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鋼琴奏鳴曲 Op.13 (“悲愴”)
這首作品作於1799年,是貝多芬初期鋼琴奏鳴曲的頂點傑作。貝多芬將其題獻給卡爾.李希諾夫斯基伯爵(Lichnowsky)。李希諾夫斯基伯爵是一個音樂愛好者,與莫紮特有親密交情,同時對於貝多芬,也很快就看出他的才華並積極給他援助。
本曲無論在內容、旋律和結構等諸多方麵,都滲透著一種日耳曼民族特有的理性,這也是貝多芬等德國音樂家共有的特質。本曲的演奏技巧並不太難,因此被演奏的機會也非常之多,更是許多鋼琴初學者愛不釋手的曲目。
在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中,《悲愴》是第一首由他本人親自寫上標題的作品。在這首作於1798-1799年間的標號為Op.13的鋼琴奏鳴曲初版扉頁上,貝多芬寫著“Grande Sonata Pathetique”(悲愴大奏鳴曲)。在他的32部鋼琴奏鳴曲中,隻有這一部和Op.81a“告別”是由作曲家自己加上標題的。二十八、九歲的貝多芬,正值青春年華,事業蒸蒸日上,為什麽要寫上這麽一個標題呢?羅曼·羅蘭在他著名的《貝多芬傳》中回答了這個疑問: “……然而痛苦已在叩門;它一朝住在他的身上之後就永遠不再退隱。1796年至1800年間,耳聾已開始它的酷刑。”
1801年,貝多芬在給韋該勒的信上寫道:“我過著一種悲慘的生活。兩年以來我躲避著一切交際,因為我不可能與人說話:我聾了。要是我幹著別的職業,也許還可以,但在我的行當裏,這是可怕的遭遇啊。我的敵人們又將怎麽說,他們的數目又是相當可觀!……在戲院裏,我得坐在貼近樂隊的地方,才能懂得演員的說話。……人家柔和地說話時,我勉強聽到一些,人家高聲叫喊時,我簡直痛苦難忍……我時常詛咒我的生命……普盧塔克 教我學習隱忍。我卻願和我的命運挑戰,隻要可能;但有些時候,我竟是上帝最可憐的造物……隱忍!多傷心的避難所!然而這是我唯一的出路。”
由此看出題目“悲愴”隱藏著生命的磨難,流露出內心的痛苦。但音樂的本體,更多的是對不幸遭遇的“隱忍”,對命運的“挑戰”和抗爭,對現實的超越和升華,對理想的執著和堅定。貝多芬在他的生活中感覺到了悲愴,感悟到了生命中自我的力量,他將這些寫進了這部奏鳴曲,用音樂把我們帶出生命的軀殼,導向那無垠的精神疆域,向我們的靈魂中灌注了英雄的理想和人格。
貝多芬在自己的痛苦中培育出精純美麗的花朵,獻給世人,解救世人,造福世人,他是人類的英雄,人類的普羅米修斯。
第一樂章 極緩板轉輝煌的快板 c小調
開頭是一段相當長的充滿悲愴情緒的極緩板,好像是沉重的壓力伴隨著痛苦的歎息,這是樂曲內容的中心,後轉為快板,依舊悲愴的旋律中透露出一絲堅定。隨著斷奏而上升的主題,表現了洶湧起伏,不可遏止的熱情。
這個重板的引子充滿古希臘式的悲劇氣氛,雄辯的語調具有巨人的氣概,絕無兒女情長似的纏綿悱惻,對命運的激憤之情和身處絕境卻剛毅不屈的氣度使聽者熱血沸騰。
第二樂章 如歌似的慢板 降A大調
這是充滿祈禱氣氛的抒情樂章,溫馨而虔敬,如同抒情的無詞歌。形式為三段體。第一段優美的主題由三聲部變奏而成為四聲部,中段的降A小調主題有一種意興闌珊感,附有三連音伴奏後一度出現緊張感,第三段重新表述第一段時,漸漸回到平靜。
本樂章的主題是人們非常熟悉的一段旋律,它曾被現代輕音樂隊改編為輕音樂曲,成為通俗音樂中的精品。貝多芬對生命、對人類的愛就像阿波羅的陽光一樣,明澈地閃耀在每一個音符上。那部韓劇“愛有天意”中女孩子在學校作鋼琴獨奏時演奏的就是“悲愴”的第二樂章。
第三樂章 快板的回旋曲 c小調
樂章主題與第一樂章主題動機有相通之處,優美的旋律中帶有欠穩定的遊移情緒,似乎處於一種徘徊不定的心態之中。一開頭便是如雨珠傾瀉而下的連奏,主部主題洋溢著青春的明快和不可抑製的生命活力,而在歡笑的背後,是微微的不安和騷動。大調的副部主題雖然明朗,卻也以急速的運動暗示著心態的不穩定。插部以一種宣言式的堅定語調表達了真正堅強穩定的意誌。這個樂章的好幾個段落都有貝多芬慣用的“簽名式”結尾,讓人領略到作曲家的自信和瀟灑。
(文字主要來源:網絡信息與書籍《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研究》作者鄭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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