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魚傳奇（十）：采花傳奇

70村子正自追魚不得，寢食難安。夜不能寐而日間恍惚。一日勉強讀書於窗下，自窗中見女郎，紅裳掩映花間。心疑魚仙複至，趨出已遁去。自此屢見之。遂隱身叢樹中以伺其至。未幾，女郎攜一黃衣女子來，遙望之，非魚仙模樣，而豔麗雙絕。正暴起。二女驚奔，袖裙飄拂，香風洋溢，追過短牆，寂然已隱。

正愛慕彌切，因題句樹下雲：“美人芳跡在，含情對短窗。恐將癡夢醒，何處覓無雙？”歸齋冥思。二女郎忽入，正驚喜承迎。女笑曰：“君初時洶洶似強寇，妾等驚慌遁去；不知君乃雅士，無妨相見。”子正略叩生平，絳衣女曰：“妾小字眉娘，此乃窩窩姊。”正窺二女，容顏豔絕而寶相端莊，遂強壓心猿意馬，不敢與狎，殷勤邀同飲。二女曰：“妾等不勝酒力，清水可也。”正果以琉璃盅奉清水上。二女飲畢，容色愈見嬌豔。俄而請辭。正依依難舍，曰：“且稍盤桓。”黃衣女曰：“母教嚴苛，須歸也。乘間當複來。”正苦留不得，遂奪二女手中絲帕，曰：“留帕為信，卿等必來，勿使吾空候也。”二女無奈，笑曰：“向聞金鱗妹妹言君情癡，今親見之，果然耳。”正大喜，曰：“卿既識魚仙，能引見乎？”二女相顧笑曰：“方對我姐妹訴情意，又問魚仙事，豈不得隴望蜀哉！金鱗妹妹閉關修‘大眼毛功’也。功成時當與君複見。”遂去。

子正日夜撫帕苦候，而二女終不複至。一日晨起，自枕下取二帕，則雙雙化為花瓣，一為芍藥，一為玫瑰。正始悟二女乃花神也。持花瓣涕泣難已，悵然作詩雲：

追魚魚已去，
采花花不來。
無緣頻引淚，
多情總傷懷。
何堪風流意，
枉負將相才。
憔悴披月冷，
獨上鳳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