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裏的那些事兒

在德國過第幾個聖誕節了，已經數不清了。從不知道聖誕節為何物，到現在年年為聖誕節興奮、抓狂，儼然一個地道的德國家庭主婦一般，提前一個月就進入了備戰角色，拉上彩燈，點上蠟燭，烤好糕餅，逛市場、使銀子、包禮物、碰香檳，一個都不少，哪個都不落，入鄉隨俗，周遭的環境使然。聖誕節裏的人和事於我一直記憶猶新，妙趣橫生，樂在其中。 與聖誕老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逛聖誕市場是過聖誕節的一個必備環節，每年柏林的大小聖誕市場都是我一一拜訪的地方，每每在街上遇到身穿紅袍，頭戴紅帽的雪白胡子的聖誕老人，我的好奇和興奮不亞於孩子，不自覺地上前圍觀，我喜歡聖誕節裏的童話世界和宗教情結，帶給人除了物質上的滿足還有精神上的無限想象空間。 在動物園的歐洲中心裏，正巧有個與聖誕老人合影的活動，看到圍觀排隊的長龍隊伍，我一點兒都沒有畏懼，不自覺地也跟著後麵排隊等著拍照。輪到我的時候，我看到隻露出兩隻和善、慈祥眼睛的聖誕老人，向我身後張望在尋找著什麽，我意識到他是在找我身後的孩子，見我隻有一人時，好像有些疑惑，我馬上走近他對他說，“我來自中國，中國人是不過聖誕節的，從小到現在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是還從來沒有與聖誕老人有過接觸，我很想與您照張合影照片，讓我也有個聖誕童話裏的記憶”。 他聽我這麽一說，哈哈地大笑起來，故意用深沉的拉很長的語調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真的很高興、很榮幸與來自中國的大朋友合影呀！”他的話引來不少人的圍觀，望著他身邊的紅色鑲著金邊的椅子，走進他的世界裏，我仔細端詳起來，原來他比我還年輕，還對我使個顏色說：“我可是正宗的聖誕老人喲！”麵對我這個大朋友，他不知道怎麽安排我拍照是好，他誇張地攤開雙手，在地上轉了兩圈，諾大的紅鞋故意跺出聲響，小朋友都咯咯地笑出聲來，我又不能像那些小朋友那樣，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示意我坐在他的椅子邊上，之後用手扶住我的後腰，還真的慈祥有佳，當我從人群裏穿出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也有成年人在排隊，也許是受到了我的啟發也說不準了！ 由著我的性子，耐心等在那裏的先生對我說：“他是個女扮男裝的聖誕老人吧！”我一聽這話，立馬迷糊起來，的確這個聖誕老人皮膚很細嫩，白裏透著紅，我若有所思，記得在幼兒園和學校裏，由於男老師很少，到外邊為孩子找個合適的聖誕老人有時不太容易，那麽就誕生了由女老師假扮男裝的聖誕老人，但是在孩子麵前，絕對不能演砸了，千萬不能讓孩子認出來，其實就像Nikolaus那一天，都是家長事先買好往孩子的鞋裏裝的巧克力，第二天清晨興奮地告訴孩子，那巧克力是Nikolaus半夜特意給他送來的。嗨！我與聖誕老人的合影照片還是挺親密的，興奮的我不亞於一個孩子，在我的心目中，我寧願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所以每一年裏都被聖誕節的情結包圍著、快樂著，樂此不疲。 學烤Stollen和Plätzchen了！ Stollen和Plätzchen這兩樣都是德國人聖誕節家家必備的代表性的甜食，開始的幾年裏，一直吃人家送來的，或者也從市場上買來現成的，一邊品嚐，一邊琢磨，後來自己也按照書上的要求，開始動手慢慢地嚐試，烤出來的糕餅也越來越地道了，送給德國朋友品嚐，也時常遭到Super！Prima!的誇獎。 在烤蛋糕的過程當中，我在德國人那裏，學習到他們做事的認真、一絲不苟，比如廚房裏各種用具設備必備齊全，稍微陳舊了馬上換上全套新的，其實他們除了烤鵝、烤蛋糕，至多煮個土豆，做個Spagetti什麽的，很少烹飪，多數是微波爐加熱食品，尤其烤蛋糕的用具更是不可替代，平底的，還是高裝的，空心的模具不一而足。 稱量麵粉、糖的秤一定要精準無誤，不同蛋糕有著不同的配方，每一樣配料都是毫厘不差，烤出的蛋糕才會好吃、好聞、好看，用黃油的地方色拉油不能夠取代，用Käse的地方不能用Quark對付，尤其雞蛋的蛋黃分得清楚無誤，清是清、黃是黃，清要打得凝固倒掛都掉不下來才行，哪像在中國的廚房裏，即興隨意的操作可不行，隨便抓一把米、麵，一把鹽的，加些調料就行的中國烹飪，配料不齊、用其他來替代絕對不成，小到從廚房看德國人對日常生活的較真，大到對人生和社會負責的理性態度，了解德國人先從吃入手，德國人的斤斤計較找到了出路，守規矩、講科學、重品質、講道理等為人做事的理性態度，一直影響著我在德國的生活和思考。 去飯店過節！ 每到聖誕節，多數的時候窩在家裏，或者被親屬請去湊熱鬧。在德國人家過聖誕節，下午先去教堂祈禱做禮拜，之後回到家裏吃晚餐，烤鵝、Kasseler、土豆、麵包、沙拉、各種酒類、飲料、咖啡、蛋糕、冰激淩、巧克力，吃完一道又一道之後，喝起一瓶又一瓶，之後去森林裏，湖邊去散步，就像聖誕節期間組織的“烤鵝跑步”一樣，是為了消化肚子裏的食物，天也黑了下來，大家圍著聖誕樹在燈光、燭光下開始表演小節目，先是合唱“Oh！Tannen Baum”，“Heilige Weihnachten！”之類的聖誕歌曲，之後表演自己的拿手好戲，獨唱、跳舞、演奏樂器、講故事、說笑話。 在大家的掌聲中，結束表演活動，大人、孩子都盼望的時刻便是最後的節目——互相送禮品，那一刻有人故意露出誇張地表情，“ 這可是個特別的意外！”有人並不是太喜歡，但是還是作出鬼臉，顯出驚訝，有的得意、有的失望、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手足舞蹈、有的打開後放在那裏不再看它，恨不得當麵砸掉，那可是個最好的性格表演的看台，但是大家都會馬上對人家送的禮物說“謝謝！”以表示起碼的禮儀和禮貌。聽說年年聖誕過後，商場裏都會收到大量的被退回的禮品。 每到分完禮品之後，真的很疲憊不堪的，也沒有什麽精神頭去看電視節目了，這德國電視台也真是的，怎麽就不能像中國似的搞個全國人民大聯歡——一台文藝晚會大餐，都在家裏看電視，而德國的電視節目五花八門，演員、藝人們都放假在家，沒有現場秀節目，大都是事先錄製的，也不是每個台都有節目，好像顯得不夠重視，多數都是電影、電視劇節目。其實也沒有多少人這個時候看電視，至少家庭主婦是沒有這個時間了。 前幾年這期間常外出度假，從去年開始去飯店過節，開始用西餐後來還是吃中餐能找到過節的感覺。也著實地省了不少事幹，隻是事先烤些蛋糕什麽的，準備些喝的、水果、沙拉、冰激淩、堅果之類的小零食就行了，這樣倒省事、輕鬆，心情也好多了，家庭主婦也不用非得下廚房，也會有時間安心地與大家一起坐下來聊天、看電視、聽音樂了，那感覺真的還不錯。 柏林的飯店聖誕期間正是盈利的黃金時間，多數開業。在柏林住最大的便利就是不用出國，可以吃到世界各個國家的正宗美食佳肴，可以上網去查，預先了解、再訂座位，那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否則可能沒有座位，在柏林還真不是有錢什麽飯店都能進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