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老去

《迎接老去》

— 分與合/ 美國

偶爾偷食一下波特酒的祝福，
一種來自大英帝國的健康甘露。
拿起我的煙鬥進入十九世紀末，
讓我的耳朵顛覆整個大腦，
忘了我身在何處。
那個戴著禮帽的家夥，
用另一支煙鬥吹奏他心中的爵士樂，
深沉的音符文明著我的智慧，
年齡把我帶回現在的我。

浴缸裏略顯臃腫的自己，
每個細胞都記載著時間的犁溝在哪裏，
當酒精流過我的每一條血管，
兩鬢卻泛起了霜花。
我在自己的畫麵中尋找，
不是找我像誰，
而是找我是誰。

那個停留在我記憶中的少女，
保留了原始的框架和最初的膚色，
麵頰上的鮮血，
扁平但又突起的鼻子，
活潑的眼睛，
以及隱藏起來的鮮為人知的耳朵。
我曾經是多麽的脆弱。

但我慶幸自己的不在乎，
沒把自己整的麵目全非，
為外在的美留下內在的刀痕。
我還是來時的那個少女，
這樣痛並快樂地迎接老去，
我的影子比我更不容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