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書包的紙鶴, 我坐在四哥門口的台階上,一會兒,就覺得水泥裏麵已經把我的屁股變得跟它一樣冷冰冰的了。我覺得自己已經激動好幾天沒有睡好一直繃著的那根弦就快要斷了。
手機忽然亮起來, Incoming call, 是四哥工作的那個電話號碼。 我激動極了。
:喂, 是不是小雨?
好像剛剛睡醒的聲音。
我想我可能是太累太怕太激動,也沒有想過手機除了在四哥和他姐姐的手裏,還會有別人,完全沒有聽出不是四哥的聲音, 想用力忍住不要哭出聲,卻怎麽都忍不住, 瞬間崩潰。
:四哥, 你在哪兒, 我很怕!
然後就哭得不成樣子。
: 啊? 你在哪兒啊? 我是二哥, 你先不要哭, 我馬上來。 剛才還沒醒, 看到奇怪的號碼還以為騙子呢, 躺下一想 +65不是新加坡的號嗎? 忽然想起應該是你。 幸好幸好!就在那兒呆著別動, 馬上過來啊。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二哥, 他是四哥姐夫的體院的好朋友,他們常在一起踢球。 四哥告訴過我, 他好能幹的, 大學二年級就在自己的學校租了地下室做健身房, 現在北京各大院校, 很多間健身房都是他做得。 他有一個女朋友,也是體院的, 聽說很高很高,跟他一起做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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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開著一輛舊舊的吉普車, 外套沒扣起來,看著至少有185以上, 頭發有點亂,看不清臉, 隻看到鼻子很直,輪框分明。 一看到我就幫我拿書包說:快點上車裏吧。小雨啊, 以後千萬別幹這事啊, 你看多危險啊。我要是沒給你打回來你可怎麽辦呀。
路上他告訴我, 四哥去湖南爺爺家了,他爺爺過80歲祝壽呢。
他也給四哥打了電話, 還是關機的聲音。 他說也許小四的手機沒電了。
半夜, 二哥的舊吉普車帶著我在西四環的路上跑的飛快,
我說:我們去哪兒?
他說: 去我家睡覺啊, 明天再說。
我乖乖的就跟著去了, 一直把車開到海澱附近因為紅燈很多才慢下來,一路我老想著去他家很不合適, 特別不想去, 要是四哥知道我去別的男人家裏睡覺多不好呀,可是我又覺得不好意思跟二哥說。
他忽然說: 小雨, 你餓不餓啊? 不如我們去路邊的餐館找點東西吃。我都覺得有點餓了。
我說:好。
於是半夜三更, 我們在路邊的餐館吃得飽飽的。吃完一頓飯,好像也變熟了很多, 餐館裏我坐在對麵, 終於看清楚了二哥的樣子。
二哥我覺得應該算是個非常帥的男人, 他說他比四哥大3歲而已,隻是看老, 他說是因為累的, 上學開始就一直折騰沒停過。 他摸摸有點亂的頭發說白頭發都出來了。
要上車前我說: 二哥,我不想去你家。
他說: 那找個酒店住啊? 你一個我也不放心啊。我也得跟著呀。
我又想著跟他一起住酒店也不好, 要是四哥知道我跟別的男人住酒店, 多不好呀。
於是我說:我也不要去。
然後我們在路邊的公園裏, 就這麽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著,最後在一個椅子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