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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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前夜的噩夢: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和解?

(2021-05-07 19:04:15) 下一個

昨晚我夢見自己死了,但是我想不起死亡原因。我隻記得黑夜裏,我的父親骷髏一般跑過來想要救我,但是已經晚了,我來到一個大門口,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聖經裏的一句話:叩門,就給你開門。於是我便叩門,門開了。守門的老者看著我的屍體說:可憐的孩子,進來吧。然後,我就被推進了太平間—我才意識到這是火葬場。

然後,走進來幾個化妝師。他們議論著如何修複我的容貌,我感覺自己左邊額頭上有一個窟窿,大概是血從那裏流幹了。我想,也許是槍殺,也許是車禍吧,我一定很難看。化妝師給我洗完臉,她看著我,似乎可以與我的靈魂對話,她輕聲問我是否先要塗一層保濕霜,還是直接往臉上畫?我說我想先塗一層保濕霜,畢竟這是我最後一次妝容了。於是她開始給我仔細地畫起來,唯獨留出了額頭的一個心形的位置,我照了照鏡子,沒等她畫完,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我說我得出去一下,然後就打開門出來了。

出來的那一刻,我看到一些等待為我送行的人,他們有說有笑,忽然有一種想活下去的願望。但是我意識不可能了,因為我已經死了。我的手機鈴聲還在繼續響,我接聽了,是大洋彼岸打過來的,提醒我今天是母親節,要送一千五百大洋給我的母親買鮮花和????燒紙錢。我沒好氣地回答說我是基督徒,不講究這些破事兒,就掛了電話,然而,心卻同時間開始抽搐起來 ,很疼很疼,就像心在流血那樣。我忽然很恨那個給我打電話的人,咬牙切齒的恨。

我不想回憶我的母親,我曾經覺得自己滿懷熱情地恨她,我覺得她不僅暴力而且懦弱、同情心為零、總是讓別人感到沮喪,誰對她好她就折磨誰,向最弱小的人施加暴力,而且毫無緣由,她看不到別人的付出,從不說謝謝和感恩的話。我大概從十歲左右開始恨她,期待著自己快快長大永遠的離開溫度為零破家!

但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擺脫了有毒的親情關係和環境。是的,我發誓在我內心我從來沒有愛過我的母親,而且毫無感恩之心,我隻是偶爾同情她,為她感到悲哀和責怪那個罪惡的社會。我在夢裏感到心碎,但我毫不客氣的拒絕送鮮花給她,至少我覺得母親節這一天她不配,然後,我就醒了,看了一下表:3:33,我慶幸自己又活過來了。

後來,我打開台燈,開始梳理自己的情緒:我怎麽可能在夢裏去恨一個人呢?我不是早已經放下了嗎?難道這是基因裏的東西?或者潛意識裏我還沒有放過自己嗎?忽然間,我意識到自己與她有一些驚人相似的方麵,尤其在我的前半生。我也像我的母親,我可能會因為焦慮而向別人施加壓力,尤其是當在婆婆那裏受了委屈,我會加倍報複在丈夫身上,直到我親手折騰散了兩個家,兩任丈夫、一死一傷,我也必須在這個過程中必須無堅不摧……

今母親節到了,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向母親的墳前獻上一束鮮花????,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這樣做,去擁抱那個陰影。因為隻有這樣做,我才能學會為自己修複靈魂裏的一些硬傷,在我的潛意識裏,對她的仇恨才會完全的消失。可是當我用大腦思前想後,我發現自己還是不願意這樣做。

有時候,人真的很複雜。明明潛意識裏想著這件事,提醒自己應該做什麽。但是隻要稍微啟用大腦,想一想過去,還是不想邁出那一步。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金錢可以買到所有的東西,唯獨買不到真愛。這是很可悲的,我沒有愛過我的媽媽,一天也沒有愛過。

祝天下所有的母親節日快樂,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從靈魂裏、潛意識裏不再記恨我的母親,雖然我以為自己早就與母親和解了,但從昨晚的夢裏看,其實根本沒有和解。因為我竟然在夢中咬牙切齒。

其實,道理我們都懂,我們希望有人對我們的消極情緒負責,於是就抓住那個在童年時期不斷傷害我們的人。但是長大以後,我們都知道應該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不是把控製權交給我們不喜歡的那個人,很多時候,他們其實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這種控製我們情緒的權利。

你有沒有放棄控製自己感覺的能力呢?比如讓你討厭的人控製你的情緒?當然你可能也有,但不太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因為那通常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你沒有這方麵的問題,但也許你把這種權利交給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呢?我在生活中就遇到一些這樣的神經兮兮的朋友,總之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好的,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無論如何,我們需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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