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父親
(2015-06-21 18: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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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父親節,說實話,我不太願意提這個節,因為父親已經離開我們很多年了。這幾天,給妹妹們發了幾張照片,相互祝賀了一下端午節,今年剛好一起過。
我的父親生於1939年,遼師大畢業的,在丹東工作期間和媽媽認識,結婚。1966年文化大革命期間,由於姥爺的成分問題(後來聽說是穿了幾天國民黨的軍裝),媽媽被牽連,她說不願意總被孤立,和被貼大字報,就不顧一切地和爸爸及我們姐妹三人下鄉到寬甸縣大塘石的一個小村莊,當時我四歲,姐姐7歲,妹妹隻有9個月。
那裏很偏僻沒有電,要點煤油燈。有一次做菜沒有豆油,也沒有醬油,就用水煮蘿卜塊。妹妹被跳蚤咬的整晚哭鬧。爸爸和媽媽得去幾裏地遠的學校上課,每天往返,還得買一些日用品帶回來。山區雨水大,遇上下大雨,那真是跋山涉水也得往家趕。
後來搬到鄉裏,砍柴是我們家的一件大事。我和姐姐都還小,爸爸就一個人去山裏。一次不小心腳被砍傷,血流了很多,幸虧旁邊的山場有人看到,就找人把爸爸背回了家。從那以後,到冬天打柴時,我們家就請幾個當地的年輕力壯的幫忙,買些好吃的。後來爸爸得了肝炎,是乙肝。當時的條件很艱苦,應該也沒吃到什麽好的補品。
在那裏呆了三年,覺得回城無望,就全家搬到撫順市紅升鄉,那裏有爺爺奶奶叔叔姑姑,親戚之間還可以相互有個照應。我們全家又在那裏呆了五年,1978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媽媽的一個表叔告訴媽媽,有文件可以辦回城。我的印象中,他們跑了好幾趟撫順,丹東,最後終於在1978年的冬天回到了撫順市,爸爸和媽媽都進了重點中學當老師。第一次他們拿到肉票,副食票時的激動表情,我還曆曆在目。
回城後全家六口擠在一間小屋裏,爸爸為了改善家裏的住房狀況,剛好有機會去西藏援藏,就報名去那裏呆了兩年。那時從西寧到拉薩坐汽車七天七夜,很辛苦。爸爸工作的地方是那曲。回來時在西寧,可能是由於高原反應,爸爸鼻子出了很多血,聽說有一臉盆。
我們姊妹幾個漸漸長大了,在我上大學時,爸爸出差去看我兩次,一次是跟學校的車去的,還有一次是帶學生實習,記得是夏天。回去兩個月後就檢查出癌症,他說自己的病不能手術,看了很多書,他是學生物的。暑假回家,我去醫院看他,他讓我們洗手,別傳染了。我們給他買了愛吃的東西。十一本不該回家,為了省點錢,可是任性,就回去了,不想爸爸在窗戶那等我回來呢。沒想到那是最後一次見他。臨終到最後都沒見上一麵,電報被投到信箱裏,給耽誤了,到家時大家已經從殯儀館回來了。
遺憾,終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