是我,還不錯。你呢?
挺好,真不好意。那聲音有點猶豫地繼續著:馬上要登機了,到洛杉磯。琳,洛杉磯。
慌亂坐起來,靜了一下:是不是要接機?哪個航班?
你在洛杉磯?那聲音又輕輕飄來, 似乎夾雜一點,羞澀,慌亂和興奮: 不是在休斯敦麽?
休斯頓是我十年前到美的第一站。第一個周末,我就用這個號碼給她打了第一個電話。她媽媽接的,清楚記得電話中她得意地怒罵:幸虧我看清你這個不講情意的無賴, 那麽多年的感情, 難道就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 !? 。。。以後再惹琳我和你沒完!
後來聽說,那天出差在深圳的琳特意趕到了北京,在機場待了小一天,一直看著我離開。隻是看到我和送行的同學興高采烈地談笑,沒有一絲絲的眷戀,她覺得沒有必要再打擾我。據說過後她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天我已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磨蹭到最後一刻在喇叭多次催促下登機,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以後又試著打了幾次,都被他媽大罵一頓。再以後,她家的號碼就變了。自此再沒音信 , 除了從朋友那邊偶然聽到:我走後不久她就離開我們的城市。至於到哪, 圈裏無人知道。好象她媽幫她選了一梯隊人選,可能就在她現在的那座城市從政。
十年,手機換了好幾個,城市也住了三四個,但號碼卻一直沒換。可能是一種期盼, 一種眷戀,我真也說不清。
琳繼續忙亂地解釋:我真不知你在洛杉磯。。。
其實我很清楚,以她的個性,如果知道我在洛杉磯話,是萬萬不會在此時打電話給我。
算了,別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截斷了她的解釋,裝著痞痞的問她: 說吧,幾點到,大人小孩各幾位,要待幾天,住哪 ,有什麽計劃?別客氣,可勁用,俺高興。
還那麽沒正經。琳回道:就我一人,行李也不多,安排的住處離機場不遠,打車應該挺方便。要麽過一陣再找個時間約上幾個同學聚一聚,好麽?
從她的語氣中,我可以感覺到她似乎在很刻意地試圖避開單獨接觸,我和我的生活。
哪能委屈大小姐呢,我繼續裝痞道: 就這定了,機場見,不見不散。聚會,美女來了,他們肯定屁顛屁顛都跑來了,不能好死他們吧, 讓他們好好請你。
你一點沒變,琳輕輕說著:要登機了,掛了。
放下電話後,躺在床上開始了胡思亂想:她來幹什麽,她應該早結婚了吧。十年了,孩子應該上小學了,她老公是那曾經的小學同學麽,又高升沒?
又有點自戀想著:她的語氣裏似乎還依稀有些放不下的牽掛, 明天自己去接合適嗎 ?會不會刹不住車?
唉, 人就這麽賤,已是往事, 還操那心 。
覺是不能睡了,不如爬起來查查航班。 根據時間推斷,隻有國航一班下午五點半到LAX。
Westwood 到LAX其實就二十分鍾的路程,但不知為什麽405堵的象停車場。路上居然花了兩個多小時。還好到LAX 才五點二十 ,可國航出口卻是冷冷清清。正要上前詢問的時候 ,電話響了。琳打來的: 帆, 不好意思,想早點告訴你,可找不到電話。 飛機提前了兩個多小時,我已到了住處。 你在機場?
趕忙回到:還好,正準備出門。 你住哪,可以過去麽?順便也給你接個風。
挺累的,琳似乎帶點猶豫:下次吧。等安頓好後,好麽?
要不明天,不肯放棄說到:帶你買買東西, 轉轉?
真的很累,琳很輕很輕地答道:下次一定,好麽?周末你們就好好放鬆一下吧。
再堅持也沒用,俺很清楚:那好,有什麽事,可一定要打電話。要不小子們要笑俺不夠意思了,俺這一世英明可就都毀你手上了。
別貧了。她輕輕地說著:我一定。 掛了吧,好麽?
有點無奈回到:好吧,記住有事打電話。我很理解,她不想走太近,不想打破現有的平靜。這可能也是最好的方式。也好,十年了,該過去的,就過去吧。
從小學到大學,琳和我可謂是青梅竹馬。那年代,父母和老師是要避開的,但同學朋友當中已是眾人皆知。就要花好月圓時,就因為兩件小事變成現在的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那是十年前,那時我研究生畢業分到我們城市的科學院分院,還分到一間宿舍。春節一過就開始自力更生,那可是春風得意,揚眉吐氣。第一天一早騎車上班,不經意間和一五大三粗的老兄產生點摩擦。興奮中,又不小心用鏈條鎖碰到了那老兄的頭。正準備繼續切磋時,一女士拿著工作證插了進來。隨後和趕來民警一起請我們到所裏(科學院的保衛處)坐了一會。最後還有勞所裏幹部處長親自來接。由於父母長期戰鬥在科學院係統,他們的戰友們對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因此就不了了之。
兩個月後,由於表現頗好, 而且英語也可,院裏決定送我去休斯頓的米飯大學讀書進修。得意之時,中午就請了假約了朋友吃羊肉串。陰差陽錯又碰到上次那位老兄和兩位不知什麽人也在。當時剛好就我一個人端著烤好的羊肉串走過。機會來了,好呢三個老兄一下子就撲上來要和我親近一番。哪知,我後麵一下子跳出上十來個。羊肉攤完了,三個老兄中兩個屁股上插著鐵簽。沒法隻好又到所裏轉了一圈。也巧, 碰到省廳的檢查組,其中就有上次那位女士。
其實挺冤的,兄弟們都不讓我動手,所以我也就隻是看著。天地良心, 周圍的群眾都證明我是挨被打的, 並且還沒還手。那女士硬說,一看我就不是好人,一定是我惹的事。當然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跑證明,辦護照,簽證,轉眼就到了七月,機票訂在八月。琳也畢業了,分到某行省分行。
工作了,關係也就公開了。幹部處處長的好心地建議:出去前先把婚接掉,以後就會方便好多。而且如果她們單位不讓她探親的話,我也好做作手腳。另外省得你找個大洋馬連叔叔也叫不清楚。
雙方父母的麵試,是婚前必不可少的節目。父母和老姐,是不會幹涉這方麵生活的。他們的口中就是:物以類聚,我兒子不差,找的媳婦肯定也隻會好不會差。非正式的和老爸老媽還有老姐一家玩了幾次,什麽打打麻將了,玩玩雙升級了,偷牌換牌是難免的,但非常和諧。
她媽比較正統,所以選了個周末,帶上準備好的禮物,一番打扮後,就去了。總講命運,現在清楚了,什麽是有命無運。我的命那麽好,咋運就這樣背呢?她媽就是那位女士,還好很禮貌的被請了出去。
轉天她媽就和我老媽通了話, 她就一個女兒,所以不想她走的太遠。希望在周圍找一個安安靜靜過日子的。靠,不就嫌我太鬧騰了。
接下來幾周,琳被嚴格控製,要死要活的哭鬧毫無結果。
離開的前一周,琳在她媽的陪護下竟然到辦公室來找我。那個激動,以為是她媽想通了。結果是她媽要她陪著去深圳出差,晚上就走,換來見我一麵。那個鬱悶。最鬱悶的是,她媽說,她幫琳看中了一個小夥子,很穩重,而且仕途很光明,和琳很般配。如果我真的喜歡琳,就應該放手。靠,喜歡 不就更應該在一起麽?!看著憔悴的琳,也不想大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