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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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2005-12-22 09:27:56) 下一個

我不喜歡哲學因為他讀起來很枯燥,悟起來又模寧兩可.貧。在形而上學方麵我喜歡詩,在感性體驗方麵我讀小說。最近讀了捷克作家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我發現,小說可以像詩一樣形而上學,哲學也可以像小說那樣讀起來感性。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已經背離了小說的傳統定義,他給讀者一種思索的快感。 

非如此不可

 米蘭·昆德拉在書的開始就提出了一個貫穿全文的哲學思想:人生的實質是很輕的,無須對此過分在意。

 

 “尼采常常與哲學家們糾纏個神秘的眾劫回歸觀:想想我們經曆過的事情吧,想想它們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無休無止地重演下去!這癲狂的幻念意味著什麽?從反麵說“永劫回歸”的幻念表明,曾經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象影子一樣沒有分量,也就永遠消失不複回歸了。無論它是否恐怖,是否美麗,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麗都預先已經死去,沒有任何意義。它象十四世紀非洲部落之間的某次戰爭,某次未能改變世界命運的戰爭,哪伯有十萬黑人在殘酷的磨難中滅絕,我們也無須對此過分在意。”

小說中又反複提到貝多芬的四重奏曲“非如此不可!”:一個叫德門伯斯徹的人欠了貝多芬五十個弗羅林金幣。我們這位作曲家長期來手頭拮據,那天他提起這筆帳,德門伯斯徹傷感地歎了口氣說;“非如此不可嗎?”貝多芬開懷大笑道:“非如此不可!”並且草草記下了這些詞與它們的音調。一年以後,這一音樂動機在他第135曲重現了。那時候,貝多芬已經忘記了德氏的錢,“非如此不可”取得了較之從前莊嚴得多的情調,象是從命運的喉頭直接吐出來的指令。 

貝多芬難下的決心也可以解釋為沉重的有分量的決心。這種有分量的決心與他的命運交響樂曲主題是一致的(“非如此不可!”);必然,沉重,價值,這三個概念連接在一起。隻有必然,才能沉重;所以沉重,便有價值,為一種積極的東西。惟有少數有大使命感的人才有的東西,相信自己的生命與種族、曆史、宇宙整體有著內在的聯係。 

地球上人類的生存,人類中每一個體的生存,本身即是一個偶然,而在這偶然的生存中,又是種種偶然的機遇決定了人的命運。芸芸眾生不過是被環境、生存、欲念、利益等等一時的因素而支配做出人生的抉擇。人類的大多數凡夫俗子的人生實質是很輕很輕的。

人生抉擇往往把我們折磨得要死要活,一個有思想的人還喜歡解剖事物的表層,要看看裏麵隱藏著什麽。會去探詢如果拋棄了他原先視為使命的“非如此不可”東西時,他的生活裏還將留下一些什麽。倘若我們想到所有這些抉擇都將隨我們的生命一同永遠消逝,不留下任何痕跡,就會覺得不值得如此認真地對待它們了。

然而,一個不值得認真對待的人生,一個很輕很輕的人生,卻可能比一個責任重大、充滿痛苦抉擇的人生更加令人難以承受。


媚俗

  “媚俗這個詞如今到處都可看到,屬於一種貶義詞,常常被用來指嘩眾取寵的庸俗風格。說得明白些,媚俗就是迎合公眾的趣味,煞有介事地把某種公認的價值奉為人生寄托。

但在這裏,我看到媚俗顯然比平庸世俗要高尚一些。我去查它的真實含意時看到,

  劉擎 《世紀中國》中將kitsch”一詞譯作悲情主義 他說,媚俗是對西語“kitsch”一詞的中譯,其詞源來自19世紀的德國,原意是指用扇情手法表達模式化的思想與感情,以激發大眾的共鳴。kitsch譯作悲情主義或許有失全麵,但卻突出了其重要的內涵。作為kitsch的悲情主義永遠在預謀一個高潮的來臨,一種“sentimental indulgence”,或悲痛與傷懷,或激昂與憤滿,或歡欣與狂喜……。卻唯獨沒有反諷與諧謔(irony)。因為任何諷喻敘事都會幹擾唯美崇高的衝動,使預謀的高潮令人掃興地落入日常性的非純粹世界。這個解釋又太不容易懂。

  昆德拉在采訪時解釋過這個社會學中媚俗定義。kitsch遠不隻是一種藝術風格,而是由某種世界觀所支撐的美學,幾乎是一種哲學。這種哲學幹淨地過濾掉生活實踐中那些偶然、曖昧和悖論等豐富的非確定性因素,從而得以在道德上抵達無可置疑的唯美。

 同時昆德拉也意識道,“kitsch” 無可逃離人類境遇,我們中間沒有一個超人,強大得足以完全逃避媚俗。無論我們如何鄙視它,媚俗都是人類境況的一個組成部分。我們必須接受它並與之共存。任何人隻要顧忌到環境就不免媚俗。因為媚俗,人們就不能依從本心行事,而是用社會意誌代替個人追求。一旦整體價值與個人價值之間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整個價值判斷體係就會完全失重,善與惡,美與醜,好與壞從此無從判別,甚至形成善惡兩極的同位合一。媚俗就這樣成了人類一個超政治超時空的無力解決的問題。

 譬如,薩賓娜因為痛恨蘇軍入侵而移居法國,可是,當她在巴黎參加抗議蘇軍人侵捷克的遊行時,她又覺得自己受不了這種遊行。她認為,在所有的占領和人侵背後,潛在著更本質更普遍的邪惡,這邪惡的形象就是人們舉著拳頭,眾口一聲地喊著同樣的口號齊步遊行。這是媚俗的典型形象。為了逃避媚俗,薩賓娜背叛了一切公認的價值——家庭、國家乃至愛情,走到了虛空。

生命自是向往崇高,但生活本身就是俗。我們不選擇媚俗,又能選擇什麽呢?抗擊媚俗的決心和勇氣不是另一種更大的媚俗?如果媚俗不可避免,那麽所有非如此不可不都是輕若鴻毛嗎?我們無可選擇又必須選擇,我們反對媚俗又時時刻刻都在媚俗。


愛情

  人的一生是由種種偶然的機遇決定的。在愛情方麵,托馬斯是一個善於欣賞偶然性之魁力的審美高手。他迷戀的是那個使每個女人做愛時異於他人的百萬分之一部分,說有的選擇中他把愛情處於非如此不可的規則之外。

  什麽是愛?很多人問這個問題 。柏拉圖有個著名的假說  上帝把人一劈為二,所有的這一半都在尋找著那一半。有一首歌和這個很相近 :捏一個你, 再塑一個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些其實她與他合為一體的距離都太近足以看不到愛。 

  托馬斯以為:使愛從屬於性,是造物主最稀奇古怪的主意之一。把愛情從愚蠢的性愛中拯救出來,辦法之一就是在我們頭腦中設置某種機件,能讓我們看見一隻燕子也亢奮。人的生活就像作曲。各人為美感所導引,把一件件偶發事件轉換為音樂動機,然後,這個動機在各人生活的樂曲中取得一個永恒的位置。安娜可以選擇另一種方式自殺,但死和火車站的動機,與愛的誕生有著不可忘懷的聯係,並且在她絕望的時刻,以黑色的美誘惑著她。忽視機遇,就會把美在生活中應占的地位給剝奪得幹幹淨淨  他還說,性亢奮是我們的造物主為了自己取樂而用的一種裝置,那麽愛就是唯獨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能使我們擺脫造物主。愛情是我們的自由,處於“非如此不可”的規則之外。 

   想象一個的花紅草綠,美如天堂的地方 ,一個紅玫瑰伴著白雪,就會有花微迷亂,水悠春泛的魅力。愛是在敲打他詩情記憶的大門。如果他的詩情記憶裏沒有她的位置,她的位置隻是在瑣碎的地上。愛就是一種意象。他是形而上學出來的。他們誕生於一個情境,一個句子,一張照片,一種想象。直說了,愛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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