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九月二日
六、天鵝、廊橋、瑞士老屋、和傷心的獅子
旅途第七天我們到了蘆塞恩(Lucerne)。蘆塞恩是瑞士中部靠北的一個城市,以講德語為主,不足八萬人口,麵積隻有二十九平方公裏(11.2 平方英哩)。我們從因特拉肯坐了一個多小時的火車,九點剛過就到達了蘆塞恩。 這是到瑞士以來第一次碰到收費廁所, 用一次三瑞琅。 問訊處的信息員告訴我們步行十分鍾就可到 Tourist Hotel。
圖6-1: 蘆塞恩火車站的收費廁所
又是一個淅淅瀝瀝的陰雨天。我們拉著行李撐著傘向旅店進發。我看著大喬拄根棍步步艱辛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我攔住一個行路的年輕女孩問坐哪路公車可達旅店,她指著前麵說走過去就是了,不用坐車。在一個岔路口我們猶豫不決最後步入歧途,向山上走去。我越想越不對,人家說十分鍾的路程,我們走了近三十分鍾還沒見影。山路上行人漸少。我攔住一個好不容易遇到的男子相問,他告訴我這條山路錯了。雖然他英文講得很標準,我也全聽明白了, 可我剛經曆一個岔路歧途的挫折,心中自責著讓大喬多受了罪,聽了這男子描述路經,我依然一臉茫然。他大概看出了我的毫無自信,說幹脆我陪你們走一段吧。我問他有沒有公車可乘,他笑著說用不著。我心中感歎這地方的人真是一致啊,不論男女老幼,連對我們這種遊客是否乘公車去旅店的看法都不約而同的一致。一路上我與這男子閑聊問他英文為何講得如此流利。他說前妻是加拿大的。他曾經在加拿大住過很多年,離婚後才回到這裏。說著說著他已把我們領到了Tourist Hotel 門口。
旅店簽到處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坐在四麵的椅子上聽著櫃台外一對年輕男女和櫃台內一中年女主事對話。有一戴獨眼罩的男子在櫃台內辦公桌上埋頭公文。雖然他們的對話輕聲細語,節奏就似門外的雨點,但是周圍人都沒有出聲,他們的話被大家聽得一清二楚。這對年輕男女在旅店多住了一天。按他們的說法當初講好這一天收費19.99。現在女主事要收費99.99。女主事告訴他們這是旅店標準,不可能錯。年輕男女說如果當時說清楚他們就不住了。女主事問他們誰跟他們交涉的。他們做了一番形容。女主事走去與獨眼男人說了幾句。獨眼男人起身,很瘦,走到櫃台前對這對年輕人說,他今天不上班,你們先按他說的價錢付帳,如果有問題我們再與你們聯係。獨眼男人說他估計沒什麽問題。事情就這樣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解決了。我們把行李存在旅店後也趕緊觀光蘆塞恩。
廊橋連接了蘆塞恩湖小灣區的東西兩岸。廊橋是園木結構,廊內梁上雕畫著各種經典故事的圖畫。像我這類不知道歐洲古典故事的遊客隻能把梁上的圖畫看成熱鬧的西洋景。與北京頤和園的長廊相比,那麽可以把長廊形容為書生, 而把廊橋比做鄉野村夫。
圖6-2: 蘆塞恩的廊橋
由於是有備而來,我們用背包裏的麵包引來了成群的天鵝。大喬忙著為它們分配麵包,照顧被排擠的弱小。姐姐拿著相機搶鏡頭。隻有我能夠悠閑地觀賞這些千姿百態的美麗天鵝。天鵝最美麗的當然是上蒼給予它們的身體造型,我發現最能體現這種天然美麗的是天鵝的長脖子。就是當它們奮不顧身爭搶麵包的時候,它們優雅的長脖子也幫助掩蓋了它們的貪吃。
圖6-3: 爭食的天鵝
據當地人介紹如果沒有預先訂座, 晚歺想進瑞士老屋(Old Swiss House) 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既然來了此地就不能不到瑞士老屋飸餮一頓。我們決定中午上門。從廊橋下來,我們經過商業街一路走去瑞士老屋。這家歺廳建於1858年。由於當年這裏已經遊客興旺,開創者憑著商人的精明買下了這座房舍,然後又從裏到外地用古董裝飾,使來此就歺的客人們別有一番體味。歺廳內的女侍者都是蓬蓬肩袖的上衣,碎花寬擺蓋著腳麵的長裙,白色大荷葉邊的發帽和白色大荷葉邊圍裙。男侍者包括大廚都是深色的西裝領帶。姐姐點了老屋的招牌菜牛排。大廚親自在我們歺桌邊擺上了爐灶和一應炊具,現場烹飪。我們問他能否先參觀一遍老屋,他稱可以,熄了火,領著我們樓上樓下看了一遍,還不停地指出古董字畫的來曆和年代。我們三人都是外行,看一遍,觀賞了,也心滿意足了。至於人家如數家珍的介紹,我絲毫沒有記住。看上去這個大廚像老屋的老板。回到坐位後,他開始烹飪,一臉專注,每個動作都不緊不慢,但是完全沒有我印象中大廚該有的張揚。隨著他的節奏看他的動作真是一種享受。記憶中這頓美歺消費了一百六十瑞朗。比起我家附近的高級歺廳, 這個消費實在算相當實惠了。
圖6-4: 瑞士老屋歺廳
圖6-5: 紳士風度的廚師
圖6-6: 瑞士老屋的洗手間, 花瓷牆壁和花瓷水池
瑞士老屋這個地方之所以會遊客興旺,全拜傷心的獅子引來的人氣。瑞士老屋附近有一個山石石雕命名為傷心的獅子。石頭本無情卻被石匠雕成了一尊悲哀傷心的臥獅。馬克吐溫曾經到此一遊, 他說這是他見過的最令人心動的石頭。名人講過的話常常會變成名言。 我估計到這裏來看傷心的獅子的遊客們都知道了馬克吐溫的這段名言。
圖6-7: 石雕-傷心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