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

白熊,達拉斯人。幹科研的,是個愛運動的基督徒,也愛唱歌,熱愛生活,願我的博客能交很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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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與回憶 (3)--插隊圓舞曲

(2013-01-08 11:06:28) 下一個
人民日報12月24日電,在國家大劇院的舞台上,一個由曾經和現任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大學教授、高工和醫療專家,軍隊高級軍官組成的愛樂之友的樂團,在《春節序曲》的序幕中,展開了一場音樂會的演奏。看看這些滿頭銀發的歌唱家,各種樂器的演奏者,有市委書記的小提琴獨奏,還有航天員的長號合奏,雖是業餘排練,但演奏的水準很專業。看著他們的表演,歌聲與記憶把我帶回到了43年前山西雁北的一個小村莊裏。

那時,我們在山西插隊的村子叫“大有號”。在“大有號”的曆史上,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景。一到夜晚,在村頭的那個駐有八個男知青的院子裏,就傳出收音機裏播放的高雅的音樂聲,還有歌唱聲,手風琴聲。多瑙河之波,第聶伯河的波浪,三套車,山楂樹,母親教我的歌。還有“我們走在大路上,讓我們蕩起雙槳…”。總之,把我們記憶中的歌曲都要唱一遍。這歌聲十裏八鄉的,遠近聞名。也是我們和周圍知青交往的資本。好在當地沒有對歌打擂的習俗,否則,大有號非出他幾個“劉三姐他哥哥”似的人物。歌聲使我們忘記了一天勞動的疲勞,歌聲讓我們又回到了快樂的童年,歌聲還讓我們領略俄羅斯美麗的大自然的風景,讓我們走進亞曆山大羅夫的心靈,去體驗蘇聯人民在反法西斯戰爭中的豪情,歌聲也把我們的心領到幻想的天地。歌聲使我們身在小村,放眼世界,走進曆史,和曆史上的偉人交談,汲取力量;在從過去回到現實,去麵對生活的艱辛。

那時,我們村能稱得上手風琴手有安強,承華,苑生和冀春吧,我嗎,隻能把手風琴一側的鍵奏響,有時候也獨拉獨奏獨自享受,但是沒有別人叫好。當我獨自享受的時候,常聽到評論說別在糟蹋藝術了,聽多了讓人減壽,也就倍感挫折,沒有長進。其他幾位,月華,仲林和小民,是不是和我不相上下?也都是能拉響這個鬆緊琴,糟蹋藝術的藝術愛好者。但手風琴到了安強他們手裏,多瑙河之波的旋律就真正讓你有泛舟波浪之上的感覺。我經常發呆地看著他的演奏,奇怪怎麽同樣的琴到了他手裏就好使了?一連串華麗的音符從他指尖下靈巧地流出,樂曲情緒隨著黑白琴鍵的起伏,憂傷與歡快、沉靜與激情,跳躍著,交織著,令人難以忘懷。真是有天生的音樂感啊。多少年後,這種感覺把他帶到了耶魯,讓他有機會參加大型知青組歌“歲月甘泉”的演出。

雖然,仲林不會手風琴,可誰也不敢小看了他。他父親是胡琴大師,曾是梅蘭芳的禦用琴師。天生繼承的音樂細胞就比我多,那幹起什麽事來,又麻利,又有節奏感。在我們的大合唱中總少不了他的聲音。

苑生還是一位小號吹奏手。他吹小號行進中的姿態,至今記憶清晰。苑生或不會忘記。這種成長也是經曆了,讓人聽著鬧心,慢慢的變得悅耳清新,後來就越來越自信,可能是得益於少先隊鼓樂隊的基本訓練,後來經廣闊天地的發楊光大,陽光雨露的滋潤培養,終於練就了吹得響,吹得好的功夫,到今天的回憶就很溫馨。

鮑捷的好嗓子是大家公認的。對他的記憶總離不開一首“行軍歌”。那是蘇軍紅旗歌舞團訪華演出的一首歌。“我們行軍路途遙遠,戰友們---向前看,團隊旗幟迎風高高飄揚,指揮員在最前麵,戰友們!親愛的我會給你,一路上寫信回來,聽罷,軍號聲響, 出發 再見 !” 鮑捷唱行軍歌的時候,我總以欣賞的目光看著他歌唱,聽著聽著就跟著唱起來,會了。他不在的時候,自我欣賞我也唱得不錯呀。如果鮑捷繼續唱下去,唱到今天他應該和劉秉義,李雙江不相上下。但要是唱知青音樂會,他的資格絕對比劉秉義他們要強。蘇軍紅旗歌舞團的團長是亞曆山大羅夫。該團的很多歌曲都是他的作品,由他親自指揮演奏。有代表性的是,“神聖的戰爭”。在知青的年代裏,當我們唱起這首振奮激昂的歌時,好像也做好了準備,要去迎接祖國的召喚。拿破倫說,一隻筆等於三千隻毛瑟槍。我們或許可以認為一首好歌也等於三千隻毛瑟槍。

可見歌聲的鼓舞力和戰鬥力了。說到行軍歌和好歌的影響力,想起父親跟我說起他們那會唱歌的情景。日本鬼子打過來的時候,父親的年齡比我插隊時的大不了多少,就從敵占區奔向延安了。在陝北公學,學員之間拉歌是平常事。那時延安有唱歌的傳統,開大會前,都要唱一陣子,唱得熱血沸騰。《義勇軍進行曲》、《延安頌》是唱得最多的。1939年,中央決定組成八路軍第五縱隊奔赴敵後晉察冀邊區,第五縱隊是由陝北公學、抗大、延安工人學校的學員等組成。行軍時,總是歌聲一片,此起彼伏。就要奔赴抗日殺敵的戰場,年輕人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路上更是歡聲笑語,歌聲不停。 唱歌的事跟父親說了,他很是理解,對我說,什麽叫傳統啊?這就是傳統!

這些歌聲是以好多本歌本為基礎的,囊括了當時我們能夠找到的一切歌本。還得到了我們能夠收集到的唱片,當時的33轉,78轉唱片支持的。下工了,回到家,打開電唱機,我們遍洗,遍聽,遍唱,或幹脆不唱,純粹欣賞。盡管,窗外是雁北冬春刮著的嗷嗷叫的西北風,也蓋不住我們充滿豪情的歌唱聲。梁祝,嘎達梅林,白毛女,紅色娘子軍和天鵝湖。古典的,現代的,革命的,封資修的,遍欣賞,遍批判。我們真是聽進去了。不潛心研究,怎麽批判?打鐵就要自身硬,不好好理解作品,怎麽批判?大家都是抱著虛心的態度,在欣賞和學習被稱為封資修的東西,實際上是人類文明的精華,以獲得批判的資格。看著那些衣冠楚楚的官員,教授,軍官們演唱時投入的神情,明白了這些人一定是在年輕的時候,在和我們相同處境的情況下,以和我們一樣的虛心欣賞學習過。不管是對音樂,還是對從事任何專業。

你看一看,特級宇航員景海鵬和陝西日報的高級記者杜耀峰和上海的大學教授劉寶林,帶來了長號與薩克斯重奏、肖斯塔科維奇創作的《第二圓舞曲》。而我們在那個年代最欣賞的是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是《列寧格勒交響曲》。《列寧格勒交響曲》是他1941年創作的,當時納粹德軍正在攻打列寧格勒。在炮火中,他創作了《第7號交響曲》列寧格勒。該交響曲描述了在衛國戰爭期間,德國法西斯圍困列寧格勒的900天中,蘇聯人民不屈不饒的鬥爭和勝利。在那部作品中,你能體驗鐵與火的較量。或能看到在冰天雪地的戰場,在拉多嘉湖畔,偉大的蘇聯人民是如何戰勝艱難困苦的。缺少糧食,沒有能源,為了堅守城市,列寧格勒人就把一切能燒的木器,家具,用於取暖;缺少維生素 ,科學家就從鬆枝裏提取。肖斯塔科維奇就是看到了人民的力量才創作了《列寧格勒交響曲》。在蘇聯電影“莫斯科保衛戰”,“攻克柏林”,“解放”等戰爭史詩片中,凡表現鐵與火的較量的場麵和鏡頭,總是以這部交響曲為背景音樂的。這首交響曲發揮的作用何止是三千隻毛瑟槍,抵得上三千門大炮。

你聽一聽,40多位教授和40位少年組成的合唱團,用德語高唱貝多芬的《歡樂頌》,用蘇格蘭語深情演唱了《友誼地久天長》。《歡樂頌》和《友誼地久天長》我們並不陌生。雖然那個年代,我們沒有機會用外語來唱,用漢語唱已經夠我們留戀享受的了。貝多芬的作品給人希望和力量,即使在插隊勞動時,我們也對未來充滿希望,這希望帶來歡樂。這歡樂堅定了希望。“列寧在十月”裏的台詞是插隊時的口頭語,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盡管,我們吃著山藥蛋,也不知TMD插隊要插到那年那月是個頭。今天的孩子唱《歡樂頌》,他們懂的什麽是歡樂嗎?優越的物質享受並不意味著歡樂,不經曆磨難不會體驗歡樂。從少年的臉上隻能看到天真,而那些曆經滄桑的教授的眼中卻流露著真正的歡樂。

你想一想。什麽是幸福。你的經曆有歌為證嗎?或許,那段插隊的經曆就是我們人生交響樂中最美的樂章,暫且叫插隊圓舞曲吧。在CCTV 的“開講了”節目中,馮小剛說“溫故而知幸福”。今天我們回顧當年的歌聲,才知道你曾經在幸福之中。經曆蹉跎歲月,人未蹉跎反而奮發上進。這就是和安強失去聯係20多年,一旦重獲聯係,通話的內容中,知青經曆是必不可少的話題。不約而同地參加知青組歌---歲月甘泉的演出是我們共同的選擇。年輕人把握好你的今天,當回首往事的時候就知道什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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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樹羽音 回複 悄悄話 退休了,宅家了,有了時間“閑來垂釣”在網上觀覽新聞。無意中發現了:
“你想一想。什麽是幸福。你的經曆有歌為證嗎?或許,那段插隊的經曆就是我們人生交響樂中最美的樂章,暫且叫插隊圓舞曲吧。在CCTV 的“開講了”節目中,馮小剛說“溫故而知幸福”。今天我們回顧當年的歌聲,才知道你曾經在幸福之中。經曆蹉跎歲月,人未蹉跎反而奮發上進。這就是和安強失去聯係20多年,一旦重獲聯係,通話的內容中,知青經曆是必不可少的話題。不約而同地參加知青組歌---歲月甘泉的演出是我們共同的選擇。年輕人把握好你的今天,當回首往事的時候就知道什麽是幸福。”
太對了!太好了!有過相同經曆的人道出了那個時代的年輕人的精神麵貌!戰天鬥地,不是哭天抹淚,也不怨天尤人;而是苦中有樂,刻苦磨練。正是有了那段經曆,我們才能在其後的不同的場合中,勵誌靡堅不摧!
人是要有精神的,生活需要歌聲,歌聲伴我們成長。那些歌聲至今餘音繞梁,回蕩耳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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