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挑一

小說
《人民公社萬歲》                      

（又名《地床》）                       

他正停下來。

他停下來帽子上的鈴鐺就玎玲璫啷響。頭埋在帽子裏昏昏沉沉。深一腳淺一腳腳步通往...... 浮光掠影..... 冰山一覺。冰山有六分之一矗立在海麵上。六分之五演繹在海平麵下。人們在夏天學習溜冰。人們在冬天學習遊泳。鐵擊珊瑚一兩曲。冰瀉玉盤千萬聲。“Why is there something rather than nothing?” 真知洞見認認真真你別怕。要有座城府，前呼後擁孔武有力：A=X+Y+Z。A代表成功，X代表正確的方法，Y代表努力工作，Z代表少說廢話。囉嗦也不中。要不要心神不寧。放縱自己的欲望是最大的禍害；談論別人的隱私是最大的罪惡；不知自己過失是最大的病痛。Really? who said that?道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一曲新詞酒一杯。日記一昧老是。人情練達何處望。伍德斯托克。伍德斯托克。過無影。……. 一個音樂節日。和平與音樂假日。1969年8月在貝塞爾開幕。滿眼
風光北固樓。耳畔驚夢，啊哦。距離紐約不遠。搖滾來了。撥亂反正””””””””””””””””””””””””“”“”“”。

“回到我們的鮮花園”。它像響徹夜空的尖叫聲。不在上海。想想你是在阿爾的什麽地方像一個小姑娘跑進黃房子。你是啊啊，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你說。站在那兒，那個JAZZ就是爵士樂位置的角度，對麵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這條中央街上我見過你。
我要記住你。掌聲響起。還要有鼓樂音響。琴瑟捭闔。------ Well,

……
Well, I came upon a child of God
He was walking along the road
And I asked him, Tell where are you going?
This he told me Said, I'm going down to Yasgur's Farm,
Gonna join in a rock and roll band.
Got to get back to the land and set my soul free.

We are stardust, we are golden,
We are billion year old carbon,
And we got to get ourselves back to the garden.

Well, then can I walk beside you?
I have come to lose the smog,
And I feel myself a cog in something turning.
And maybe it's the time of year,
But then maybe it's the time of man.
And I don't know who I am,
But life is for learning.

We are stardust, we are golden,
We are billion year old carbon,
And we got to get ourselves back to the garden.

We are stardust, we are golden,
We are billion year old carbon,
And we got to get ourselves back to the garden.

By the time we got to Woodstock,
We were half a million strong
And everywhere was a song and a celebration.
And I dreamed I saw the bomber jet planes
Riding shotgun in the sky,
Turning into butterflies
Above our nation.

We are stardust, we are golden,
We are caught in the devil’s bargain,
And we got to get ourselves back to the garden.

……. “I have to go.”。一個聲音早晨裏。
……. 你看你看親愛的。六樓的方向盤立在樓梯口的牆邊。你能看到牆角兒的黃睡袍嗎。那是在一張黃色的臉和臉上的黑眼睛下麵。白色的瞳仁充滿不馴：你是想去看看那幅藏匿的油畫。

.........Where are you going?
上診所看看鼠疫。
尖嘴猴腮正經話說。
瞧鼠醫。瞧牙齒。
Oh,yea。

隱隱約約。流水歡歌般的銷魂細語典樂餘音嫋嫋…… 馬上單衣寒惻惻。都是江南舊相識....... 見馬未見鞍。神色憧憧。...... “在你看來，千年如已過的昨日。它又如夜間的一更。”在如酒的詩句裏除了拚音漢語給你粗糙添堵的味覺，在字裏行間讓你熏醉的是它對時間的陶醉。一日千裏到《大學》“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食色，不知性也。你把世界留給黑暗。也留給你自己。你是這樣說，無足輕重。潛意識闖入意識的家園。家園好比冰山。冰山。冰山。你能清楚地意識你的意識。站在小角度看大致的東西看不到極限。站在大角度看微乎其微的東西看不清楚。……他心亂如麻。有關一個外科醫生的遭遇讓他難過起來。特別是他自己的有關日記有一種模模糊糊的理性又非理性情結：狄更斯意圖使正在相互虎視眈眈的雙方----— 平民與貴族接近起來。努力溝通兩者的深淵。唯物史觀看過來：枯燥冗長乏味的一個長篇小說。出人意料的是，當你讀了44頁之後，你發現自己迷失在作家筆下的境界裏。如何理解那個世界呢？“去告訴風和火在什麽地方停止。不要告訴我！”。平地響起震天動地。那個了不得的女人是個革命領袖產物啊。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後，手中拿著斧頭，腰間挎著手槍，衝鋒陷陣。作家才華縱酒橫溢縱橫捭闔。文字直接麵對19世紀50年代英國的現實社會。直接表現法國大革命觸及生活與靈魂的個人命運。掩卷讀罷又何嚐發現培養出一個讀書人深刻的，史詩性的情調末梢與理解力。《雙城記》的故事發生法蘭西的巴黎和英國霧都倫敦。可你帶著自己走上洶湧澎湃的汪洋中的一個由思想，情感，被意識到的意識構成的海角孤島。他認為是早在六旬節的禮拜天。天涯浮生。潮汐漲落時博浪滔天，從孤島燈塔俯視，他就想白鯨和漁夫的傳說和文學作品。比如雙城。記得你從前讀它時還是個小姑娘。現在重讀時已變成一個老太婆了。不是母老鼠。記性也壞了。


誰的心隻是一把懸掛的吉他，輕輕的一撥就千言萬語……不朽的 WOODSTOCK。革履西裝 。革履西裝。 披星帶月 。 “謝謝你。上帝，讓生物如此多樣。不是我。“駱駝，獅子，嬰兒帶你到一個地方。就是牆角。
…… 90度呈直角。饒舌。黑了了啦啦，黑了了啦。
…….My turn。‘東西都變黑了’。你這冷酷的良心。
…….“謝謝你。上帝，讓生物如此多樣。”

人得郊遊是風月
天開圖畫是江山
隻有愛才能明白。

個中詩思來無盡
十手傳抄畏不供
古今大戰秦俑情
高漸離了。

起來腹稿兒六句半。甭提戰國。夏夢春秋複蘇硝煙彌漫人民公社萬萬歲。天空飛彩霞啊地上開紅花呀。俄羅斯蘇維埃馬恩列斯毛太久，英特納雄耐爾對立統一辯證法兒了。

國際歌嘹亮高亢勁兒大。
我有個問題。
問題是個問題。
沒什麽大不了的。
萬方越走由於天。傻帽兒。
萬方奏樂有餘田。蓋帽兒。
天安門前留個影兒吧。地安門後走四方。郎俚歌郎俚歌郎俚歌郎。行雲去後遙山暝已放羌笛池院靜。念完了這些句子。革履西裝儀表堂堂。穿戴完畢。

可…… 甭問。莫奈何。看在眼裏。富貴才子蠱惑。安知我家碩鼠大如鬥。紅日時代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牢記不是鼠疫。......我計劃上帝今天有些沉浮的意識流，自由自在的翱翔在日常瑣事上。沒在這兒。...... 隻有我自己出出沒沒。自自在在任吃吃任喝喝一通。比起現在進行時，我更以為過去時態合乎我的口胃。比如,......... 公元前二十一世紀叫夏朝。然後商湯。在湯王做皇帝的時候有七年的旱災。全地都是饑荒。湯王他就剪掉頭發，截斷指甲，身披白色的茅草，一群臣仆左擁右叿進了桑林天問去了。......是行政不受約束嗎？是百姓失業嗎？是宮牆過高嗎？是女色泛濫了嗎？是賄賂流行嗎？是獻媚拍馬的人昌盛了嗎？...... 結果是天降大雨方圓數千裏。......悠久的遙遠的奧蘭城流行鼠疫。全城的生活和安全與正常的秩序相脫節，於是就掀起了人民抗鼠疫的戰爭。沒禱告也沒下雨。有個合理內核。精神健在。...... 加繆先生的治病方針針針見血。...... 現如今正甲午馬背上....... 目不轉睛我的未來不是夢，可不是........那是個什麽？........你別恐嚇........人民公社萬年長。........你得出現意識流。......身體能意識到近的東西也會意識到遠的.......意識到從21世紀而今往後.......或是回從前吧...... 神秘的人類內髒腦筋愈久愈有深刻的自然印象....... 發現了你就說是“GAY TRANSFORM NATURE”........浮生若夢為歡何所以...... 。那一天一大早兒，在廚房中熱騰騰的烤箱裏自動彈出來八片烤得焦黃的麵包片。那兒空無一人。他知道餐桌上還有九個荷包蛋。十八片鹹肉。一杯冷牛奶。


這像正在流行的感冒，流鼻子，打噴嚏，低燒，盜汗，間斷性的咳嗽，還有Watering eyes。不過一直飲食無礙。醫生人人並不都是生物學家，可借口和牙痛不痛毫無幹係。要辭達而理舉，故無取乎冗長。然後君子。他苦思冥想他到底怎麽了。…… 月黑星稀曲曲折折.......Star Track 好像永遠一望無盡.......閉上你的眼睛---------打斷自己的目光。白日落西海河漢聲西流吸景駐光彩登茲翻百憂。三長兩短的。要抑揚頓挫。慢點。依依虛裏煙 車馬去閑閑...... 五言律詩。...... 朝朝水窮處......。絕對與相對的東西都高出一般水準……..“岱赭色應當被看做是種主要的橘黃色。把它同普魯士藍與白顏色摻在一起，結果就成為一種很淡雅的灰色。把深黃色與岱赭色和在一起，就會消失純岱赭色所具有的那種粗糙感......"直覺兩位渾濁。按照相對的尺度很像沼澤地。

你再嘮叨！唧唧複唧唧來去何依依。五言律詩。不不。漢樂府裏。
你再嘮叨！諢諢時視妝“避免使用黑色。而要利用新鮮透明的色彩來表示暗色調。比如用樹脂顏料。用鈷，或者深黃，或者生赭色，或者岱赭色等。當我把那咖啡色的馬畫得太淡了時，我就把暗部再行修飾加工，－－－特別是用綠色－－－－這種具有決定色的色調來加工........"你在嘮叨德拉克羅瓦。日記一昧向你招手。你就說，況屈指午馬。目斷落雁醒來空 弦燈夜語參木蘭花慢。心花怒放肝膽相照。還有肺。

他的兩條腿僵硬得和木樁似的。他渾身都感到牙痛銳不可當。在他的沉重的眼睛裏有一個婦人風韻猶存，白色的護士帽讓他胃部輕微痙攣。那隻帶著 橡膠消毒醫用手套的手把他的一條胳膊的衣袖麻利地輕柔地擼下來。同時另一隻帶著橡膠消毒手套的手舉著黑紅色的注射器使他有一種鎮痛感。他想他的脈管現在是個小紅點。氣管細毛往上倒著。頭骨像個盒子。胸骨是條。脊骨是鏈。腿骨...... 他一眨眼的功夫護士帽消失了。他的腦海裏一雙羚羊的眼睛一眼看不到底兒。細語柔聲的讓他頭昏腦脹：向左先走一半兒，再右拐過了六道門兒。去見佛洛伊德大夫。




那對眼睛呦。
獨愴然而涕下。



…… 德克薩斯沒有數九。德克薩斯沒有天數九。德克薩斯的.......海口字典沒有如果。念天地之悠悠。鹽湖的鮮魚森林的村上春樹空中的飛鳥誰為他們預備食物呢？彩雲如何懸浮空中，那知識全備者的作為你知道嗎？南風使地寂靜，你的衣服就如火熱你知道嗎？你曾進到海源，或在深淵的秘密處行走嗎？你能係住昴星的結嗎？你能解開參星的帶嗎？你能按時領出十二宮嗎？你能引導北鬥和隨它的眾星嗎？你能向彩雲揚起聲，使傾盆的雨遮蓋你嗎？你能帶到本境，你能看明其室之路嗎？你能發出閃電叫它行去，使它對你說：來來，我們在這裏。


欲知後事如何-------

有一種敘事叫章回。
ALL FINE, DOCTOR。And say it again,again ,again,again,again,again……. 你這隻動物。這蒼穹堅硬如同鑄成的鏡子。他往裏麵看了又看。這真是個烏合的宇宙圍牆。這個想法天緣巧合，完全新奇透頂....... 是我用雲彩當海的衣服，用幽暗當包裹它的布，為它定界限，又安門和鎖和鍤和鼻兒和閂和閥和鎛和鈕兒和簾兒和牌兒和插關兒。敢上九天攬月，勇於五洋捉鱉。或是用智慧數算彩雲，讓塵世黃土凝結傾倒天瓶.......你就說，你隻可到這裏，不可越過.....

出了診所他的熱度冷卻下來。他順著中央大道疾步闊行。他知道這條街不夠寬。沒必要的時候反正不靠街邊走。他頭痛欲裂，手腳冰涼。但精神飽滿。神色輕鬆。很喜歡看街上的人。他看到街上到處是人。還有徐徐南來風撩人。還是像過去那樣美。人不像風來無蹤去無影。湯皇帝乃九呎須眉。舊社會古人一肘子就是呎。比現代人少算0.5吋。矮腳雞的名字對現代普世眾生莫非有什麽瓜葛。他上下冷了起來。他的臉色雪白了。哆哆嗦嗦開始冥想如孔雀開屏複蘇。夾心新鮮蛋糕，草莓餅幹，玉米麥片兒，鄉村奶酪，花生白脫，爆米花兒，裸麥黑麵包，小鬆餅，多節兒香腸，北京肉餅炸醬麵，天津大麻花，巴蜀火鍋格子呢雞麻婆豆腐，東北豬肉燴酸菜，法式長麵包，中餐蛋炒飯，廣式早茶臘肉，粵式白雲豬手糖醋咕嚕肉，潮州豆腐雞，魯菜九轉大腸奶湯佛手魚翅四喜丸子，江蘇五柳居百花酒燜肉出骨刀魚球元魚燒海參炒鐵雀頭脯什錦油麵筋，台式麻薯康師傅，美式薯條熱狗，地地道道的意大利比薩，衝衝的生紮啤，熱熱的巧克力，黑黑的黑咖啡......鬆木在敞開的壁爐裏燃燒著陰鬱的冥冥情趣，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那是他要去的地方。


當他在等人的時候，牆壁突然閃爍出光亮。原來電梯已經開動,掠過什麽東西向地底下掉下去了。他的心頭陡然想起診室裏古色的橡木天花板。天花板構成一個拱形。精工細描的回紋圖案，圖案裏的點狀花樣。那蒼涼的穹窿正中心，一根長環金鏈下垂，吊掛著一座古香的玲瓏的阿拉伯式的金香爐。千頭萬緒的繽紛的火舌靈若蟒蛇巍峨的在千縷萬孔的香爐裏時隱時現。川流不息。......... 電梯口他心有餘悸。他記不得他真的按過那個深紅色的黃鈕點鍵。他心知肚明。汗水是鹹的。膽汁是苦的。胃液是酸的。人的眼眶與眼球的六根筋好像照相機的三腳架。瞳孔和虹膜就是光圈兒和光線調節器。水晶體是個鏡頭。視網神經壁成為底片。除了照相，還可以自動洗片，自動顯影兒，自動曬片，具備通訊傳信兒導電之功夫。眉目清秀的眉目傳情就是一例子。古今中外，典型文學典型人物的典型特征的文學範疇多麽驚心動魄，找不出一點兒毛病。拍例驚奇。情癡癡語摯摯心滿滿意足足境深深。天黑黑黑燈瞎火尚早。他距離診所不大遠。佛洛伊德大夫顯得那麽莊嚴而怪誕。頭上惹人注目的戴著一頂王冠。王冠下自然垂落染過的黑發濃密絲柔。脖子上圍著一條白鼬皮毛領。一張寬大的嘴明顯地表現出慈祥，心細寬厚與可靠。寶石浮雕似的麵貌上蓄著圓形絡腮胡子像馬克思的那麽長，還有一個寬闊的黃色的額頭，鼠眉鼠眼又讓他覺得令人生畏。在瓦亮閃爍的的吸頂燈照耀下他的意識開溜了：前額有棱有角。側影是一條清晰的斷線。前額仿佛是懸掛在眼睛上麵；前額突起，造型優美，上麵動動兩道月牙兒似的彎眉；前額寬大飽滿，筆直而緊湊；前額很高，兩側微縮，稍呈長方形......佛洛伊德大夫圍繞一張長矩形的辦公桌用輕快和搖擺的步子走過來走過去。身後明鏡的落地窗外跳過朦朦朧朧的走廊，深秋的衰老的風景在慶祝萬聖節鬼頭鬼腦的歡樂人群中水泄不通。一隻舞動著的金黃色的米高梅獅子扭動著圓滾滾的腰肢，晃頭晃腦，活靈活現。引頸長嘯，‘WOW-------’。佛洛伊德大夫的目光從厚實的鏡片邊緣出來，一直眼睜睜地看著他，補充說，“回過頭來說，你看不到的細菌流行性敗壞起來習以為常。換季時節幾乎完全可能的症狀也是一碼事。你看像鬧，鬧咽喉腫痛，口舌生瘡，耳鳴，口幹舌燥，也可能口苦垂涎，胸悶，心悸，睡眠不實.......這些比病入膏肓而麻木不仁好多了”。這之前，他一雙溫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敞開衣襟的胸口。又聽了一聽。扣人心弦。最後沒二分鍾就打發了他。

喧囂的路麵上突變鴉雀無聲。

鼻血悄悄地驟然滴滴答答。看上去暖洋洋的。紅日頭一樣。人身的毛細血管統統連接起來比赤道的周長還長。紅血球一概堆砌上來，比喜馬拉雅山的珠穆朗瑪峰還高5000倍。活物的生命浸染在血中。心髒就是一自然的奇特的液壓泵。他是一駕100磅的機器。一副出了毛病的骨頭架子。沒有比骨頭更簡單的東西了。他又感到渾身的牙痛。心如刀絞。

喧嘩塵世也突變地杳無聲息..... .杳無聲息。‘我很好。我的儒爾.凡爾納地下王國。’ 泵在跳。血在流。地在走。他直喘。....... 他飄飄然晃悠悠地宛若天仙進去了，把身後的門一下子關上了。裏麵全是瓦，木，磚，灰，泥土，鋼筋架等等堆砌在一處處，眼花繚亂，可他看見了他的臥房，會客廳，餐廳，電腦屋，衛生間，儲藏室，SHOWER ROOM......它們都是工程材料建築成果。勞動巧奪天工。審美觀的出發點是勞動。勞動，審美集成果之大全過程按照美的規律改變約定俗成的創造性麵麵觀。騰雲駕霧般他躺倒在石製的地板上。他筋疲力盡。麵目僵硬。他的神智異常清晰活躍。他很想睜開閉著雙眼。目光遊移著從衛生間一寸一寸飄出消毒液的氣息和滿屋子食品的濃鬱味道混雜起來撲鼻子的刺激，可他聞不見。天旋地轉。他饑寒交迫。屋頂上寂廖的天窗和吸頂燈都像個旁觀者無動於衷。瞧，這是曠野。天當房，地當床。野菜野果當食物。比如一種新嗎哪。這些白色的東西像糖霜，又細又薄。幸福像花兒開放開放。起來起來瞧，瞧那杖，那杖發芽開了花兒，還結出杏來。生命無疆。這些個花朵和成熟的果子綻放出信仰的聖潔色彩。250個同黨還在會幕附近。地就裂開了！地就裂開了！瞧這奇跡的曠野。不毛之地。沒五穀沒無花果沒葡萄沒石榴，連水也沒了........沼沼水窮處曠野的風送信兒來：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瞧，奇跡的曠野紅旗颯颯，勁舞東風小小寰球。感天動地應又是。......他渾身一陣寒噤。牙齒生疼確鑿。一種意誌一念間上竄下跳，欲惹火上身......瞧槍杆子裏槍林彈雨...... 纏掛在杆上的蛇看起來像一條真的嗎？

那是他自己的一個人的房間。
房間門楣上方有一塊橫匾。上麵蒼勁帷幄的行楷是他練就有素的墨跡：人民公社1949。




龍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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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公社萬歲》

• （又名《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