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遠,濟副廳長拿出了電話,“小鄭,蔡局長到省裏搬救兵了!這下有麻煩了,不過,別急,先看看他們搞什麽花樣再說。”
蔡局長敲開了金廳長的門,金廳長說了聲什麽事兒便給他個背麵對著窗戶。在蔡局長的印象中,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金廳長很少給他正麵的臉,他最多時候能看到他的一側的臉,然後才把左右兩側見到的臉拚出個金廳長的全貌來。
這次蔡局長看到的是金廳長左邊的臉,“什麽事兒?慌裏慌張地衝到我家裏來?”
“金廳長,我這也是不得已才來找您。”然後他把從戚總那兒受了賄賂,最終戚慕華還是被抓了來講了一遍,大意是他收了戚家的錢,如果不給戚家辦事兒,戚家就會惱羞成怒反過來告他一把,咬他一口,直到他遍體鱗傷。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要是被抓住就麻煩了,現在是雙規時期,要是查出我給您送過錢那就糟糕了,廳長,您說什麽也得救我!”雖然蔡局看不到金廳長的臉色,金廳長也看不到他,他還是作出一付可憐狀。
這時背影聽到這軟中帶刺的話反射性地側了一點兒過來,看著這一向無比溫順的兔子,看見了它嘴裏的牙齒。看來,這兔子是急了,連他都會咬的,便問,“你收了戚家多少錢?”
“一千萬。”
“你可真夠黑的!比老子黑多了。”背影又轉了過去說。
“廳長,我哪能獨吞呢?錢,早就準備好了,這上麵是六百萬,給您一多半兒,您可千萬要幫我!”
背影伸出手,接過了卡,這時蔡局看見了金廳長右半邊臉的一部分,“你先回去,這事兒有點棘手,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天還沒塌下來,你看你就沉不住氣了,等會兒我就給鄭光明掛個電話安排一下。”
蔡局長走了,金廳長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著他的背影,你要是雙規了,免不了要供出我邀功請賞,我還會有好日子過?! 我這眼看就要退休了,臨退休錢還要挨你一刀嗎?
他拿起了個電話,說,“蔡局長剛從我這兒出去,你跟著他!”然後又捂住話筒交待了一番,“事成之後我給你兩百萬!把你送出國,你去美利堅享清福去吧。”
晚飯時戚建邦來探監,戚慕華哭著說,“爸,您一定要救我出去呀!”
戚爸老淚縱橫,“兒子,爸已經盡了力了,這次就看你的造化了,等等看蔡局長怎麽說。”
第二天一大早,鄭隊正睡得香,就被電話鈴吵醒了。昨晚因為想著如何處理蔡局這件事,所以半天沒睡著覺。現在被叫醒還稍微有點兒懊惱,但是又一想,這麽早來的電話,絕不會是小事兒。懊惱歸懊惱,他還是飛快地用手摸向床頭櫃接起了電話。
電話裏的人聲音急促且大,“鄭隊,出大事兒了!蔡局死啦!”
“什麽?什麽?你再說一遍!”鄭隊大著嗓門吆喝,完全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蔡局象是從樓上摔下來的,老慘老慘了!”
“真的是蔡局嗎?你看清楚了?”
“沒錯兒,我正在現場,蔡局夫人已經核實了是他。她現在要跟你說話。”
“鄭隊,你得...給我們家老蔡找凶手呀!”蔡局夫人在電話裏哭著說。
“嫂子,您先冷靜一下,我馬上過去!”
鄭光明一邊走一邊提褲子一邊把襯衫往褲子裏塞,慌亂中褲子差點兒都沒提住。
趕到現場的時候,人們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群,像趕集似的,都是院裏住的幹部們和幹部的太太們,連幹部家的保姆也跑來了,議論紛紛不絕於耳,驚異不安也毫不加掩飾地寫在臉上。
鄭隊說,讓一讓,人群便給讓出一道縫隙來。鄭隊走到中央,看到一塊布子蓋住了一個人,布子短了點兒,底下露出一雙腳來。他揭開布子,一股血腥味刺鼻而來,他首先看到蔡局的臉朝下趴著,額頭下一灘血跡。四肢沒有掙紮的痕跡,像是猝死沒有來得及掙紮的樣子。他看了看上頭,正上方正對著蔡局四樓的陽台。是自殺還是他殺?這是越入他腦中的第一個問題。
鄭隊又看了一眼頭上的窗戶,是開著的,他是自己跳下來的還是被人推下來的,他為什麽要自己跳下來的?難道他是自己知道罪有應得?可是現在跳下來還為時過早,他不是找了廳長了嗎?事情會有轉機的?為什麽他要自殺呢?是別人推下去的嗎?是誰呢?誰會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呢?是戚建邦派來的人還是他找的那個人---廳長?
一係列的問號在他的腦海裏閃爍,頭緒太多,他一時理不清。蔡局長他貪汙了很多錢,但是罪不至死,他看著這個曾經活生生的上司現在腦漿塗地,他心頭說不出的隱隱的不適,一個熟悉的人落到今天這個樣子,讓人覺得很難受。
他對旁邊的部下說,“拍了照片沒有?”
“隊長,都拍了。”一個警察回答。
這時,鄭隊看到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小趙站在旁邊,臉上沒有了血色,隻呆呆地盯著倒在地上的蔡局長看。
小趙到了班上的時候整個看守所冷冷清清的,怎麽回事兒?值班的同事告訴他,“出大事兒了,蔡局死了!”
“蔡局,哪個蔡局?”
“還能有那個蔡局?蔡仁廉唄!”
(未完待續,謝謝閱讀,版權屬若妖所有)
謝謝哈爾濱光臨臨帖!我會好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