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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邊眼鏡一步步踏上木懸梯, 新房的門大開著, 裏邊的婚床還和那晚一樣, 鋪得整整齊齊.
丹丹麵對著黑邊眼鏡有些激動的說：“還記得這張十圓錢嗎, 那是大二那年, 我們幾個去九寨溝的暑假, 我把錢包弄丟了, 大家都奔過來安慰我, 捐錢給我, 我越哭越凶, 你最後一個過來, 扔給我十圓錢”罵”到, 這麽大人了, 錢包都管不好, 還哭, 哭能把你的錢哭回來, 我陪你一起哭, 我也舍不得我這十個大塊”. 還記得我被你罵笑了.
“還有這張照片, 是大飛偷拍的, 是你背著我過河的時候, 你說, 女孩子撩著裙子過河, 太不雅觀, 於是一口氣背了三個女生, 我是最後一個, 你的背上濕了一大塊, 你說都是因為我太重.”
“不要再提這些事, 過去了很多年了”.
“沒有, 沒有, 它們一直在我的心底, 那天我真想為擦去汗水, 我等了七年, 你一直不給我機會, 我知道, 我是一廂情願, 我知道, 你為何娶我, 我等了你七年, 也騙了我自己七年, 我想你可以和我一起呆在我的夢裏, 我不在乎你為何屬於這個夢.”
“可是今天, 你要我從夢裏走出來了, 那麽, 可不可以,在你離開之前,讓這個夢圓滿結束?” 丹丹說著, 解開了上衣的紐扣. 黑邊眼鏡轉過身去, 丹丹從後麵抱住了他.”要了我, 我讓你走, 天涯海角我不管,這一次是我追求的永恒!”
“不, 不行丹丹, 你讓我就這麽走出去, 我們都可以找回過去的瀟灑與快樂, 我們還有一份友誼.” 黑邊眼鏡企圖推開丹丹的手.”如果你逼我, 你能得到的隻是一個生理上的男人,我的心裏愛著另一個女孩, 我們之間能有的隻是友誼, 丹丹, 你醒醒!”
黑邊眼鏡艱難地向新房的門口挪著步子, 然而仿佛失去了理智的丹丹根本聽不進他的勸解, 一心就想著把自己也把黑邊眼鏡送進死胡同裏去:” 什麽生理意義上的男人我不在乎, 你不用用這種話來拒絕我. 仁, 難道我七年的癡等還換不來你一個短暫的溫情嗎. 你是男人, 你會失去什麽. 我不會因為這一次就一輩子纏上你, 這是一條對你來說最容易走的路, 我已經答應給你自由了!” 丹丹聲淚俱下。
黑邊眼鏡的心劇烈地狂跳著, 是的, 他一個男人因為這一次會失去什麽, 人們從來不會去計較一個男人是否貞潔, 連造物主都不願給男人們的身體上留個記號, 他可以順著丹丹的意思去做, 然後頭一甩走出這個房間, 從此, 他們互不相欠, 他不提, 小桔也許永遠不會知道. 可是, 他不能, 這一條最容易走的路他不能走, 丹丹失去了理智但他沒有. 隻要有了這一次, 他知道, 丹丹毀了, 他和小桔的未來也毀了, 因為丹丹的身體將永遠站在他與小 桔之間, 再也揮之不去了。
“不, 丹丹, 你鬆開我, 你讓我坐下來好好跟你說.” 黑邊眼鏡請求著. 丹丹卻因為她的抗拒而愈加瘋狂. 他感覺得到, 緊貼著他的, 是一個年輕而成熟的女人的身體, 溫暖而富有彈性, 他感到恐懼, 恐懼他的自控力會突然離他而去, 那麽一切將不可收拾, 他急了, 轉過身來, 狠著心對著丹丹的臉上重重地甩了一把掌, 丹丹的身體旋轉著, 倒退著,, 他感覺到丹丹的一滴淚飛了過來, 灑在他揮過去的手臂上. 丹丹重重地摔了下去, 他本能地要去扶她, 可是他退卻了, 隻剩下一件單薄睡衣的丹丹仰麵躺在地上, 玲瓏曲線依稀可見, 黑邊眼鏡慌忙將自己的身體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喘息著:” 丹丹, 對不起, 我無論如何也不能…”.
一縷鮮血從丹丹嘴角流了出來, 黑邊眼鏡不敢看她, 他怕自己一時心軟, 鑄成大錯, 丹丹今天的痛會愈合, 他相信隻要他們平靜的分手, 丹丹總有一天會明白, 他們之間什麽也沒有過. 這樣她才能從那個夢裏真正醒來. 於是他狠狠心對著丹丹說:” 床櫃上有紙巾, 你起來, 自己拿了擦擦嘴角, 聽話.”
黑邊眼鏡說完轉過臉去拉新房的門.
“不要, 不要走, 不要…” 他聽見身後的丹丹歇撕底裏地哭喊起來, 他又聽見了她拉開抽屜的聲音, 他開抽屜幹什麽? 黑邊眼鏡回過頭, 隻見丹丹抓著一把精致小巧水果刀, 用力地向自己的手腕劃去, 黑邊眼鏡來不急多想就一個健步衝了過去, 一拳打落了丹丹手裏的水果刀, 丹丹要去搶回來, 他隻能抱住她, 一種強烈而沉重的負糾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懷中的丹丹如嫋娜藤蔓再次攀蜒上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撐不住了。
丹丹陷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