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你對我太寬容了!你要但凡對我不寬容一些,咒罵我,我倒會好受一些。”仲群聲音裏已有些哽咽。
柳慧帶著淚眼望著他,這過去的十七年裏,她思他念他又有多恨他多恨自己!可是,他真的站在他麵前,她竟然恨不起他來,卻想一頭鑽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他,哪怕隻有一分鍾,無須哭訴相思的痛,隻要體會他的懷抱;可是,不能了,她不再是十七年前年輕的柳慧了,他也不再是十七年前年輕的仲群了。他們的肩上,各自背了一個家,這個家這時在肩上顯得尤為沉重,甚至讓人直不起腰來,喘不上氣來。
於是她說,“以前,太久遠了,咱們不提了,說說現在吧,你到S市來幹什麽?”
“美國的M公司派我到咱們市來建立分公司。”
“那你就是總頭了?”柳慧原先暗淡的臉上突然有了一付自豪的表情,她在為他自豪。
“是的,重任在肩啊!”因了柳慧自豪的樣子,仲群也一付誌在必得的口氣。柳慧還是像年輕時那樣,總是鼓勵他,甚至有些崇拜他。
柳慧看著他的樣子,心裏說,仲群一點兒也沒有變,他追求的還是那種被人崇拜羨慕的存在感,又問,“你一個人還是全家都回來?”
“老五沒告訴你麽?”
“老五?他隻告我來吃飯,連你在場都沒說,其實,過去這麽多年了,都是成年人了,還有什麽說不開想不開的?”柳慧開始有了淺淺的笑容,用目光撫慰著仲群。
柳慧這是間接勸仲群不要老覺得內疚了,仲群心裏說,“柳慧啊柳慧,你為什麽這麽好?我仲群何德何能,有你這麽遷就我?”
柳慧抬起腕子看了一下表,仲群忙問,“你趕時間?”
“嗯,長山,我老公一會兒來接我。”
“你還當老師嗎?”
“對,還是英文老師,就是換了個學校教書,年年教一樣的內容,都不用備課了。”
“你真的過得好嗎?”仲群小心謹慎地問。
“你這樣問來問去幹什麽?”柳慧突然眼裏有了些淚,“你是問我離開你後過得好不好?還是在問我恨不恨你?”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不好?”仲群堅持。
“長山對我很好,我沒什麽抱怨的。”柳慧又看了一下表,接著說,“聽老五說你生了個女兒,有十五歲了吧?”
“對,十五歲,叫真真。你呢,你的孩子多大了?”
“你是說郭傑嗎?郭傑比真真大一點兒。”柳慧提起兒子,眼裏突然有了異樣的神彩。
"郭傑,哪個郭傑?” 仲群心裏一驚,忙問道。
“你認識一個叫郭傑的?天下重名重姓的很多吧?”柳慧心慌意亂,不會這麽巧吧?
“他去健身房,我倆鍛煉身體的時候認識的。”
郭傑是去健身房的,柳慧忙問,“你去哪個健身房?”
“C路上的那一個。”仲群回答。
怎麽,他倆都見過麵了?怎麽見的麵?柳慧的嘴半張在那裏,隻是喃喃地說,“哦,你倆見過麵了?”
仲群看到了她眼裏一片晶瑩,心裏突然有了一種預感,郭傑,郭傑是她的兒子?初戀和別人結了婚,兒子卻像他,這也太巧了!難道,郭傑是自己的兒子?
仲群正欲追問,柳慧突然指著遠處,聲音裏有些驚慌,“是長山來了,你走吧。”
“柳慧,你別走,你告訴我,郭傑是不是我的兒子?”他其實開始自問郭傑會不會是自己的兒子,又否定了自己,他從哪兒來的兒子?郭傑隻不過是太象他而已。現在,郭傑是柳慧的兒子,那麽,這個答案十有八九是成立的。
柳慧指著越來越近的長山,“仲群,你必須走了!”
仲群站在原地沒動,隻看著柳慧,“你告訴我,郭傑是不是我的兒子?”
柳慧低低地說了聲不是,然後對著仲群說,“仲群,求求你現在離開好嗎?”
“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柳慧,我需要跟你長談。”仲群的眼光在求著她,言語裏卻近乎命令。
柳慧嘴裏輕輕地吐出了幾個數字,仲群腦子和手一絲不苟地合作著,把數字一個個摁進自己的手機裏。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柳慧的目光又開始求他。
仲群看到柳慧眼裏的恐懼,知道她是擔心在夜裏這樣和一個男人站在這裏會引起她丈夫的懷疑和不安,感到這樣為難柳慧實在不應該,於是向自己的車裏走去。
坐在車裏,他並沒有馬上讓司機小王開車離開,而是坐在車裏,注視著窗外的柳慧。
一輛自行車靠近了柳慧,車上的人跳了下來,仲群心想,這就是柳慧的老公長山了。長山站在柳慧麵前,他的身子微胖,背有些駝,個子和一米六七的柳慧不相上下,容貌看不太清晰,卻決然不是一個英俊的有魅力的丈夫的樣子,仲群突然替柳慧難過了起來。
男人拉了柳慧一把,並替她拿了包,然後他跨上自行車,一腳撐地,等著柳慧坐上去,柳慧雙手突然有些猶豫起來,她知道仲群在不遠的車裏望著她,並沒有象往常一樣抱住長山的腰。長山的車快了起來,像飛一樣,柳慧身子晃了一下,最終還是抱住了丈夫的腰。
仲群在心裏對自己說,“她過得不好!她生活得不快樂!她好像在被鞭子打著,強迫自己進入一種不想進入的生活。”
他心裏隱隱作痛,仿佛柳慧的後半生都是他的錯,他有些嫉妒長山,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嫉妒柳慧的丈夫。
仲群在家裏排行老二,他大哥人老實忠厚,責任感強,學習又好,讓父母很省心,父母便以此為榮;老三小妹活潑可愛,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老四雖然還是男孩子,但是長得尤其可愛,嘴又甜,很會討父母歡心。不知不覺中,仲群就成了沒人疼,可有可無的孩子,除了性格孤僻外,而且凡是到手的機會都抓得很緊,總是急於向父母,向這個社會證明著他自己的存在。
在大學裏,他在排球籃球運動方麵分外出色,但是他很不合群,不喜歡和人多說話,給人的印象有些高冷酷,柳慧就在這個時候進入了他的視線。
她是他們宿舍老五的老鄉,當時在另一所大學裏就讀英語專業。老鄉見老鄉的時候柳慧來他們宿舍串門,於是仲群結識了柳慧。柳慧青春靚麗,很愛笑,跟仲群完全兩樣,一出現就讓他眼前一亮;柳慧一臉寬容,就像聖母瑪利亞一樣,裹著一層母性的光輝。
仲群發覺自己在柳慧麵前可以很放鬆,不像在家裏老是怕挨罵,在學校裏老怕做錯事。
這麽說吧,柳慧的出現,彌補了他小時在家裏失去和一直在苦苦尋求的珍貴的東西----愛,關心和在乎。柳慧對他的好,是任何人都不曾給予的;高高大大的他,在柳慧麵前,像一個索要愛的沒長大的孩子。
他們相戀三年,愛情似乎變得乏味,時常為雞毛蒜皮吵架,後來婉怡出現,自尊心極強的柳慧便賭氣嫁給了追她的長山。長山對她有求必應,她決定嫁給這個愛她的人,而放棄一個她愛的人,那就是仲群。
柳慧坐在老公的車後座上,突然感到臉上濕了,迷糊中問老公,“長山,下雨了嗎?“
"沒有啊!”長山一邊答應著,一邊哼哧哼哧地騎著自行車。
柳慧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原來是自己哭了,流了淚,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原來,她靠在老公背上,為另一個男人哭泣,她心裏禁不住說,這對長山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我這麽多年為什麽沒有愛上他?還是因為仲群,仲群已經住在了她的心裏,她努力過,但是趕不走他。
“玩得開心嗎?”長山問。
“嗯,挺開心的。”她答,同時心裏恨自己沒長進。許多年前,她問自己,是嫁給一個自己愛的人還是愛自己的人,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依然問同樣的問題。
回到家,洗涮完畢,柳慧簡單問了兒子幾句,躺在床上,眼睛睜得溜圓,身上卻無精打采。今天遇見仲群,萬千惆悵在心頭。
晚上,長山抱住她說想她了,吻她,她卻推說今天太累了,好象為仲群守著貞操一樣。
仲群坐在車裏看著柳慧離開後,對司機小王說,“走吧。”
在美國,仲群都是自己開車;回到國內,公司裏的人都說他應該配個司機,於是他就配了,雖然有時候還是覺得獨行比較好,但是,這個時候,他確實需要小王給他開車,因為,他的心裏徹底亂了。
載著他的車在路上疾駛著,他的腦海裏閃現著十七年前和柳慧在小樹林裏分別的情形。
是柳慧約他在一個小樹林裏見麵,其實那是柳慧要和他分別的最後一麵,仲群自己並不之情,隻是很奇怪為什麽柳慧約他在那兒見麵。
柳慧一見他,便鑽進他的懷裏,仲群於是抱住她。
柳慧又掙脫出他的懷抱,命令的口氣,“群,你閉上眼睛。”
仲群不解地問,“慧,你要幹嗎?”
“叫你閉上你就閉上。”柳慧下命令,“你隻管閉上眼睛。”
仲群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柳慧突然用手絹蒙住了仲群的眼睛,在仲群的後腦勺打個結。
柳慧的手絹上有一股清香的肥皂味兒,更有女人的味道,柳慧的味道。
仲群聽見“嗤啦”的聲音,忍不住問道,“慧,你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好藥,給你的,你肯定喜歡。” 柳慧的呼吸噴到仲群鼻孔裏,他的鼻孔癢癢起來;柳慧的呼吸熱熱的,讓他內心躁動不安。
四野裏樹葉沙沙,是夜的聲音。
柳慧在夜聲中靜靜地站了很久,緊咬著嘴唇,仲群透過手絹似乎覺得柳慧在望著他的眼睛。柳慧又把嘴唇緊咬了些,似乎在最後下定決心。
慢慢地,她把他的雙手拿起,安放到她的兩個乳房上,他呼吸急促起來,她用羞澀的聲音呢喃,“群,你摸摸,象不象兩個軟軟的饅頭?”
仲群感覺手下熱乎乎的,軟綿綿的,腳象踩在棉花上,他試圖把手掙脫出來,“慧,我不能,我們還沒有結婚。”
“群,我願意的,我喜歡的,你好好摸摸。”她握緊了他的手,以至於他的手不能離開她的乳房。她的唇湊上來,貼上了他的唇,他隻覺得喉嚨燥熱;她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用舌頭纏繞他的舌頭,他的喉嚨饑渴難忍,發出了悶悶的一聲,他在呼叫她的名字“慧”,他叫著她的名字回吻她,雙手握住她胸前的綿軟,揉搓,搓揉,她發出輕吟,“啊,群,群。”
他吻著她的唇,突然感到那麽不滿足,於是又不舍地把唇移向她胸前的綿軟之處,他一邊用手揉捏著,一邊去吻她的芳香,她呻吟得有些低沉,就象他終於學會了去吻她的乳房。他突然去吻她的乳頭,她呻吟得嬌滴滴起來;他去吮吸她的乳頭,她突然啊地尖叫了一聲,他停了下來,看著她,“慧,我弄疼你了嗎?”
她再把他的頭緊緊地抱在她的乳頭上,“傻瓜,我喜歡的,你不要停下來。”
他的唇還沒落到她的乳尖,她已經輕快地尖叫起來,他的唇在黑暗中尋到她的乳尖,吮吸起來,比先前更用力,吮吸了一側,又移向另一側,似乎哪個都不能偏愛,哪個都不能冷落。
他的下麵脹得厲害,似乎要穿破了褲子拉鏈衝了出來,他把她的手擎住,推到自己的膨脹處。硬硬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用手撫摸著,呻吟著,拉開了他的褲子拉鏈。門突然被打開,她的手觸到了一個火熱的硬物,便握住了她,全身幾乎痙攣起來;他的褲子脫離了腿部,掉到地上,他忍不住哼了一聲,把她的裙子撩了起來,把手伸進她的裙下。他的手觸到了一片潮濕的叢林,一時好像迷了路,東闖西撞,終於在她最潮濕軟綿處安分了下來,再也舍不得離開,她呻吟著,揉搓著他的堅硬,喊著他的名字,他和她一起,慢慢地向地上躺了下去,她身下發出沙沙的聲音,是樹葉的聲音。
她握著他的堅硬處,準備把它送到自己濕潤的草叢間,沒想到它更急,一頭撞了進去。她發出生命中最歡樂的輕吟,他急速地衝撞著,樹葉在她的身下被碾碎,被燃燒...
他帶著她,她引著他,他們在雲端飛翔,在海洋裏徜徉,在草原上馳騁,在火山中燃燒...世間所有美好的那一刻都匯總在這裏,譜寫出美妙的樂章。
海水褪去,火山平息了,兩人都平躺了下來,仲群問地上鋪的是不是樹葉,柳慧說,“舒服吧?我鋪的。”
“很舒服。”仲群枕著雙手望著天上的星星點點。
“群,我們分開吧。”柳慧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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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Jane!嗯哪,心理年齡不大!
多謝心言!祝好!
多謝!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