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曲》-- 寫給女兒她爸

Brahms的催眠曲已經唱過三遍了還不見他從小女兒的房間出來， 大概又遇到了女兒的“不眠之夜”了。 每逢這個時候， 他就會搜腸刮肚，翻出各種歌來唱，直到女兒的嘴巴開始嚅動，漸漸進入夢鄉。 我們從產院回來，哄女兒睡覺就成了老公的職責。 第一個星期日夜顛倒，每天半夜三更女兒還在那兒哭著鬧覺，老公就會把她扛在肩上，在黑燈瞎火的一樓客廳裏一邊來回走著，一邊輕輕地說，“媽媽睡覺了，哥哥也睡覺了，小佳睡覺好不好？ 星星睡覺了，月亮也睡覺了，小佳睡覺好不好？小花睡覺了，大樹也睡覺了，小佳睡覺好不好？。。。” 一、兩個小時過去了，到豬兒，狗兒，桌子，椅子都睡著了的時候，女兒也就真地睡著了。現在女兒都10歲了，從小養成的習慣，睡不著覺，還是叫爸爸唱 Lullaby. 說是唱其實是吹。勞工自稱一幅直嗓子。唱歌怕嚇著女兒，所以吹口哨代唱， 吹起來倒也柔潤婉轉，證明其實還是有點樂感的。 今天遇上女兒興奮了，英文催眠曲都吹完了還沒有結束的跡象，估計，中文老歌要用上了。 這不，“三套車”的調兒傳來了。 大學那會係裏有個男生，嗓子非常好，有機會就登台獨唱一曲“三套車”。老公是個憂鬱型的人也喜歡這種傷感情調的歌。 “三套車”完了， 接著傳來的是“十五的月亮”，三毛的“橄欖樹”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我的家鄉在遠方 為什麽流浪？流浪遠方。。。。 大四那年一個夜晚，我和BF坐在校園後的水塘邊，我說， “唱個歌吧？”，他居然就唱了，唱的就是“橄欖樹。 黑黑靜靜的夜，一顆星星也看不見。 路上偶爾走過一兩對其他的情侶。 “還有，還有夢中的橄欖樹，橄欖樹。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他唱得很慢， 傷感得有點誇張。 “橄欖樹”吹了三遍了， 我在沉浸在水塘邊的回憶中。 女兒的嘴一定開始嚅動了，歌曲又回到Brahms的Lullaby, 接著是Greens selves, 再接著Silent night, 勞工輕輕的說了聲“Good night.”就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橄欖樹”的歌聲還在我耳邊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