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天,美國政治將掀開曆史一頁。如果不出大的意外,正在經濟危機水深火熱中的美利堅人民將投票選出北美大地上第一位黑人總統。有人探討,從人種學的嚴格意義上說,奧巴馬不是純粹的黑人。但嚴格的人種學又有什麽意義呢?奧巴馬的膚色、身世和傳奇,他在此次總統競選中披荊斬棘一馬當先的曆程,已經成為一個符號、一個象征、一個危機四伏中給青年人和移民帶來希望之光的新版美國夢。
美國黑人當選總統,正如中國的泥腿子坐上皇帝寶座。雖然同樣是曆史重大事件,但前者的曆史意義遠遠大於後者。泥腿子革命是改朝換代推倒重來,曆史隻在重複;但美國黑人爭取民權政權之路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到今天終於打出一片江山。很難想象,就在半個世紀之前,像奧巴馬這樣的黑人還必須承認比白人低賤;二百多年前,黑人還是白人買賣的貨品,就像《水滸傳》說的:“你這廝隻是我手中的行貨!”
四年前,奧巴馬在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演說“無畏的希望”。他說,“無畏的希望是:黑奴坐在火爐旁唱著自由之歌時的希望;移民從遠方起航時懷抱著的希望;中尉在湄公河三角洲巡邏時的希望;工人之子不甘認命時的希望;名字古怪的瘦小男孩相信美國有他立足之地時的希望。” 名字古怪的瘦小男孩指的是奧巴馬自己。
今天,當這個古怪名字的男孩兒即將實現他的最高美國夢的時候,雖然他號稱種族一詞應該從競選中拿掉,但他的心底應該沒有忘記那段曆史那些故事:200年前的黑奴問題,19世紀末的隔離製度,1965年的《選民登記法》(從那以後黑人才真正享有選舉權),馬丁路德金和他那著名的“我有一個夢想” …… 從1980年代開始,黑人參政的人數明顯增多,奧巴馬見證了芝加哥選出的第一任黑人市長。1984年,民權領袖傑西傑克遜競選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成為首位認真爭取擔任總統職務的黑人候選人。 進入21世紀,隨著鮑威爾和賴斯相繼進入美國政治權力核心,關於黑人總統的想像已經越來越真實。
即便是黑人可能當選總統的大背景已經鋪就,但真的促成這一曆史性事件還要靠天時、地利和人和。奧巴馬正好趕上了一切:八年的布什統治,兩場戰爭人心思變;突如其來的全球經濟危機,美國的霸主地位汲汲可危;競爭對手又趕上一個老牌共和黨、頑固而沒有親和力的、隻會打仗的麥凱恩。三場辯論下來,奧巴馬贏得選民歡心,而焦頭爛額的麥凱恩又連出下策大搞人身攻擊。雖然美國人民容易上當受騙,但這回的攻擊過火了,百姓都煩了,所以最近的各項民意調查奧巴馬反而全麵上揚,平均高出對手十個百分點。
右翼的美國媒體和政客不斷攻擊奧巴馬,麥凱恩的搭檔宗教狂佩林更是大力扣帽子:指奧巴馬是恐怖分子、社會主義、不愛美國等等。這些伎倆都玩兒不轉以後,麥佩又回到先前的老路,攻擊奧巴馬沒經驗,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老麥倒是有當戰俘的經驗,但七十多歲的人了,你哪有那麽好的精力來應對四麵楚歌的國內國際?而且越聽他講話,越覺得他是個思想僵化的老頑固,好多東西還停留在冷戰思維上,一舉例子都要倒回去幾十年,一副典型的政客嘴臉。
雖然對奧巴馬除了覺得他口才很有煽動力以外其他也沒什麽好感,但他以少數移民群體代表的身份入主白宮畢竟開了風氣之先,值得期待。開放、變化和進步總是好的,頑固保守自以為是的老人政治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