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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文研】不太聰明的王羲之

(2024-01-06 00:14:12) 下一個

草鞋說寫字不好的人往往都聰明,這話我太讚同了。草鞋這個小姑娘,一看她寫字我就知道她比別人都聰明!你要問我咋知道的?嘿嘿,我寫字也不好。當年還因為吐槽這個引發了笑壇一場大型的親筆書法秀活動。草鞋提到了王羲之,說不管他愛聽不愛聽。別說,還真讓草鞋說著了,王羲之本人確實不太聰明。

 

 

曆史上王羲之是個大名人,最光彩奪目的頭銜就是書聖。意思就是論起毛筆書法,從古至今他是寫得最好的,無人能夠超越。除了書聖之外,王羲之還是成語東床快婿的男一號。關於東床快婿,或者東床坦腹,兩個出自同一個故事的成語,維基百科敘事如下:

 

323年(晉明帝太寧元年),王羲之時年21歲,太尉郗鑒想跟王氏結親,派人去看王氏子弟哪個最適合當女婿。王導請郗鑒派去的人到東廂選婿。王氏的青年男子們都穿戴整齊,希望能被選上,唯有王羲之“坦腹東床”,露出肚子躺在東邊的床(8注:古代的床意思是長椅,約等同於現代的沙發)上,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郗鑒得知之後,反而欣賞王羲之的真誠樸實,選中了他,把女兒郗璿嫁給他。這是成語東床快婿的由來。

 

這個故事如果就這麽看,似乎王羲之真的是風流倜儻,不拘小節,所謂的魏晉名士風範。而郗鑒則是獨具慧眼。兩人上演一段佳話,留給後人細品餘韻。但是如果稍微的挖掘一下你就會發現有點兒被忽悠。首先說說王羲之的老王家。唐詩裏一句耳熟能詳的“舊時王謝堂前燕”裏的王謝,分別指的就是王羲之所屬的琅琊王家,和謝安所屬的陳留謝家。在東晉的前半段,琅琊王氏是數一不數二的大門閥。王家牛掰到了什麽程度呢?第一是王半朝。東晉朝廷裏當時差不多有一半的官員來自琅琊王家。尤其是王敦和王導,權傾朝野。第二就是王敦王導哥倆。王敦主宰的荊州差不多具備半個國家的實力。在公元322年,王敦起兵攻克建康,睥睨天下覬覦皇位,差點兒就做了皇帝。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下郗鑒急於和王家締結姻親。

 

然而王敦此時雖然權傾一時,但是也聲名狼藉,被視為曹操第二。所以郗鑒就退而求其次,想把女兒嫁給跟老王家二號人物,王導,關係最親近的子侄。王導雖然此時有兩個兒子,但是長子王悅早已成年婚配。次子王恬此時年方十三歲,還未到婚配年齡。王導的親兄弟都早年夭折。所以王導親緣關係最接近的適齡未婚子侄就是堂弟王礦的兒子王羲之。你說王羲之東床坦腹頗為不雅?那你要明白到底什麽是王羲之的核心競爭力。別說袒胸露乳了,就算王羲之肚子著涼東床躥稀,那也必須是非常的真誠樸實。

 

王羲之生在這樣的家族,有這樣的伯父和嶽父,人生想不開掛想不順利都不太可能。於是他憑借書法和才名也成為了當時東晉名士裏的領軍人物。然而這些光鮮的外表下實際上難掩他個人的能力不足。他的職務升遷履曆在眾親友裏一直是一塊低窪地帶。不過一個好的書法家未必是一個好的官員。一個人也很難又是大書法家,又是以狂浪為風範的名士,同時還是一個好的官僚。王羲之一直做一些無足輕重不鹹不淡的官。直到48歲頭上才混到一個會稽內史的職務。而這個職務的得來還是前任王述因為母親故去丁憂守孝才讓出來的。

 

王羲之很看不上王述,原因是這個王述在名士圈子裏就是一個笑話。首先說王述的家世最多隻能屬於二流門閥,或者說二流都勉強。雖然都姓王,但是王述不是琅琊王氏而是太原王氏。一筆雖然寫不出倆王字,但是兩筆可以。太原王家本來籍籍無名,不像琅琊王氏在東漢和曹魏時期就已經是聲勢顯赫。王述的爹是在東晉衣冠南渡的時候才做上大官。王述作為一個二流氏族卻憑借個人能力不斷得到升遷。這實際上讓那些把政府重要職位視為自己囊中之物的一流門閥子弟非常不爽(王羲之就是其一)。王述還有一個讓名士看不上眼的習慣,就是朝廷封官的時候從來都不扭捏作態的假裝推辭一翻。一封官就接受了。而再三推辭最後還是被朝廷堅持封官的行為規範也是東晉名士搞出來的一套常規。就是要嘚瑟給別人看,不是我愛做這個官,而是朝廷離了我還真不行。而王述不裝逼的舉動實際上戳破了這層皇帝的新裝。

 

王述丁憂退職沒有官位,也沒有後台硬的老爸叔父伯父老丈人。又壞門閥的規矩,於是王羲之決定給王述點好看(8注:什麽叫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大概也是上流門閥階層的一種傲慢。他的做法就是借王述給母親辦喪事來羞辱他。通常出於禮貌和民俗,王羲之應該前後三次前去王述家吊唁,表示慰問。但是他隻去了一次,而且進門意思一下,連王述麵都不見就拔腿走了。後來又虛張聲勢的兩次說要去,鬧得王述連忙各種準備迎接他。但是他連人影都沒來。這公然羞辱王述的意思就太明顯了(8注:人若辱之,必先自辱)。

 

俗話說山水有相逢。報應來得比王羲之預期的快得多。王述很快起複出山就任揚州刺史。東晉的兩大根基就是荊揚二州。所以足見王述有多受器重。而王羲之則有點兒傻眼,因為會稽郡隸屬於揚州。王述轉頭就成了他的頂頭上司。穿小鞋的時刻就這樣來臨了。王羲之一肚子委屈,非常的無奈。他居然上書朝廷要求把會計郡劃出揚州。WTF,你周圍全都是揚州,唯獨你算荊州?這種荒唐的請求自然沒得到批準。你還是老老實實在王述手下穿小鞋吧。最終王羲之在王述手下辭官退休。回家不幹了。回去後憋了一肚子氣找不到人撒。看到王獻之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個不爭氣的癟犢子。。。王獻之一臉懵逼,你被穿小鞋關我什麽事啊?王羲之:都。。。都特麽是你不如王坦之(王述之子)!人家就能把自己老子弄出來做官,做揚州刺史,你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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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平等性 回複 悄悄話 小八哥好文章,讚!這位東床快婿,雖然有些矯情,不過那是真的有才,不僅是自己,連帶著兒子也優秀。看來,郗鑒挑女婿還是有眼光的 :) 祝新年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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