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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鄭仲群決定回中國工作後,真真成天也不給爸爸好臉色看,總覺得在自己高中最關鍵的三年裏有兩年見不到爸爸,爸爸太狠心;仲群為此很感內疚,給真真做思想工作,真真也代答不理;於是決定三十六計,哄為上策,給真真買了耐克的鞋,耐克的運動褲,把真真全身上下耐克了一番,可算是把真真嘴上掛的醬油瓶子給擄了下來。小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
可是,婉怡心裏卻憂心忡忡的。
仲群離開美國的前一天晚上,婉怡用柔軟的手把他的全身摸個遍。
“你幹嗎?怪怪的。”仲群說。
婉怡嬌嗔道,“你的每一處我都給你留下了印記,別的女人就不能摸了,聽見沒有?”
她恨不得摸進他的心裏,在那兒打個結,上把鎖,別的女人也進不去;或者把他的荷爾蒙攔截住,不讓他犯錯誤。
“聽見了。那要是有女人跟我握手怎麽辦?”仲群逗她。
“握手可以,我可沒那麽封建,不過,握手時間不能超過三秒。”
“你幹脆把我全身上下都上上鎖罷了。”鄭仲群打趣道。
“我要是能上個鎖給你,我還費這麽大勁給你留記號?”
邱婉怡把自己瘦小的身體躺到他的身上,恨不得和他變成一個,他,是她今生的唯一。
“每個女人都象你這麽傻啊?擔心男人變壞非要這麽直白地說出來?”
“那你要我暗中監視你呀!我可沒那麽大精力殺回到中國去,你要遵守紀律。”
“你在這兒就不要遵守紀律了?”仲群抹著婉怡的臉。
“我是那樣的人嗎?傻乎乎地象喝了你的迷魂湯,就隻愛你一個。”婉怡用食指捅了一下仲群的額尖,“我有點兒後悔讓你去上海了;如果不讓你去,最多落個和老馬老婆一個水平,我也不在意。”
“公司都安排好了,機票也買好了!要不然我給你發個誓?”
婉怡被他逗笑了,“算了,仲群,要麽你變成一隻袋鼠吧,你走到哪裏把我帶到哪裏。”
仲群笑她,“那你不成了我的孩子了?”
“那我不管,隻要和你在一起就行!”
“婉怡,我們會在一起的,不是說時間如梭嘛,兩年很快就會過去。”
“那你到了中國可別淪陷哪!”她幽幽地說。
“淪陷?什麽叫淪陷?”仲群有些好奇。
“這麽著名的詞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就是好多男人回國淪陷到別的女人的懷裏,別的女人的床上!”
“喂!這個詞兒是你們女人發明的吧?這象邱婉怡說出來的話嗎?難道市長的千金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不是擔心你會變壞,對你,對市長千金的自信還是有的,是萬一有人灌了你酒,或者有人給你往酒裏下了春藥,你不淪陷也說不清楚了!”邱婉怡說著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仿佛看見仲群赤裸裸地躺在一個女人懷裏,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你可千萬別喝太多的酒啊!對身體也不好!”
婉怡喋喋不休完了,又指著梳妝台上那瓶發蔫了頭有些下墜的鮮花,“你看,你找一個新的年輕的女人,她會象這樣很快凋零的,到時候大家還不是一樣黃臉婆!”
“傻瓜,是你把自己叫做黃臉婆的,不是我!”鄭仲群笑出了聲,然後又覺得怕真真聽見,趕緊把笑聲捫進婉怡的胸前。
“你要是幹什麽壞事兒,我們就完了,我一輩子就愛你一個男人;我再直白一次,我一旦和你結了婚,就是要和你好過一輩子。”
仲群說,“放心吧,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人,我也是要和你好好過一輩子。”
“可是人家要設了圈套,跟你是不是那種人有什麽關係呢?”邱婉怡來來回回撫摸著鄭仲群下巴上的胡子茬,很擔心的樣子。
“你竟瞎操心,你不太會做飯,我倒是不放心你,你要照顧好自己和真真,要好好做飯,吃飯不要瞎湊合,不要老吃方便麵和皮薩,我不想回來看到兩個圓滾滾的肉球。”
“我相思你,還能圓滾滾了?美國碩士都上完了!學會做飯倒不難,難的是不習慣你不在身邊。”
“別多愁善感了,你看真真,她都比你堅強。”仲群笑話婉怡。
“她一個小孩在家,又在美國長大,哪裏懂得國內的環境?再說,真真還有朋友,還有我在,她不孤單。”
“這麽說,你比我重要?”
“那當然!在一個家裏,女人起的是柱子的作用。媽媽在哪裏,家就在哪裏!你看,好多離了婚的,不都是媽媽帶著孩子嗎?媽媽永遠不會丟下自己的孩子。要是我走,真真肯定要哭鼻子。”
“兩年很快會過去的,沒有苦,哪有甜哪?回來後我升個總管,咱這後半生就無憂無慮了。”
“你不走,咱這後半生也挺無憂無慮的。咱倆一年掙將近十五萬呢!”
“男人的事業心強不好嗎?這些年來,我一直受著你家的恩惠,咱們買房子的錢你爸媽還給出了那麽多,我要不奮鬥,說起話來老是底氣不足,疲軟,一輩子在你家人麵前也抬不起頭來。”
“事業心強,不是壞事,關鍵是你別老那麽想我家裏人,還有,別人對你怎麽看,咱不管,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你走後的日子,我肯定度日如年。在我的一生中,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慢過,都是覺得太快了,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度蜜月的時候,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日子都過的那麽快。”
“我走了,家裏活靠你幹,你還要帶真真參加課外活動,保準你一躺下就呼呼睡著了,時間哪裏會過得慢?”
“哎呀,不管怎麽樣,就是不想讓你走!”婉怡往仲群身上擠了擠。
“你看你,我要走了,你絮絮叨叨地破壞氣氛!來,幹正事兒!”仲群火辣辣的唇吻了上來,一隻手緊緊地抱住婉怡的頭,另一隻手去揉搓婉怡軟綿綿的胸,婉怡也緊緊地抱住老公,把那聲氣歎進了老公的吻裏。
“我會想死你的!你呢,婉兒,你會想我嗎?”鄭仲群吻著婉怡的乳頭。
“我也會想死你的,我現在已經想你想的不行了!你帶上我走吧!”婉怡喃喃。
第二天一大早邱婉怡早早起床,給鄭仲群包餛飩。她就隻會包餛飩。
仲群為她做飯這麽多年,今天她一定要老公吃上自己親手做的飯。
昨天晚上她本來想把餡兒和好,又怕鹽醃過後象鹹菜,不新鮮,結果餡和好後又發現忘了蝦仁了,蝦仁對這餛飩可是提鮮的,必不可少,所以又趕緊剁了蝦仁。
平時包餛飩時鎮定嫻熟,今天卻笨手笨腳,手下抖抖索索的,這一頓飯做得磕磕絆絆,好不容易包好了餛飩,看見一個個餛飩在那裏象金元寶一樣地蹲著,就對著那一堆金元寶說,“仲群回去這一趟,我們夫妻要分開,你們保佑他平平安安回來!”
餛飩煮進鍋裏,已經比預先計劃出發的時間晚了十分鍾,再吃完餛飩,更要晚了。
仲群看著婉怡為自己忙亂的樣子,想說要不隨便在機場吃點兒,又於心不忍。先趕緊把行李箱裝上車,把婉怡的手提包也放進去,等吃完餛飩坐進車就出發。
餛飩煮好了,仲群下意識地看看表,婉怡趕緊往湯裏兌了些涼水,滴了香油,端到桌上,“正好,不燙,快吃吧。”
仲群說餛飩很好吃,大概是怕誤了飛機的緣故,也沒吃幾個,但是婉怡心裏還是高興。
婉怡匆匆開著車送仲群去機場,她一會兒兩手把一下方向盤,一會兒又騰出一隻手去握老公的手,接著叮囑,“你回去要照顧好自己,別老出去吃飯,不定衛生部衛生,還是自己做的放心。記住啦?”
“記住啦!你記著吃鈣片,吃維生素,吃防止便秘的藥,記著晚上一定要關好車庫門。”
“我記住啦!那你可一定不能淪陷啊!”
“放心吧,親愛的,我不是那種人。”
“你可別光嘴上打保票,你心裏可要守紀律哦。”
“我發誓,我言行一致!”
“你可千萬不能騙我哦,別再帶上其他女人的體味和病毒回來。”
“不會的,你看你越說越沒邊了,連病毒都想到了。”
“我又不是不信你,我就是不放心,國內外麵的誘惑和機會太多,不象這兒這麽單純,工作家庭兩點一線,再說,中國男人也不敢隨便招惹洋妞,人家會告你性騷擾的!”
“你還真是越說越沒邊了!沒事兒,沒事兒,你放心吧,我也不會去招惹亞洲女人。你把真真和你照顧好我就徹底放心了。”
此時離機場越來越近,分別在即,婉怡心裏難過,絮叨不出來了。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轉,她幹脆讓眼淚往下流,她就這樣一邊開車一邊擦著眼淚。
仲群勸著她,“你看你,傻乎乎地,哭得象個小孩子,我不就是去一陣子嗎?又不是不回來了!”
到了機場,時間已經不早了。鄭仲群一下了車,提上行李就跑。邱婉怡把車停在送人的車道上,又不敢跑開,怕警察罰款。隻好站在那兒,最後還是忍不住追了幾步,“仲群,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呀!”“你可要多去看看爸爸媽媽!” “箱子裏有給你爸你媽買的羊毛衫,你記著給他們!”
仲群答了幾個“好嘞!” “記住了!”就跑進了機場。
邱婉怡慢吞吞地回到車上。
這樣的分別不是她想要的,沒有想象中的纏綿,一點兒也沒有。
她覺得起碼他們夫妻倆要緊緊擁抱一下,看情況的話再來個吻。
可是這次讓她包餛飩搞得太倉促了。她起碼應該早點兒起床,或者幹脆昨晚把餛飩餡兒和好,也不至於這麽匆忙。
連一個擁抱都沒有的分別,讓她心底一陣憂傷。
其實她不介意跟著仲群四處飄泊,四海為家,隻是真真要考大學,她不能和仲群一起走。真真要在以後的三年裏情緒穩定,成績穩定。
女人天生就是愛情的動物,尤其對於喜歡古詩詞的她來說,愛情更是神聖的。愛情與她,是她一日三餐的麵包,是她的生命。
婉怡開車回來的路上,心裏空空的,她覺得自己已經在想他了。
她可以直接去上班,但是她又不想馬上去上班,她覺得自己需要一點兒苦的東西襯她的內心,又需要一點兒甜的東西來暖她。那麽,咖啡裏就什麽都有了。她把車開到單位附近的一個咖啡館停了下來。
她走進了咖啡館,坐了下來,腦海裏浮現出了齊秦的一首歌,“你的白天已經是我的黑夜,我在思念你的時候你還在夢裏,我在夢裏的時候你是否在思念我?”
她的白天將成為他的黑夜。她夢見他的時候他可否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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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山韭菜,久不見,問好!祝夏安!
謝謝高楓大葉,這篇是本著接地氣兒來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