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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自小體質就差,在南京時經常感冒, 她又不喜鍛煉, 可以說是弱不禁風, 她的體重一直維持在92-96磅之間。 來美國之後, 空氣, 飲食, 水質都有所改善, 身體漸漸有所好轉。雖然感冒不再發生, 但生過兩場大病。
一天從實驗室回到家, “梅” 告訴我頭有點暈。 我就叫她在沙發上躺著, 不要動, 我來準備晚飯。 不久,她說就是閉了眼請,還可見房子在轉。 我檢查了一下,發現她的眼球有震顫。 我們都是學醫的,雖然長久脫離臨床,但基本的知識還是了解的,很明顯這是“美尼爾氏綜合症”。
美尼爾綜合症是一種特發性內耳疾病,曾稱美尼爾病,在1861年由法國醫師Prosper Ménière首次提出。該病主要的病理改變為膜迷路積水,臨床表現為反複發作的旋轉性眩暈、波動性聽力下降、耳鳴和耳悶脹感, 以及嘔吐。美尼爾病的病因目前仍不明確。1938年Hallpike和Cairns報告本病的主要病理變化為膜迷路積水,目前這一發現得到了許多學者的證實。然而膜迷路積水是如何產生的卻難以解釋清楚。目前已知的病因包括以下因素:各種感染因素(細菌、病毒等)、損傷(包括機械性損傷或聲損傷)、耳硬化症、梅毒、遺傳因素、過敏、腫瘤、白血病及自身免疫病等。
接著,她出現嘔吐,不斷的嘔吐。 我看看不行,打電話叫急救車。很快, 救護車來了。奇怪的是, 來了一輛救護車, 還來了一輛警察車和一輛救火車。 一時間,我住的那個公寓房鬧的不可開交, 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這是第一次經曆, 以後至少“梅”用過另外兩次救護車, 每次都是三輛車一起來的。 要救護車為何要來救火車和警車?直到現在,我始終沒有弄懂。
進來3-4條大漢,先把“梅”身體放平,就讓她躺在地毯上,測血壓, 心跳, 脈搏, 做心電圖。 此時,“梅”還在不斷嘔吐。 上了急救車, 直接拉到急症室。 急救人員已經打電話給了急症室,急症室已經做好搶救準備,怕她有腦占位性病變,很快,來了一位神經科醫生。
這位醫生很年輕,中國人, 來自台灣。 人非常和藹,做了幾項生化檢查,告訴我們可能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美尼爾氏綜合症,他叫我不必緊張。 (後來,我還和這位醫生成了好朋友,那是後話。) 這位醫生給予輸液等等治療, 由於她還不仃地嘔吐, 醫生決定收住院。住院治療主要補充液體和電解質,三天後病情緩解,醫生建議出院。 我辦好出院手續後,把車子開到醫院門口, 護士已經把她用輪椅推她到門口,人又瘦弱了不少,但她精神還好。 我送上鮮花,她好高興,對我說:“終於出院了, 好高興, 可以回家了。” 這個家,對她有多重要啊!
其實, 到美國來後我也發生過一次美尼爾氏綜合症,但是沒有她那麽嚴重。 我就在宿舍裏休息了三天就恢複了。也沒有出現嘔吐, 隻是暈得厲害。
幾年後的一天, 她感到劇烈頭痛, 帶有耳鳴, 但是不像上次那樣, 沒有頭暈。 頭痛誰都會發生, 開始服用止痛片, 不管用。 因為還有耳鳴,去醫院五官科看病。 醫生開了藥物,治療後還是不管用。
有天半夜, 我給她叫醒: “申哥, 你聽, 你聽, 哪兒有貓叫。” 我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說:“你在做夢?”“不! 我聽到貓叫。”她十分肯定地說。我仔細聽, 沒有貓叫。 正好,聽診器就在床下抽屜裏, 我拿聽診器放在她頭上一聽, 嗨! 血管雜音,就像貓叫。我清楚的意識到,可能是動靜脈漏。
第二天一早,就趕到醫院就診,就是上次看病的那個五官科大夫。 當然,他也聽到了血管雜音, 他立即診斷是動靜脈漏。 但要確認發生的位置,必須立即送到放射科做腦血管造影。 大約一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確實是動靜脈漏(AVM)。 動靜脈漏是在動脈和靜脈之間出現不正常的交通支,使動脈血直接進入靜脈, 而不是通過毛細血管。 其危險是交通支容易破裂,引起腦出血。 因此, 需要立即封閉交通支。
醫生告訴我這個手術是有危險性的, 雖然發生幾率極低,在手術前要我在合同上簽字。手術是用一根導管, 從股動脈插入, 在X線透視的引導下, 進入腦部病變區域,找到那根交通支, 注射封閉劑。 手術很快, 一個小時完成, 非常成功。 等到“梅”從麻醉狀態清醒過來時, 耳鳴消失, 再也聽不到貓叫。 幸運的是, 避免了一次腦血管意外,即交通支破裂引起腦出血。
手術後的第二天出院,“梅”十分高興地對我說:“好像我得到了第二次生命。”她感謝美國醫生醫術高明, 感謝醫生高度負責, 感謝醫療保險的優越。這次手術費用花去兩萬美金,自己隻花了一個急診掛號費,好像是50刀。 她不肯多休息一天, 立即上班工作。後來我常常後悔, 應該勸阻她不要立即上班, 應該讓她多休息幾天。
除了兩次大病之外, 她小病不斷。 肩周炎, 消化不良, 腰肌勞損, 不明原因的疲勞, 痔瘡出血,失眠, 下肢靜脈曲張等等, 等等。 過街時,我經常要攙扶著她。 好多人以為我們感情太好,其實,我怕出意外。 在工作上她卻毫不含糊,不管有病無病一貫兢兢業業。
事實上,她處於一種亞健康狀態,在病痛的折磨中掙紮著向前走, 一旦病情好轉, 又高興起來了,她,挺堅強!挺能忍耐!
除了這兩次急診, 上文提及在貴州時的那次二氧化碳中毒,真是非常危險,要不是她自己在淺昏迷的情況下打開了門, 從室內爬出來,恐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還有一次我尚未提及,由於氣管發炎, 在清鎮縣醫院打青黴素。 當然, 做了過敏性實驗,結果還是造成過敏性休克,搶救了兩個小時才脫離危險。 她的命真大, 也許是閻王爺爺放她一馬, 在索命簿上沒有給她打勾!
從這次腦部手術之後,身體漸漸地衰弱下去, 我接替了她廚房的工作,早中晚三餐都由我準備, 給她多一點的休息時間。 從這時開始, 20多年來多是由我準備飯菜。 畢竟,她日間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她是個勞苦的命, 隻要她沒有感到不舒服, 不仃地做家務, 清洗衣服, 打掃房間, 收拾東西等等,總是忙個不仃。
”過街時,我經常要攙扶著她。 好多人以為我們感情太好,其實,我怕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