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故事 4 ( 完 )

金魚的故事 4 ( 完 )

現在紅們來我家已經大半年了。或看燈起舞，或靜遊沉思，和我度過有生命伴隨的一天又一天。我逐漸發現，每當我在魚缸前看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在魚缸對著我的這一麵歡快整齊地搖首擺尾對我跳舞！真的是對我跳舞，每次我站在魚缸前都屢試不爽！實際上我知道，這是我喂他們吃東西長期以來造成的條件反射。但我寧願相信他們是對我跳舞。誰說魚兒不會說話？誰說魚兒沒有感情？歡快的舞蹈分明是說今天有飯吃了哎，今天的飯真好吃哎，今天我們又要快快樂樂地過一天了哎。我在工作的時候，在做醫學實驗的時候，想著魚兒對我說的話，我今天又有飯吃了哎，我今天又掙到錢了哎，我今天掙到的錢不但夠我吃還夠我養女兒了哎。我又健康地過了一天又作了對社會有益的事了哎，想到此，我不禁會傻傻地笑出來。

兩個月後，我將要到另一個國家去謀職。和紅們的緣分難道就這麽短麽？按說，花兒送給愛花人，魚兒送給愛魚人。可是紅們，你們能告訴我你們要到哪兒去安家麽？你們不是普通的魚兒，住過了我的家，就經染了我的精氣神。給誰我都不放心。我給你們說一個個人的名字，不好你們就遊開去，咱不去。送你們去山崎川好麽？那可是日本的十大櫻花風景名川哪。好就給我跳個舞吧。你們是日本本土的魚兒，去了山崎川，說不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呢。

走之前我要對你們說幾句話。老大啊，你要照顧好你未成年的兄弟和你的女人，你們可是一家人。在家裏你憑借身板稱王稱霸，在外麵可吃不開了，比你強一萬倍的大魚大龜啊你見都沒見過。還有上麵專門吃魚的鸕鶿啊，鷹啊，你帶著你兄弟和你女人往水草多的地方去，那裏魚蟲多，遇到危急就招呼他們往岩石縫裏躲啊。還有，你老婆妖嬈，別的男的未必不惦記著，你沒兩下子怎能拿得住她，所以說，男的還得長本事，要不斷提高自己的身價啊。老三，你和老大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身材好，長得俏，你要替老大生兒育女，開枝散葉，替你們紅門爭口氣啊。小五，你身子弱但聰明，到了外邊要機警著點，遇事多給你大哥出個主意，好好鍛煉身體，將來長成個棒小夥子。找個和你一樣聰明的山崎川裏的姑娘結婚。基因離著遠，生的孩子大多又聰明又健康又漂亮。多年後，紅門家族說不定又繁榮又昌盛呢。山崎川裏的野魚多是黑的灰的。如果有一天我再來到日本，我一定會到山崎川，我會看到三條或更多條的紅色魚兒對我跳舞，我就知道是你們和你們的子孫來了。我們就這樣約定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