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記看著麵前的這幾個婦女,大家一律又驚恐又不安地看著他。
“誰說的?我也正想知道答案呢。”婦女們覺著劉書記很慈祥,和那畜生村長一點兒也不一樣。
“村長親口說的。”
“村長愛人叫什麽名字?”
“劉蓮香。”
“哦,我倆都姓劉,可我沒有姐姐,沒有任何親戚在你們村呀,我隻有一個哥哥。”
大家都一致倆眼睛不夠用地盯著劉書記,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
“確實是沒有,要有,我還能不來看我姐?”劉書記攤開倆手。
眾婦女麵麵相覷,七嘴八舌地說,“那他咋能騙人?還騙這麽些年?”
“真不要臉!”
“做人咋能這樣子呢?”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死了活該!”
不知是誰先哭了起來,然後緊接著好幾個婦女都哭了起來,屋子裏一片抽泣聲,“我們都被他欺負過。”
“不僅全都被他欺負過,而且,答應的事經常也不給辦。”有人又哭著繼續補充道。
劉書記隻好在喇叭裏喊了起來,“有沒有要舉報村長的?請到村委辦公室。”原先村長的辦公室,現在成了審判他的大堂。
在這當口,公安局的人和劉書記單獨和鳳喜談話,“鳳喜,你把事情經過講一講,這對春兒的判決很關鍵。”
“他說要給我娃上戶口,就讓我去他家一趟,我為了給我娃上戶口,就去尋他。”鳳喜低著頭說。
“他要你幹什麽?”
“他要我和他。。。發生關係。”
“那你願不願意?”
“我咋能願意?他是個老流氓,他本來就該死!”鳳喜恨恨地說。
“他這種情況,該坐監獄勞改,可是不會判死刑。”
鳳喜接著說,“我咋能想到把我好好的妮子搭進去?我要知道這樣。。。”鳳喜哭了起來,“你們要帶就把我帶走吧,我妮子還太小,她才十三歲,她還有好的前途呢!我妮子是個好妮子,她知道心疼爹娘,知道照顧弟弟妹妹。。。我對不起她!你們把我帶走吧!”
劉書記說,“鳳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先冷靜一下,咱聽聽別的婦女怎麽說,好不好?”
村裏三分之二的女的都來了,餘下的三分之一,要麽是六七十歲以上的,要麽是比春兒還小的。這三分之二的女人裏頭一大部分,這十幾年,總共一百多人都被村長連哄帶騙強奸過。
這麽多人中,翠玉是其中的一個,從家裏走來的路上,全身發軟,來的時候,已經哭紅了眼,她擠過人群,衝到前麵,“要知道,我早就應該砍了這個老東西,讓咱春兒上大學!”
看著春兒雙手銬在那裏,眼淚又刷刷地流了下來,她噗嗵一聲跪在劉書記和公安局的人麵前,“劉書記,咱春兒還小,才十三歲。。。您高抬貴手,饒了她吧。她是咱村學習最好的,咱村裏二十多年了還沒有出過大學生,全指望她為咱村爭光呢!要銬你就把我銬走吧。”
一聽“銬走”倆字兒,鳳喜又哭倒在地上。
根全正在西邊山上自家的自留地裏鋤草,從今年開始,村裏把地都分給了各家各戶的農民,有的地在山上,有的地在平坦的地方,有的土質好點兒,有的差一點兒,為了公平分配,同一家人的地有的在東邊,有的在西頭,這兒幾分,那兒幾分。今兒根全去的是西頭的山上,又遠又全是上坡兒。鄰居小六跑到他跟前時已經喘不上氣啦,直接倒在地上。他本來想在半截休息一下,可是人命關天,他一步也不敢慢,緊著跑。
根全看他那熊樣,笑著逗他,“小六,你咋啦?炮仗燒著後屁股啦?跑成這樣?”
小六在地上使勁喘了幾口氣,“根全哥,你家出大事了!”
“啥事?”
小六又開始喘氣。
“到底有啥事,你快說呀!”
“春兒殺了村長!”
“你胡說八道! 我妮子平時連殺雞都不敢看,咋能去殺人哩?”
“哥,是真的!你快跟我走!公安局的人都來啦!”小六要幫他扛鋤頭,被根全一把揪了扔在地上,“還要它幹啥?”
倆人一路使勁兒跑了回來。
一邊跑著,小六一邊氣喘籲籲地大概把事情的經過給根全講了一遍,根全還是說,“你鬧錯了吧?”
快跑到村辦公室的時候,根全看到院子外頭停著三輛車,兩輛公安局的車,一輛小吉普,看來小六說的沒錯兒,他的腿一軟,趔趄了一下,差點兒摔倒,小六趕緊扶住了他,“哥,你現在可不能倒下去!全家就靠你啦!”
小六連攙帶扶著根全,倆人趕緊往村辦公室跑。
到了村辦公室的院子裏,根全看見鳳喜被幾個婦女圍著,坐在院子裏的地上,披頭散發地哭著,和以前幹幹淨淨利利索索的鳳喜完全不一樣。
“完啦!小六說的是真的!春兒,我妮子,我妮子完啦!”根全的心沉沉地,眼淚一下一下地流了出來。殺人償命,這一點兒,根全懂。
“你真糊塗死啦!”根全走到鳳喜跟前,狠狠地朝她吼。
(謝謝閱讀,版權歸若妖所有,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