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情（14）

作好了決定的龐，心裏的那個結就不再纏得那麽緊了，龐有些輕鬆地看著窗外早起的人群，想著怎樣哄好妹妹。不知不覺中，陽光照進了家裏，聰的房裏忽然想起了熟悉的琴聲，還是那首“沉思”，那首龐和琴從小聽到大的曲子。據蘭說，這首曲子是聰參加工作後，在所裏的音樂會上獲獎的曲子，當時聰被全所女性崇拜著，蘭更是熟人眼裏最讓人羨慕的女人，誰知造化弄人，現在的聰帶給蘭的卻是那麽巨大的痛苦。

龐放好了父親的早餐，就靜靜退了出來，聰的琴聲一遍遍重複著，龐和琴一言不發地吃完了早餐，為了和妹妹商量事，龐指了指門外，琴心領神會地穿好了外套，兄妹倆在人流熙攘的小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龐硬了硬心腸，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妹，你的這學期成績怎麽樣，想將來考哥讀的學校嗎？” 琴緩緩地舒了口氣：“哥，我這次是全班第十一名，差一個沒有進前十。” “怎麽會，你個毛丫頭不用工吧！？” 龐有些假裝生氣的樣子，琴看著小河溝邊已經光禿禿的柳樹沒有做答。“是心裏在為媽的事焦慮嗎，不喜歡那個大周伯伯？”龐試探著琴。

“哥，大周伯伯不是壞人，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做了很多讓媽媽感激也讓我感激的事情，哥， 如果我們沒有爸爸，我會當他是父親一樣，可是。。。哥，如果媽媽和他好了，不要父親了，也不要我們倆了，那怎麽辦？而且，現在班上女生都躲著我，我隻有小學的那兩個朋友，有時侯，環境讓我喘不過氣來。但是看父親總是那樣對媽媽我也心疼媽媽，哥，是不是，我們家就永遠這樣了？” 琴有些早熟的思維讓龐感覺到了她成長中的煩惱，才十五歲的女孩子把事情想得那麽深，真是給生活逼的。

“哥和你一樣，既心疼媽媽，也擔心爸爸，其實我們家在這座城市裏也沒有什麽朋友，因為父親，連很近的親戚都躲避我們，這點讓我覺得那個大周伯伯有他了不起的地方，也難怪母親願意給他機會，你還記得小時候有多少叔叔伯伯想親近媽媽後來都不了了之的，唉。。。妹妹，我想媽媽很不容易才接受大周伯伯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對媽媽好，對你好，又能容得下爸爸。。。那會不會是個最好的結局呢？！” 龐似乎不光是在勸慰妹妹，更象是在勸慰自己。

“那父親哪一天好了，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琴撅起了小嘴。

“可是眼前父親什麽都不明白，昨天還那樣對媽媽，如果我不擋一下，媽媽會是什麽後果？！”龐看著妹妹不情願的表情繼續勸著。

“你是怪爸爸砸傷你了，他也打過我的，但是。。。他是爸爸！” 琴眼裏開始淚光點點，龐心軟了，見路邊有糖炒栗子就買了給琴，琴握著暖暖的栗子和哥哥走進街心公園，坐在石凳上，龐用力給妹妹捏著栗子，甜甜的栗子在琴的嘴裏慢慢融化，琴看龐自己一個也不吃，想剝一個給哥哥， 龐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琴， 你看你傷心了還有哥哥，可是媽媽呢，將來你也出去讀書工作了，媽媽每天就隻能對著生病的爸爸，有什麽事，誰能心疼媽媽一下啊，你也知道那些親戚都不會管，媽媽太孤獨了！”

琴看了眼哥哥，將腦袋依在了哥哥的肩上，想哭，還是將眼淚忍了回去，她明白，哥哥是想說服她，“哥哥，我聽你的，但你答應我，要是媽媽不要我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傻丫頭，媽媽不會不要你，哥哥更不會離開你，哥永遠都是你的哥哥，你也永遠是哥哥最愛的妹妹！” 龐看著撒嬌的妹妹心裏也酸酸的，暗暗想著自己的決定千萬不要傷到妹妹啊。

[rongrong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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