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知更鳥盡情歌唱 －殺死一隻知更鳥（To Kill a Mockingbird)

《殺死一隻知更鳥》（也有譯作《殺死一隻反舌鳥》）是著名美國作家哈波.李於1960年發表的小說，榮獲當年的普利策獎。這部電影是由這本同名小說改編。說來慚愧，我從未拜讀過這本鼎鼎有名的大作，可能是因為這觸目驚心的標題讓我望而卻步。其實知更鳥在故事中隻是一個比喻。這本書的名字來自故事裏的父親阿提克斯（格裏高利.派克 Gregory Peck）給用孩子們的忠告：“用氣槍打鳥的話， 你們盡可以打鶼鳥（bluejays），但是要記住，殺死知更鳥（mockingbird）是一種罪過。因為知更鳥隻會用心歌唱給我們欣賞，直到它們精疲力竭。”知更鳥代表著純潔無辜和人性中的美好。

這部電影發行於1962年。雖然是一部黑白片，但是電影的張力卻超越時空的限製，依然擲地有聲。這部影片的視角也忠實於小說，選擇以兒童的視角來展現這個故事。在經濟大蕭條時期，小女孩斯哥特和哥哥傑姆以及他們的律師父親阿提克斯生活在美國南部阿拉巴馬州一個叫做梅康（Maycomb) 的小鎮上。整個夏天，兩兄妹和鎮上新來的小孩迪爾都試圖窺探一個大人們口中神秘恐怖的足不出戶的“布”的真容。電影直白的敘述和童言無忌的語言將我們帶到那個特定的時空。

盡管大蕭條中的現實世界光景慘淡，但是孩童們並不理解為什麽康寧漢先生付不起父親的律師費，為什麽當他試圖用農產品作為抵償時不應該當麵向他道謝而應該讓他悄悄放下就走。時光似乎就在兒童們的嬉笑和探險中無憂無慮地溜走。直到有一天，斯哥特不得不去上學，而他們的父親也接手了個為一個黑人被控強奸一名白女人做無罪辯護的棘手案子。在種族主義盛行的時代背景下，鎮上的人們群情激憤。

影片花了相當長的篇幅介紹了庭審的經過。但它似乎隻是在平淡而客觀地記錄一次庭審， 並沒有選擇任何立場而是留給觀者自己去解讀。盡管如此，鎮上的白人的無知，傲慢，偏激都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那個黑人被冤枉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行使所控罪行的能力。即使麵對的是各種白眼和敵對，阿提克斯還是堅守了自己的信念和操守。影片沒有一處旁白言論為阿提克斯辯駁或是展現他的內心煎熬，他似乎隻是在做著一件他該做的事。他默默用行動顯示他的堅守，就像他潛移默化地影響自己的孩子們。隻有在庭審總結陳詞時，他的理念才得以一窺。“我們的法庭有它的缺陷，就像所有人類創造的機構一樣。但是在這個國家，在這個法庭麵前，不分貴賤，所有的人生而平等。”雖然他的辯護言辭懇切，證據確鑿， 但是那個黑人還是被判定有罪。即使是用孩童的眼光來看，這也是一件顛倒黑白，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最後這個無辜的黑人因為心灰意冷試圖逃跑而被就地槍決。

故事到這裏並沒有結束。阿提克斯還是被是種族偏激分子的白人酒鬼鮑伯所仇恨。在斯哥特和傑姆在深夜回家的路上，鮑伯還試圖傷害這兩個無辜的小孩。最後竟然是從未現真容的“布”救了他們。在人們口中恐怖而又狂暴的“布”竟然是一個木訥，癡呆的而又無比善良的人。在電影的結尾，當阿提克斯和斯哥特說到為什麽不把“布”的事情讓法庭公決時，誰也沒有想到，斯哥特說“那不就像是去殺死一隻知更鳥一樣麽？”

從一個幾歲小女孩嘴裏說出來的話讓人深思。這部電影展現的現實意義即使在今天依然深刻。在人人生而平等，不論膚色，不論出生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的今天，誰能想到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黑人和白人乘坐公交車還需要分區隔離，而馬丁.路德.金發表著名的“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也不過是在1963年。我們今天習以為常的觀念在區區幾十年前還隻是天方夜譚。這些得以實現，是許多像阿提克斯一樣有信念並堅持的人努力的結果。格裏高利.派克飾演的律師阿提克斯是正義和勇敢的化身。他憑此片一舉奪得奧斯卡影帝大獎，阿提克斯也成為了經典的英雄銀幕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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