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魚傳奇（六）

生赧然曰：“餘身無一技之長，屢試不第，吟詩無意，計數不力，幾無可取處，何奇之有？”女正色曰：“君身無一技之長，屢試不第，吟詩無意，計數不力，幾無可取處，尚念念不忘泡妞遇仙，此奇一也；思泡妞遇仙而出手寒酸，徒以香油花生為餌，是視眾仙姝皆為蛇蟲鼠蟻之流哉？此奇二也；見陌生女子，色欲攻心，不問來處，便求燕好，此奇三也。妾聞子正遇魚仙，待之以禮，未敢逾矩。而君舉止猥瑣，斯文掃地，所讀詩書盡入犬腹乎？”

苗生振衣驚起，戰栗汗下如漿，曰：“餘愚魯，願求點化。”

女曰：“香油花生可棄去，備溜肥腸一盆、紅燒蹄膀二隻、大閘蟹四隻，燒雞燒鴨各一，花雕一壺，略可也。”生蹙眉曰：“仙姝胃口殊異於常人。”女慍然曰：“些許微物，填齒縫尚不足，豎子竟忸怩作慳吝態，果然光棍命也！” 言畢，欲拂袖怒去。生拽袖告罪，乞明日複來，女曰：“視君誠意，可來也，可不來也。”生惶恐叩首曰：“必依卿言。”

明日，果依女言具酒饌，秉燭俟之。 近一更許，窗外隱隱有人影。俄而近窗來窺，目光閃，聲如雷吼。苗生懼，默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未及三句，女翩然掀簾入，笑曰：“昨日作慳吝態，今日作和尚態耶！梵經無趣，妾自西天之外求得一經，有驅魔安神、延年益壽之功，願與君聞。”生尚躊躇，女已朗聲誦曰：

John, be hot, John, be hot,  
John, be juicy new bee.
John, beat wrong ears.  
John, between rose and sword：
John, be two. How ? One, ok.  
John, be woods... Wait !
John, be you, lick！

生聞之，如墜五裏霧中，不得要領。女嫣然曰：“昔有玄奘法師譯經廣傳佛法，妾今願為君譯經，以酬知己。”言畢，啟朱唇，悠然歌曰：

裝B好，裝B好，
裝B就是牛B。
裝B特容易噻，
裝B特溫柔，俺得說：
裝B特好玩哦。
裝B無罪！
裝B有理！

其音婉轉，而其詞不知所雲。生瞠目不知何以對，女見其懵懂，歎曰：“終究無慧根耳！”苗生癡笑曰：“良辰美景，不堪辜負。卿滿飲此杯，餘願薦枕席。”女笑曰：“君不聞‘心急難食熱豆腐’乎？妾許君今夜定食豆腐，又豈在一時三刻間？且待桌上酒菜食盡，豆腐自來。”言畢，磨牙霍霍，風卷殘雲，滿桌酒饌頃刻殆盡。以絲帕拭櫻桃小口，舉首視苗生，目中精光大盛，似有不足意。

苗生懼乎？初時懼甚，久則坦然。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子非苗生，安知苗生之懼與不懼也。

歌雲：

小而溫馨的空間 因為有你在身邊
就不會感覺到害怕 大步走向前

在這溫暖的房間
我們都笑得很甜
一切停格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