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中國狐仙【原創】《5. 心動》

(2013-11-13 09:24:04) 下一個

中國狐仙簡介
(一個被美國父母收養的中國女孩的成長和她的愛情故事 
四個月大的央娜被一對美國夫婦從中國領養到美國,和家裏四個稚氣未幹的哥哥,度過了幸福的童年。隨著年紀的增長,情犢初開的央娜,在青春期的萌動和對愛的認知中迷茫著,幻想著。最終發現她真正愛得是比她大十歲的大哥哥。當十六歲的央娜毫無顧忌地向大哥哥表達愛意之後,她是不是如願以償了呢?在美國這個對性完全開放的國家,道德的尺度是什麽呢?真正的道德觀念又是什麽呢?故事不僅將展示給您一個真正的美國精神,還將讓您領略北美幾萬領養兒童父母的博大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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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對音樂的執著有增無減,他自己創造的歌曲還多次在紐約州的新人歌曲大賽中獲獎。春夏季節,他經常跟鎮上的歌曲愛好者組成樂隊,到附近的幾個鎮上參加各種文化節和體育盛會的演出。
我們鎮的西部,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是風景如畫的阿迪朗達克原始森林公園(Adirondack park preserve),周圍的幾個鎮是美國東部有名的文化藝術及體育活動中心。每年有數不清的各種藝術表演及體育比賽。比如:薩拉托加溫泉(saratoga springs)的賽馬,賽車,各種各樣的音樂節,鄉村音樂會等。
爹地和媽咪特地為大哥聘請了紐約州著名的音樂作曲家,作為他的指導教師。他要經常住在新澤西的祖父母家,以便去曼哈頓的指導教師處上課。
我八歲那年,爹地聯係到他的大學同學傑克遜,傑克遜現在是紐約著名的音樂經紀。由於大哥哥的歌曲寫作才能。傑克遜很快為大哥哥找到一支正在崛起的美國鄉村樂隊,並舉薦他加入了這個樂隊。隨後,大哥和這支樂隊開始了全國各地的巡回演出,上了一年大學的他最終也輟了學。

同一年,二哥考上了坐落在曼哈頓的帕森斯學校,專攻服裝設計。
又過了兩年,三哥也升入了媽咪工作的威廉姆斯大學。
家裏除了大哥以外,二哥和三哥高中的最後兩年,都在私立寄宿學校上學。所以從我八歲起,家裏的三個哥哥們就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家。剩下我和四哥在家經常打嘴仗。不過我們的活動也被安排得滿滿的。
四哥和爹地是一組。四哥上了中學後,他的橄欖球賽是每個星期五,因為比賽是在附近的各個中學之間展開,球賽的地點每周都不一樣。但是無論四哥的比賽走到哪裏,爹地必是堅定的跟隨者。
我和媽咪是一個組合。我上了威廉姆斯鎮的小學,方便媽咪下班後接我,我三點鍾放學後,會去學校旁的體育中心練滑冰。每周六,我要去阿爾巴尼上中文學校。我六,七歲時,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去阿爾巴尼上中文學校。媽咪和爹地每個周六要輪流送我去上兩個小時的中文課。媽咪讓我學中文的理由是:讓我盡早接觸我的民族文化,自己發掘知識和尋求問題的答案。不然等我長大的那一天,她們會回答不出我提出的有關方麵的問題,她們會感到很尷尬。
其實我也發現我的問題開始慢慢多起來。一開始我問三哥有關中國方麵的問題時,他還能答出一、二,後來他就變得越來越語塞,最後幹脆告訴我:“央娜,對不起,我的研究領域不是東方文化。”,我再問媽咪和爹地時,他們會花很長時間查閱資料,最後的答案往往很含糊。
比如我問他們,我的出生地的名字是什麽?他們會翻出領養我的文件,吃力地念著上麵的地名。他們告訴我他們沒有去過我出生的城市,隻去過它的省會。當我問到中國是什麽樣子的時候,他們會把當年領養我時對中國的印象一股腦兒地全部傾瀉出來:“中國正在發展中,到處都在建高樓,有些樓看上去比曼哈頓的樓還高。馬路也在拓寬中。農民可以拿一籃子蔬菜在馬路邊上叫賣。郊區的農民穿著西裝在農田裏耕地。姑娘們穿著漂亮的花裙子騎自行車。自行車是他們的交通工具。一輛自行車竟然可以載著一個家庭,爹地騎車,媽咪抱著孩子坐在車後麵,車前的扶手上還載著剛買的新鮮蔬菜和水果。”
他們還告訴我,他們去了長城、故宮,它們的雄偉,富麗堂皇是用語言無法形容的,隻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他們一講到那次的中國之行,就刹不住閘。
後來,我有了我的第一台電腦,我的問題也變得容易解決了。最初,我有些懷疑媽咪的狐仙故事,但後來我發現中國真的有狐仙的故事,並且是些非常美麗的傳說。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狐仙,但狐仙的故事卻讓我更加相信媽咪故事裏我親生父母的愛情故事。我被他們的故事感動著,常常一個人呆呆地幻想著他們身穿飄然若仙的長衣裙,相擁漫步在森林裏的浪漫情形。我很想知道他們長得什麽樣子,每當這時,我都會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想從我的模樣中看到他們的影子。我有著多數東方人特有的丹鳳眼,但是我的又很特別,他們更加細長。特別是二哥教會我畫妝後,我隻要在上眼瞼輕輕畫一條眼線,就更加突出了我眼尾斜上去的雙眼,加上我翹翹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真的有些像動畫片裏的狐狸。當我斜著眼睛看人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千嬌百媚的狐仙。我身材修長,這更顯得少女的我亭亭玉立。我想我的親生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因為我毫不客氣地把她最好的基因繼承了過來。
我的東方麵孔和嫵媚的長相常常引來人們好奇的目光,尤其是我們這個幾乎沒有東方人的小鎮,更顯得特別。


媽咪讓我到離她辦公室不遠的牙醫診所做例行檢查。正走著,聽見三哥在後麵叫我,見到三哥,我好高興,三哥住在學校,平時總是很忙,隻有周末的時候偶爾回家幾次,我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三哥了。三哥問我去哪兒。我告訴說:“我跟牙醫有個預約,媽咪在工作,讓我自己去。”三哥說:“我現在正好沒什麽事,我陪你去好了。”

我跟三哥坐在牙醫診所接待室的沙發上,邊等牙醫邊輕聲地說笑著。旁邊坐著一位老婦人,也在等牙醫。她看了看我,點頭說道:“好可愛的女孩子。”三哥得意地說:“她是我的妹妹。”,老婦人“噢?”了一聲,我知道她在懷疑我跟三哥不一樣的長相,就大方地加了一句:“我是被領養的。”老婦人開始發出感歎:“你一定是從孤兒院裏被領養出來的,對嗎?”,我點點頭,“你來到了美利堅合眾國,真是太幸運了。”
三哥回了一句說:“夫人,我們家有了這個妹妹才是最幸運的!”
不知為什麽,聽了老婦人的話,我好像有一種被人憐憫的感覺,雖然她的語氣聽起來很甜美。
這是我第一次從外人的話語中感覺出我出生時身世的卑微。

我小學畢業後,順利地考入了離家很近的愛瑪.維拉私立女中。我是走讀生,沒有住校,這樣可以節省一半的學費。我是學校的花樣滑冰隊員,每年有很多比賽,我放學後的很多時間都花在訓練上。
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我們都不知不覺地長大了,我也十三歲了,花的年齡。



四哥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他的女朋友海倫斜靠著膩在他身上。看見我從樓上自己房間下來,四哥從他的衣兜裏拿出一張紙片,對我說:“嘿,央娜,邁克爾,你知道吧,我們橄欖球隊的外接手,比我低一年級的那家夥 ,想跟你約會。這是他的電話號碼。”,海倫也在旁懶懶地插話說:“他可是我們這些朋友中最性感的家夥,眼光可高的很呢。”
我去冰箱裏拿了個蘋果,路過四哥時,順手接過他手裏一直舉著的紙片說:“好吧,讓我想想。”
我走到兒童樂園裏,坐在秋千上吃我的蘋果,手裏攥著四哥給我的紙片,看著遠處發呆…
四哥很早就開始跟女孩子交往。說實在的,我不太喜歡四哥的朋友們,無論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四哥的朋友們整天嘴裏講的除了性感還是性感,還裝著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他們除了玩遊戲,就是派對,要不就是跟女孩子躲在房間裏不知幹些什麽勾當,再不然就是無聊地坐在那裏發呆。他們既沒有二哥的優雅、時尚和品味,也沒有三哥的學識。跟大哥比?哼!那真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
不過話說回來,我的朋友們幾乎都有男朋友,有的小學五年級就已經開始交往了。我嗎?也不是沒人想跟我交往,可我就是沒有一個看上眼的。
那個邁克爾嘛,我去看四哥的球賽時,常看到他,他在球場上很機敏,比四哥小一個年級,現在已經是球隊的主力隊員了。他倒是有一大批女粉絲,高傲得像個王子,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可我怎麽看他,怎麽覺著他是故意擺出來的,哪象大哥哥,大哥哥的王子範兒,怎麽看,怎麽順眼… 大哥哥肯定是王子托生的,不然沒人教他,他的行為舉止為什麽那麽高貴,典雅。嗨,想想都著迷,帥呆了…。
唉,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沒有男朋友,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戀?像二哥那樣。媽咪說二哥那樣是與生俱來的,誰也改變不了。再說了,我對女孩子也並不感興趣呀…
本來我對男孩子就很挑剔,現在又上了這個女子中學,學校裏除了幾個出了名的女漢子,連個雄性的味道都聞不著,更別說挑剔了。
唉,不管怎麽說,反正這個邁克爾不是我的菜。
我吃完蘋果,把剩下的蘋果核連同那紙片一起,扔到了垃圾箱裏。

四哥衝完澡,穿著寬鬆運動褲,光著上身,手裏拿著個大浴巾擦著頭,從半地下室走上來,他現在住在大哥哥的房間裏。
四哥看見我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腦,問道:“央娜,你給邁克爾打電話了嗎?你再不打,他可就開始約別人了。他跟我說他是認真的。”
我低頭看著我的手提電腦,頭也不抬地說:“我不太喜歡你的朋友。”
四哥有點著急地說:“哎,狐狸,我的朋友怎麽了?你想找什麽樣的?”我沒理他。
四哥去廚房的冰箱裏拿了一瓶橘子汁回來接著說:
“你真是個老古董。看看現在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性感,並且很主動。”他打開果汁瓶,喝了一口,接著說:“像我這麽優秀的,”他說著舉起一隻胳膊,緊了緊胳膊上的肌肉,“又強壯,又性感,都是女孩子主動來追我。那些像公主一樣驕傲的女孩子,我看都懶得看她們一眼。看見沒,我從來都不缺女朋友。”,我抬頭翻了個白眼。
“別做夢了,你的王子是等不來的。”四哥撂下一句,回到地下室自己的臥室。
我盯著電腦,手托著下巴,想著四哥剛才的話,竟發起呆來:“是啊,我想要找什麽樣的男朋友呢?我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按理說,我雖然上的是女中,可鎮子裏,四哥的朋友中,也不乏帥氣的男孩子,並且,由於我的東方麵孔和異國風情,從小到大,追求者也不在少數,可多數情況下,都是我瞧不起人家。唉,他們怎麽就不入我的眼呢?我尋求的,恐怕不光是外表吧?”
我開始陶醉在自己的夢想中:“那個人嘛…嗯…首先要帥氣,還要…我中文裏學到的:知書達理!要高貴典雅…,有教養,要愛護我,保護我,像大哥哥那樣,我受傷的時候,他會感覺到我的痛。嗯…,大哥哥,一想起大哥哥,一整天的心情都是燦爛的。”


我是我們家的小財主,我想要的東西總會源源不斷地通過禮物的形式從媽咪,爹地,哥哥們和祖父母的手中得到,如果我想不起要什麽禮物的時候,就讓他們給我錢,然後把錢存起來,等想起來的時候再買。但等我想起來要什麽的時候,己經又到了下一個節日。所以我存得錢越來越多。
家裏的窮人要數四哥了。他的錢永遠不夠用。慢慢地他開始向我借貸,並且常常是借多還少,漸漸地也從我這裏積攢了一筆不小的債務。四哥卻總是說:“我將來會是球星,不但一下還清了你的債,還會給你加倍的利息。”
聖誕節時,大哥郵寄給我一個精美的嬌蘭彩妝盒,作為聖誕禮物。彩妝盒裏麵那五顏六色的眼影和唇彩讓我愛不釋手,我總是小心翼翼地愛護著。
一天,我把彩妝盒忘在了一樓的客用洗手間裏。等我放學回家去取它時,發現它的盒蓋掉了下來,早上還好好的呢。
我立刻想到四哥的女朋友們,不知是哪個傻大姐動了它,不小心把它摔壞了,又偷偷地把它對好,想蒙混過關。我氣呼呼地衝到客廳裏,對坐在沙發上緊張激烈地打著遊戲機的四哥大聲說道:“你帶回來的都是些什麽樣的女孩子?為什麽隨便動人家東西?看把我的化妝盒摔成什麽樣子了?”
四哥不耐煩地停了一下,翻了翻白眼,懶洋洋地說:“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女朋友?不過,你要是願意,你也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噢,我們倆可是沒有血源關係的。”,說完,埋頭繼續他遊戲機裏的戰鬥。
我咬了咬牙根,點點頭說:“好吧,等爹地和媽咪回來,我就跟他們說!”
我氣呼呼地要往樓上走,四哥手一抖,扔掉手中的控製器,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衝到我麵前:“嘿,嘿,央娜,我隻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別當真。”,我白了他一眼,說:“對不起,我不喜歡這個玩笑!”四哥著急地說:“咳,對不起,央娜,我錯了,我發誓,絕不會有下一次了。”他看我沒反應,接著說:“我都認錯了,求求你!千萬別告訴爸媽。”
我眼睛看著天花板,沒有一絲妥協的跡象。四哥幾乎哀求般地說:“央娜,我保證,還你一個一模一樣的化妝盒。”他看我還是不為所動,想了一會兒,語氣軟了許多,咬著牙根說:“要不,我把欠你的錢也還了。”停了一會兒,又說:“給你雙倍的利息,嗯?”
我斜了他一眼:“什麽時候?”
四哥說:“最早也得等到暑假吧。”
“好吧,暑假後,如果你不兌現你的承諾,你就死定了!”
四哥見我鬆了口,就說:“要不,利息就算了吧。我怎麽著也是你哥哥呢。”
“不行!否則,你剛才的話全部作廢!”我頭也不回,撇開四哥,回到自己房裏。
四哥在我身後恨恨地說:“黑心的狐狸!”
那一年的暑假,四哥在鎮裏的加油站找到了一個半職工作,說是要還清欠我的債。
哈,有他還的,因為光那個彩妝盒就要上百塊。
不過,最後四哥還錢時,我還是給了他很多好處。那點利息,我根本沒放在眼裏。


這兩年,大哥哥的巡演主要在美國中部,他樂隊的名氣也漸漸大起來。大哥哥已成了樂隊的主唱,他自己創作的歌曲還灌製成了唱片。快三年了,我都沒見過他,想他的時候,也隻是打打電話,但每次總是匆匆忙忙的,因為大多數時間他都在路上旅行。
大哥哥最近在家附近做巡回演出,也順便給自己放了幾天假。聽說大哥哥要回家,我高興得心花怒放,連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又正好趕上我剛剛放暑假。
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心中似乎隱隱地還有一絲不可名狀的傷感…
大哥哥的巡演大巴車緩緩地停在我家車道口的路邊。大家一起向車門擁去。
我忽然有些膽怯或者說害羞?我自己也說不清。我的腳步開始慢下來,遠遠地落在大家的後麵。
車門打開,大哥哥從車上瀟灑地走了下來。二十三歲的大哥哥已完完全全是個成年男子。他身穿紅格子襯衣,藍色牛仔褲。他的頭發隨著他下車的動作像綢緞一樣飄動著,在陽光下發著刺眼的金光。他身體強壯了許多,成熟,俊逸了許多。言談舉止透著迷人的灑脫。用我們女孩子的話說:“太性感了!”我敢向上帝保證,我的任何一個朋友見了他,都會忍不住像見了電影明星似的尖叫。
一種生疏的感覺襲上我的心頭,令我更加躊躇不前。
大哥哥一邊跟車門前的媽咪、爹地和四哥擁抱,互相問著好,一邊忙裏偷閑地巡視著四周,像是在尋找著什麽。然後他看見了我。他雙目炯炯,滿麵春色,伸出結實的雙臂衝我喊道:“央娜,你不歡迎我回家嗎?”
我眼前一亮,所有的憂慮煙消雲散,“哥哥!”我立即快樂地跑進他的懷裏。
大哥抱著我,輪圓了,轉了個圈。他還是我的那個可親可愛的大哥哥!我們哈哈大笑著,又回到了從前。
這兩天,我一直跟在大哥哥的左右,嘴巴不停歇地給大哥哥講這幾年發生的趣事,好像忽然變成了一個喋喋不休的老婦人。我把我滑冰獲得的獎牌拿給他看,還給他看我存在電腦裏的有趣的圖片和短文。大哥哥一直微笑著,極有耐心地,興趣盎然地聽著,看著。
吃過午飯,大哥哥問:“央娜,想不想跟我去騎自行車?”
我換好衣服,跟大哥哥戴好安全帽,然後去工具棚取自行車。大哥哥推出爹地的自行車,在外麵等著我推我自己的自行車出來。我突然想起在電腦上,看到過中國的情侶騎一輛自行車的圖片。我空著手走了出來。大哥哥奇怪地問:“央娜,你怎麽不推你的自行車?”,我說:“我想我們兩騎一輛車。”,我走到大哥哥的車前拍了拍車大梁說:“我就坐這兒。”
大哥哥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這個主意極好。”
我坐在車梁上,大哥哥一開始有些不習慣,把自行車騎得東倒西歪的,我在車上被逗得哈哈大笑。騎了一會兒,大哥哥騎得順手了,在車上問我:“有人這樣載過你嗎?比如說,你的男朋友?”
我搖搖頭:“嗯嗯,沒有,我還沒有男朋友。”
“怎麽可能?這麽優秀的央娜怎麽會沒有男朋友?”大哥的語氣中透著好心情。
“第一,我在等一個王子,像哥哥這樣,高大、帥氣,懂音樂,又會愛護我。”
大哥哥眉眼俱笑:“哈,公主和王子,童話般的眷侶,真讓人神往。第二呢?”
“等二,我現在上女子學校,也沒有機會遇到男孩子啊。”
大哥哥溫柔地在我的頭發上親了一下說:“你會的,央娜,你會等到的。你還小,你手上有大把的時間讓你做出考慮和選擇。”
前麵的路是個上坡,大哥哥加大力量,使勁地蹬著腳蹬子,他的呼吸開始加大起來,呼出的氣流重重地吹在我一側的臉上。他身體的氣味隨著汗液釋放出來,那是一種猶如迷魂香般的味道。那味道隨著微風,在不斷地,一絲絲地沁入我的心肺,讓我著迷。它像是催眠,又像是誘惑,一點點地侵噬著我的每一條神經。我的神智開始遊離起來,宛如喝醉了酒,分不清身在何處;一種來自體內的不明了的欲望在敲打著心扉,令我心跳加速,麵泛紅潮…

正在迷茫的思緒中神遊的我,忽然被大哥哥的聲音驚醒:“央娜,你在想什麽?這麽安靜?”,我晃晃頭,使勁眨了眨眼睛,讓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後,在我還沒想好要說什麽之前,脫口問道:“哥哥,你有女朋友嗎?”
大哥毫不遲疑地說:“有哇。”
我心向下沉去,似有說不出的失望,道不明的嫉妒,可還是忍不住想問下一句:“她長得漂亮嗎?”
“美若天仙!”他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愛戀。
一種無名的嫉妒在拒絕著我繼續問下去。我輕輕地說了句:“祝賀你。”草草地收了話題。
大哥哥說:“我們往回騎吧。”
他調轉車頭,前麵正好是來時的坡路。
大哥哥對我說:“準備好了嗎?我要向下衝了。”
風在我耳邊呼呼吹過,又刺激,又讓人害怕,我在車上尖叫著跟大哥衝下坡去。
騎到家門口,大哥哥問:“想不想去大礁石?”
我讚許地連連點著頭。
我們把車和頭盔扔在山坡下,我首當其衝,先往山坡上跑,遠遠地把大哥哥甩在後麵…
大哥哥一屁股坐在大礁石上,氣喘籲籲地說:“人跟狐狸真是沒法比。”
大礁石周圍開滿了白色的毛絨絨的蒲公英傘。我采了一把蒲公英傘,跑到大哥哥麵前,把蒲公英傘的絨毛吹到他的臉上。大哥哥也不示弱,笑著一把抓過我舉著蒲公英的手,牢牢地掌握著,把蒲公英的絨毛又吹回到我的臉上。我們互相吹著,笑著,躲閃著。我吹完了手中的花,又跑去采更多的。
我在白色的花從中忽左忽右地跳躍著,跑著,我要挑選最飽滿的花球。我一身淡粉色的運動衣褲,在白色的蒲公英襯托下,如同飄在上麵的彩雲;長長的黑發隨著山風飛舞著,因為頭發長,顯得有些紛亂。
大哥坐在遠處的礁石上,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我采好一大把蒲公英,跑回到他麵前。
大哥坐在礁石上,笑容可掬,擺出拳擊運動員式的防禦架勢,雙手握拳放在眼前,準備迎接我的再次挑戰。他頭上,眼睫毛上還粘著我吹在他臉上的絨毛,笑意讓他的雙眼變成了一彎明月,藍色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高挺的鼻子嵌在光潔白皙的臉上,猶如聖潔的大理石雕像。
他這樣的風采讓我的神智再次紊亂,我心有不忍,放棄了進攻,默默地走過去,斜靠著大哥哥,坐在大礁石上,獨自一個人,一朵朵地吹著手中的蒲公英傘。
大哥哥輕輕板正我的身子,一手摟著我的肩膀,一手扶著我舉著蒲公英傘的手,跟我頭挨頭,一起吹起來。蒲公英傘的絨毛在我們用力的吹動下,隨著微風飄向遠方,尋找著來年的落腳點,一些絨毛好像不情願離去,反方向朝我們的臉上撲來,落在我們的眉毛上,眼睫毛上和前額的頭發上。
大哥哥輕輕為我吹著粘在臉上和頭發上的絨毛,用手輕輕理順著我的頭發。我仰著頭,眯著眼,嘴角含笑地任他為我做著這一切。
大哥哥拍拍自己頭上的絨毛,站起來,對仰著臉仍然陶醉其中的我說:“醒醒,狐狸,該回家了。”
他像往常一樣, 半蹲著身子,對我說:“上來吧,懶丫頭。”
我歡快地爬到他寬大的背上。


第二天,三哥、二哥和祖父母都回到了家裏和大哥哥相聚。媽咪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家人難得地聚到了一起。

早晨,大哥哥的巡演大巴車停在門口,他的同伴幫他般著行李。大哥哥跟家裏所有的人一一道別,最後走到我麵前,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輕輕地地說道:“央娜,快快長大。”

大哥哥的大巴,緩緩地開上家門口的馬路。大哥哥跳上車門的那一瞬,給我留下的不僅是風姿綽約的背影,還給我留下了無限的眷戀,和無盡的神思遐想。

三哥昨晚就開車回了學校。送走了大哥哥,二哥也坐上祖父母的車一同回了紐約。
蔚藍的天,碧空如洗。寬闊的天空把若大個院子顯得更加寂寥。我獨自一人坐在兒童樂園裏的秋千上,看著空曠的院落,想著院子裏昔日的歡聲笑語,稚氣未脫的哥哥們,我的朋友喬伊,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不知愁滋味的我,也開始變得多愁善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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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豔陽高照 回複 悄悄話 天璿78、思路花雨:
兩位姐們兒讓額心裏美滋滋嘀。我正悶頭勞作哩。莫急哈,料都是現成的,就是得擺得像樣點兒。星期三一準端出來。
思路花雨 回複 悄悄話 該回來啦!想坐個沙發也等不來!
天璿7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豔陽高照' 的評論 : 該我謝你才對,我會一直跟下去的。你寫小說挺有天分的,故事流暢,情景細膩,文筆很好,所以很享受。。。
豔陽高照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思路花雨' 的評論 :
好妹子,辛苦了!俺就那點東西,你當是自家,可勁造。這不,你周遊列國,俺在家如何坐得住,俺去近處的山寨逛逛,血拚黑色星期五!順便跟所有潛伏著的父老鄉親告個假,我去去就來。
說正經的,是因為出門在外不方便。下周見。
思路花雨 回複 悄悄話 剛下飛機我就來了!快上茶!
盼了一周多,才發了一集,不過癮啊!

嗬嗬!謝謝撩人的好文!
豔陽高照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天璿78' 的評論 : 謝謝璿兒!還跟著呢?夠義氣!
天璿78 回複 悄悄話 懵懂的愛戀。。。真美好,繼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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