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之途
教育，人文，社會
哈佛數學才女Kathleen Zhou在前段時間到訪我們的古董房，我將合影照片放朋友圈後，訪問過古董房的同濟校友稱：“古董房這間屋子是貴賓室啊“。那可不是，她與諾貝爾獎得主朱棣文一樣，都是在我們聖路易斯出生的。
她不是以數學家的身份來的，她是舞台戲劇的燈光設計師，自己設計的音樂劇在聖路易斯的Kirkwood演出。這是該劇在百老匯演出前的全球首演，己經有段時間了。如果不是她老爸和我們以前在聖路易斯的室友提醒，我們都還不知道。
讀我博文的朋友都知道，在我們兒子的三歲生日時，我太太辦過一個盛大的聚會。現在回想那些出席聚會的人士，很多都在美國成就了燦爛的人生，她的老爸就是其中一位。
感謝老朋友和武大校友將Kathleen培養的這般優秀，那天談後我和太太都對她印象很好，欣慰在她成名前到訪。我告訴她，當年我們與他父親住的公寓隻離古董社區一條街。她去了自己在聖路易斯出生的St. Mary Hospital，但是沒有去她老爸做博士後的華大醫學院。
那天在接送她時，我專門安排車子路過華大醫學院，然後我說：“你老爸在某個時刻可能會希望你學醫“，她說：“他們在我很小就發現我不適合學醫“，這真是充滿智慧的父母。
他老爸當年美國博士畢業到聖路易斯華大麵試博士後，曾經住在倆MD的老板家。因為是Central West End的豪宅，老板讓他住樓上，但是保安預警裝置使他不能下樓，他住不慣就搬到了我們的公寓。
我們那天與Kathleen談了好多的哈佛數學，像Math 55。她曾經在職業數學家和舞台之間選擇了後者，差點去英國劍橋讀數學的研究生。我的藤校學生的家長說Kathleen曾經輔導過她孩子的數學，稱讚她真是個優秀的女孩。
哈佛的Math 55數學課程的全稱是“榮譽抽象代數”，以割喉式難度著名，哈佛數學係也在網站上吹牛：“可能是美國最難的大學本科數學課程“。小中男的媽媽這樣說：“現在網上發帖不說自己是哈佛的，就說我修過math 55，人家就知道他是哈佛的”。這個也不完全準確，因為也有MIT的學生去修此課。
在過去的十個學期裏，有五個學期沒有女生選修Math 55。如果時間更長，在過去十年裏低於7%的修此課的哈佛學生是女性學生。在哈佛主修數學的女生也被教授們鼓勵修簡單的數學課，哈佛為了性別平衡到外校鼓勵女生申請他們的數學研究生院。但是對於自己的數學專業本科女生，哈佛不鼓勵她們讀數學博士。
在Kathleen到訪前她老爸專門寫來微信：“對於Kathleen 的選擇，我們是認可支持的。她華爾街工作的同學，許多開始迷茫，不知是否就這樣一輩子？在IT行業，不能上升到管理位置，四十歲左右也要下課。今後AI和大數據將會取代許多行業的聰明人，藝術創作相對更複雜，AI不太容易。況且，她懂算法，運用AI創作設計應比同行有優勢。如此說來她有前瞻性，若繼續堅持數學，能保持平均水平就不錯了。轉藝術雖從零開始，但有不少優勢。問頂百老匯金字塔應比在數學上的突破更有可見性。我倒希望她建立一定知名度後，最終回戲劇學院，充分利用學業背景，創作和教研能力。你與她的交流和探討，對她長遠職業規劃會有很大幫助。謝謝???? https://katzhoudesign.com/”
老爸想讓我們知道父母是支持她的職業選擇的，這個我們有體會。我們家裏有位用Genentech SVP的話說的”unmarketable major的耶魯英語專業畢業生，我們當然在談話中會十分注意。
同濟的美國名醫這樣談她的優秀女兒：“上次看華大非常感謝你！華大校園太漂亮了，學生宿舍也是一流的！如果她以後能被華大醫學院錄取，那是她的榮幸，不過，她並沒committed to go to medical school yet![偷笑][偷笑]”
我欣賞這位母親讓自己的女兒去探索的態度。現在很多工作的本科生起薪就六位數，分心的東西很多，學醫沒有以前那麽有吸引力了。這樣自由選擇的人生才有意義，以後女兒的後勁才會足，因為是自己的決定。
這樣又使我談及Kathleen的故事，我以前寫過她拒絕耶魯戲劇學院的選擇，見附後的文章。
在經曆1.5年的因疫情的休整後，Kathleen回到了舞台。疫情對舞台劇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開始是全部關閉，後來是隻要出現陽性就不能演出，當然也有演員是“Don’t ask, Don’t tell”。2020年正是Kathleen研究生的畢業年，出來就是禁演。如今她仍然得到Fellowship 重返舞台，這說明她找到了真正喜歡的職業。她告訴我，除了大牌主角，很多音樂劇的演員能夠達到收支平衡就算是成功了。
她在聖路易斯出生，老爸覺得這周姓以後可能不保，戲稱就姓St. Louis算了。她出生後一個月就隨父母去了美國西海岸，她老爸現在再不用擔心這Zhou會去掉了，因為她己經開始了職業的藝術生涯，這Zhou將會被進一步發揚光大的。
我們前不久專門去看了她的音樂劇，她贈給我們的兩張免費票就是幾百美元。劇院在聖市以南的Kirkwood居民區，為現代建築的講究空間的設計。音樂劇的受眾與我們熟悉的古典音樂明顯不同，他們要年輕很多。
The Karate Kid是講東西方文化衝突的音樂劇，主體演員幾乎全是美國年輕人，但是導演是日本人Amon Miyamoto, 他帶著穿和服的太太或配偶出席。導演告訴我，他們來自東京，為導此劇己經在聖路易斯生活了二個月。故事主題是通過日本經曆二戰的長者將Karate（空手道）的精神傳承給白人男孩，那就是寬容。因為源於日本衝繩的空手道講究尊重彼此的不同，導演著文也強調空手道恪守不主動出擊的精神。
Kathleen當時麵對的選擇是純數學家的道路，在哈佛每屆50人的數學主修本科生中，隻有大約8位在評價自身資質後可能選擇走純數學PhD的路，Kathleen 就是其中一位。她己經有所準備，去匈牙利頂尖數學暑假計劃，也著手去劍橋讀數學博士。但是考慮她自己喜歡閱讀和音樂，加上從高中起就開始做的舞台，在哈佛也繼續做，她還是覺得這是興趣所在，所以決定走MFA的道路。那天我們談到MFA是終級學位，所以她是可以去大學當教授的。
這次在我們家才解開了她為什麽拒絕去讀耶魯戲劇學院的原因，她認為是因為覺得耶魯的教學比較陳舊，不是因為她怕花父母的錢。這點我覺得她的選擇有些失策，如果當時與我交談就好了。她自己也承認，耶魯戲劇學院的畢業生在百老匯的各方麵都擁有支配性的地位。
因為她是哈佛數學方麵的主修，又是女生，我們自然談及她們所麵臨的挑戰或可能的歧視，這個話題是我主動引出的。她說隱性的有，比方說教授給她中考成績時會說：“啊，98%啊，很優秀！”，表示出對男生恐怕不會有的意外。Kathleen使用了驚奇的表情，還有表演的天份，她也是當過導演的人。
我們談及邱成桐是她們的數學係主任，然後她說自己在哈佛時整個係沒有一位終身的女性數學教授，幾乎沒有榜樣。
我比較婉轉地問她，在哈佛的新生階段是否因為周圍聰明人的多而會有壓力？她直接說，不僅僅是新生，是整個哈佛四年都是在競爭或努力中度過的，總覺得有人會比自己強。從她那裏我還得知，因為學業很重，他們的絕大部份時間還是在校園裏度過的，雖然波士頓這個大都市就在旁邊。
我們與Kathleen談的很廣泛，可惜我當時有學生電話必須離開一個多小時，不然會更多。我們當時買不起曼哈頓百老匯的票，以後可以飛到紐約找Kathleen去。
她在哈佛那50人數學主修人中屬於中上層，己經相當不錯。這些學生絕大部份都不是以數學為人生追求的，未來去華爾街或谘詢盡是他們，這在哈佛是可以預見的事實。她在大一的暑期也去過華爾街實習，幾個月掙三萬多，但是回來就覺得那不是自己要的人生。所以什麽東西都要試試，然後做減法，排除自己那些肯定不想要的職業。
Kathleen在哈佛那8位想走純數學道路的學生中屬於準備得不夠充分的，因為很多學生恐怕是IMO各國的金牌選手。我們也談及Math 55，那個令隔壁MIT的數學天才們神往的課程。我第一次從Kathleen那裏知道是對新生的，她也選了這課，但是後來覺得教授是以難倒所有人為目的，她就退了那課。
考慮我們兒媳婦是斯坦福統計博士，我也問她是否數學家不認為統計不是數學。她直笑，似乎同意。潛台詞是統計沒有數學推導證明，所以不是真數學。我當年高考也是數學分最好，也感興趣，現在早忘了。
Kathleen的老爸閱讀了一篇描寫哈佛數學女生處境時的文章，這段關於女兒的引述讓他立即明白了為什麽女兒不讀數學博士：“The Only Woman in the Room. At first, Math concentrator Kathleen C. Zhou ’17 says she was ecstatic to see the 95 on her exam. But before her professor handed Zhou the test, he stopped and double-checked the grade. “Wow,” he told her. Then he passed the test back”。
在那篇文章裏最具喜劇效果的是，在那間很普通的哈佛數學係的活動室或common room, 一個名叫Amanda K. Glazer ’18的女生在那裏做作業，她穿得紅色衣服。係裏行政管理人員對Amanda說：“你不能在這裏，如果你不是數學係的學生“。她當時十分吃驚，回答道我就是主修數學與統計的。
管理人員太熟悉那些眼鏡片有城牆厚和三天不洗澡的哈佛數學係的爺兒們，沒有想到穿鮮豔衣裳的漂亮女生也主修數學。這下激怒了這位數學女生，她發起了對姐妹學校像MIT, Yale, Princeton 和Brown的數學係對女生態度的調查後發現，這五所大學的數學係對女性都不友好。
哈佛在幾年前甚至沒有一位終身的女性教授，他們努力爭取雇三位女性資深教授，但是職位提供後別人都不來。可能是因為哈佛不友善的環境，那些人都去其他學校了。在耶魯當數學教授，還可以經常看歌劇或聽音樂會，她們憑什麽到你哈佛來受罪。
Kathleen老爸在讀了我的朋友圈後這樣留言：
“從你的朋友圈的信息，看到她未曾向我們透露的哈佛數學係。當我們送她到學校，建議雖數學專業錄取，但可改自己喜歡的專業，即使學數學也學應用數學。我們覺得她會立刻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同班有許多IMO金牌得主和參賽者，她未曾達到那個高度。數學在參加兩次National Mathcount再沒花太多時間額外學習了，高中基本典型的各種社會活動和其他興趣，如文學藝術, DECA, knowledge bowl 等活動組織者。 現在覺得沒去philip exeter school上高中，是錯誤選擇，某種程度比沒哈佛更顯缺失。
她去Yale麵試，所崇拜的Jennifer對她的作品批評十分嚴厲，另外麵試人很多，好像都沒等她講完，就得結束。一般此專業一年招一至三名學生，她在回來的路上十分沮喪，說一點希望都沒有。我問了簡單過程，覺得有希望。主試者對她業餘做到那程度，表示讚揚，而且許多麵試者都是藝術專業本科和幾年劇院工作經驗。。。再次感謝你們招待，特別是與她的交談“。
最後要談我以前在文章說過的，對學生在美國大學選擇專業的三項原則： 第一：你必須非常喜歡。在選擇專業的時候，確認自己對那個專業或領域擁有濃厚的興趣與相當的激情。隻有最熱愛的東西才能做到極致的高度，因為你不會覺得累，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為人類貢獻自己的才華。在美國，隻要你把自己的東西做好，社會將會幫助你其他方麵的東西，包括豐厚的物質回報； 第二：你應該從各方麵測試或探索自己是否擁有，做你選擇的專業的天生的才華。我這裏不是說你後天的努力，雖然努力永遠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我是說的你父母給你的那些遺傳的東西，天生的能力，花很少的勁就會的東西。這是我經常問學生的東西，你偏愛抽象思維和數理邏輯，還是你對形象思維和藝術欣賞更擅長。如果你父母給的固有的基因決定的能力，不適合你選的專業，你應該迅速在大學裏轉專業。這也是美國名牌大學學生平均換2-3次專業的原因； 第三：你應該知道一些市場行情，你的專業出來是否能在美國找到工作。這點對外國學生來說格外重要，因為他們留在美國的希望與此相關。美國學生即使學了沒太多用的文理學位也可以在社會上發展，但是外國學生則需要現實一點。但是這裏有個度的問題，因為你如果在第一和第二項特別出色，再怎麽你都可以在美國找到職位和發展人生。
關於人生的路應該怎麽走，我也有一些想法，當然是針對的很有野心的學生。
我在帶學生時經常告訴學生，你首先應該誌向高遠，也就是你要Aim high。再就是你要有實際的行動，腳踏實地去實現這些理想，所以你需要try hard。有時候你需要竭盡全力，你才可能超越一切，達到Above all的高度，不是在各個方麵都是頂尖，但是至少在自己所熱愛的領域是在世界之巔，on the top of the world。
如果你達到了這個高度，社會將以各種方式來回報你的，無論從精神還是物質上都會如此。這樣就進入更重要的層次，那就是Enjoy life，享受人生。人生不是為工作而工作的，當然自己熱愛的工作本身就有樂趣。我們總要創造機會，使自己能夠踏上旅程去親眼看世界。人生還要有更多的時間與空間去欣賞自然和社會，去關愛家庭，去回饋社會。
所以記住這四條：Aim high, try hard, above all and enjoy life！這其實不完全是我的想法，為聖路易斯華大醫學院諾貝爾獎得主Paul Berg在一個著名大學的畢業典禮上說的。
時間過得太快了，上次寫Kathleen是五年前，當時還不能用真名，現在己經有自己的職業網站了：ttps://katzhoudesign.com/
哈佛畢業後再次拒絕耶魯 (2017-04-03 20:44:01)-雅美之途
哈佛的一個戲劇社的劇照。
我的老朋友的女兒今年哈佛畢業，作為父親的他有感寫了這段話和詩給我，經允許轉發，條件是不提孩子的名字。
“（女兒）申請MFA的statement 是mom and daddy: why I will not plan to be a math professor, 但不理解為什麽拒絕耶魯。
四年哈佛卅萬刀，
雙修文理一張照。
不唱穀歌謝劍橋，
學藝何拒耶魯邀？”
大家應該很明白這詩裏的卅萬美元的含義，這是從哈佛本科畢業所需的大致費用，所以小布什總統在耶魯畢業典禮上說：“今天對父母的錢包來說也是一個偉大的日子”。MFA是指Master of Fine Arts，即藝術碩士的總稱，覆蓋視覺藝術、設計或表演藝術等廣泛領域。MFA是藝術相關領域的終極學位，憑此學位就能在大學裏當教授，不需要PhD學位。那麽這位父親的文字裏的MFA和數學教授又有什麽聯係呢？為什麽她申請MFA的文章的題目是：“媽媽和爸爸：我為什麽不打算成為數學教授？”。讓我給些背景的資料幫助大家了解這位老朋友的文字和詩。
我和這位哈佛老爸在聖路易斯相識，還曾有過很短暫的室友經曆，當時他是CUSBEA（中美聯合生物化學資助項目，又稱吳瑞計劃）資助的博士，正好從密西根來聖路易斯華大做博士後，我們還是湖北老鄉。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有次大年初一，我像平常般做實驗，他出現在我實驗室裏表達新年祝賀，他是一身嶽父母送的新衣，那時的中國學生學者確實很少。孩子的爸媽當年抱著繈褓中的女兒從聖路易斯遠飛美國西岸，奔赴新的職位，這點與諾貝爾獎得主朱棣文的經曆相似，隻是他的父母是帶著他去了紐約。
朋友的女兒在初中就展現相當高的數學天份，初中打入Mathcounts的全美決賽，高中為RSI成員，也就是跟諾貝爾獎熱門人選張鋒一個級別。她在四年前進哈佛讀數學，但是她為哈佛一個戲劇社的主席，這在美國華裔中很少見，從她帖在網上的文章能看出她對美國社會的深刻見解。她將以主修數學今年從哈佛畢業，連統計學都不願意學，她認為統計學不夠數學那般深奧。現在呢？她的職業完全轉向藝術，要去紐約百老匯發展。哈佛有大概半數的本科畢業生去華爾街或谘詢業賺大錢，對她這樣學數學的學生更是易於反掌，所以父親說道：“可悲的是，她會在紐約住地下室，付債吃泡麵，隔幾條街的同班同學六位數工資過豪華生活。”。她其實手裏就有穀歌和華爾街的offers，英國劍橋也歡迎她，但她現在一心想成為藝術家。
她最近還決定放棄已經到手的耶魯戲劇學院的錄取，我不理解對藝術執著的學生會做此決定，這也在她父親的帖子中表述過。當年她想學數學拒絕耶魯還情有可原，耶魯戲劇學院可是Jodie Foster和Meryl Streep的母校，嚴格說來Foster為耶魯本科生，當年有位為她著迷的瘋狂人士以刺殺裏根總統的方式向她示愛。耶魯擁有四所與藝術相關的著名學院：戲劇、美術、音樂和建築學院。除了專科學院之外，耶魯的這些學院在綜合性大學裏是最好的。再次拒絕耶魯固然是她的選擇，但是在我看來即使現在不入學，要求保留一年的入學機會也是應該的。
雖然數學與藝術擁有相當大的跨度，但是這正好說明美國文理教育的先進性。對於該同學的折騰或闖勁，我一點都不奇怪，當年申請本科時，父親讓我讀她的文書我就見識了她文理兼容的才華。或許這個故事更能代表她的個性：在她上小學前，父親親自為她做飯菜，湖北男人下廚比較不容易。為了使她吃得既有營養又健康，父親特地隔日為她做帶有綠花菜等蔬菜的晚餐。看見她每次把那盤都吃得幹幹淨淨，父親自然高興。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後打掃衛生時發現，她把那些菜都倒到了房子的通風口處，幾歲大的丫頭有創意吧？這是在2007年我們去阿拉斯加郵輪前住在他們家時，父親講給我聽的故事。
當我們回顧人生的時候，特別是在我閱讀了不少成功的科學家和其他領域的傑出學者的經曆後發現，其實影響人生職業生涯的關鍵幾步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完成的。人生是不能被設計的，很多隨機的事件將影響你的軌跡。這使我想起了我曾寫的關於聖路易斯華大校友Daniel Nathans（內森斯）的文章中的一段話，他因發現限製性內切酶而獲得諾貝爾醫學獎：
“內森斯也坦承他那年的暑假急於回聖路易斯的原因是因為那裏有位他想念的女孩子，這位女友顯然沒有發展成為他未來的妻子，因為內森斯的太太是他後來在NIH認識的。但是那位聖路易斯的女孩也多少參與了改變內森斯的人生軌跡，她的存在使內森斯的那個暑期能在一流的科學家手下做實驗而不是在診所裏跟隨資深醫師學著寫病曆，一個年輕醫學生的職業方向的改變給我們帶來了直接導致生物技術革命的科學發現。我是從來不相信傑出人才未來所成就的輝煌是能夠通過所謂的＂人生設計＂來實現的。在很多情況下，尤其是學生年輕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更不能預測未來那一扇門在何時何處會向你敞開。你在事業和個人生活上將會遇見什麽樣的人也是隨機的。大家知道思想的碰撞為人類創造力的源泉，也就是西方人常提到的＂同伴壓力＂或夥伴間的影響與激勵，而人生中的重要合作夥伴也是很難預定的。美國的沃森去北歐才是他的初衷，而他隻有到了英國劍橋才能夠遇見克裏克，才有可能在弗蘭克琳度假時在倫敦看到她的衍射圖，而沃森和克裏克文章中的DNA雙螺旋圖像還是克裏克的具有藝術背景的太太繪製的，這些條件都不容易設計到所謂現代版的課題申請報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