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芹:伸進文明心髒的手(全版)
——寫在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頒布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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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這類由西方某國頒發、有“國際”聲譽的獎,真實操縱人往往與頒獎國沒有多大幹係,他們要麽是暗中篡變了原來由該國創辦的組織,要麽是以此國的名義成立實則為國際征服集團服務的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正式國際組織都有這個背景,更不要說那些非政府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國際獎”或“某國獎”都是由這群人操縱,以西方列強或國際社會的名義影響世界甚至發號施令,這才是今天世界被隱藏的現實。
【此文已在一周前登過,發出後覺得言猶未盡,再添加了內容,遂成這篇長文。刊登在這裏的是未經刪改的全版,敬請讀者垂注。】
幾年前我在法國電視三台看到一個名為“Thalasso”的海上旅遊節目,有天晚上極其偶然地編輯部挑選了中國的青島。在法國哪怕是文化旅遊節目,製作者也都非常自覺地按西方戰略利益和意識形態鬥爭編排,鮮少例外,被視為意識形態敵人或利益對手的國家連名勝古跡都遭殃,所以那天破天荒遊到青島,令我“受寵若驚”。那晚上看到的一個場景和配的解說詞,多年過去了,我也沒忘。記得節目攝製組在青島受到青島文聯一位作家的接待,估計是特意安排了一個較少官方色彩的文人出麵,以為能跟洋人有共同語言。對西方的了解恐怕止於一打神話的作家,熱心地帶攝製組參觀自己裝修講究的新居,想必是剛分到或買了一套房子,覺得自己經濟上頗成功,再有模仿來的滿嘴“人性”,人家就視他為“同類”了。可他不知道節目在法國播放的時候,解說詞對他是多麽蔑視,說他“不可避免地是窮人出身”(forcément pauvre),言下之意“最低層階級竄到上層文人”乃共產黨國家的特色。配著這段話外音的,是正敞開客廳的作家,用等待讚譽的目光讓他們看鋥亮的地板和新添置的沙發。這是很多中國新貴與有意和他們套近乎、騙得他們露怯的西方記者打交道時的常態。時常是看到那隻戲弄的手沾滿了被戲弄者的親吻而哀到心死。
別以為自己脫掉舊衣,套上“名牌”西服,西方統治集團就真把你當“朋友”了,要不是為了拉起圍剿中國的統一戰線,人家都不屑放你進沙龍。你忘了一百多年的屈辱,人家連1949年被沒收的一塊麵包都不會忘!他們永遠不會放棄一個目標、放過一個敵人。西方政治如此“穩固”、幾百年不出一次上下攪動、“民主”而不“走火”,就是暗封低層向上竄的直通車,因為他們深知讓餓扁過肚子的人一步坐進貴族沙龍,就不必期待他的忠誠,那滿腹的生存本能會孕育出狡猾和背叛。那麽他們為什麽要在境外向他們最防範、最輕賤的人遞橄欖枝呢?
我本來是不想置評的,因為一時之間我尚未洞察這著變線棋的真實意圖,沒有想明白這是禮物還是毒藥。有那麽多人為這個獎歡欣鼓舞,甚至有揚眉吐氣的興奮和勝利者的得意,潑冷水的人豈不要被罵疑心太重?總算有一次正麵接軌,你也要雞蛋裏挑骨頭嗎?
我沉下心來想,他們“備了這份禮”究竟圖什麽?連打了三記耳光這一次套上絲絨手套就讓那張尚帶著手印、火辣辣的臉忘了疼痛,你不就是承認它打人的權威和捉弄卑賤者的權利?我們這個在整個近現代史受盡欺辱的國家真能換上禮服走進沙龍與打手們共進晚餐?如此具有顛覆力的獎一個中國人去領受會不付代價?這頭接禮的人真能白拿?
由西方國家經營、既有“國家”名義又以“國際”名義頒發的各種獎,挑中的“石子”無一不皆具政治和利益兩個因素,無論是美術、建築、舞蹈還是電影、文學、音樂,作品和作者的本質都被偷偷抽換掉,而是為一個龐大的征服全球的計劃服務的。但這個計劃並不擺在桌麵上,也沒有一個明示的綱領,操作技巧更不公開,唯一暴露的部分是對目標物的選擇,整個計劃的實現就是靠疏而不漏地挑選卒子,由此潛移默化地篡變藝術觀、審美觀、價值觀、曆史觀,收攏解釋權,壟斷定價權,致對手不戰而敗。由於被挑選者隻見局部,而隻有挑選者能見全局,卒子的接力角色就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而卒子卻不知道自己隻是整盤棋中的一粒棋子。
得諾貝爾文學獎、被奉為二十世紀的伏爾泰是“看不見的手”培養顛覆曆史的偶像之慣用步驟。所以每聽國人感歎中國文學離諾貝爾獎還有多少年的距離之類的傻話,涕笑皆非之餘既覺得國人完全被蒙在鼓裏、天真得滴乳汁,又覺得傻也能傻得歪打正著,距離的確還沒有縮短到足以讓“看不見的手”稱心地挑人,那年選中棄中國籍取法國籍的作家顯然是匆忙而笨拙的一手,隻起了破神話的作用,所以必在若幹年後糾偏,下一著變線棋。“距離的縮短”與文學水平十萬分扯不上,而與一國進入“狼群”獵食場的程度直接掛鉤。
這類由西方某國頒發、有“國際”聲譽的獎,真實操縱人往往與頒獎國沒有多大幹係,他們要麽是暗中篡奪了原來由該國創辦的組織,要麽是以此國的名義成立實則為國際征服集團服務的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正式國際組織都有這個背景,更不要說那些非政府組織;很多我們以為的“國際獎”或“某國獎”都是由這群人操縱,以西方列強或國際社會的名義影響世界甚至發號施令,這才是今天世界被隱藏的現實。隻要破除迷信用正常的腦子推理一下,就一目了然:一個小國、幾個評委何來操縱他國曆史的如此能量?在當今被壟斷的世界文化藝術市場,“傑作”早就不再由創作者本人和鑒賞者決定,這兩個昔日藝術作品價值的真正決定者,被偷偷奪去了權力,尤其當有語言和文化內含的作品不再由本文明的鑒賞者評判,而由毫無資質的“國際”機構定奪,這場史無前例的奪權戰之殺人不見血,讓看到的人倒吸涼氣。從此一個流氓可以一夜之間被捧為藝術大師,一個小人可以翻手成為鬥士,一個民間說書人可以一個跟頭竄到精神領袖的寶座上,會有成千上萬追逐榮譽的人賤賣良心走進候補者的隊列,“看不見的手”就這麽用畫廊、書店、電影院將手伸進他文明的心髒。
一個民族將其文明的命根子——審美權拱手讓人(認這些所謂的“國際獎”為最高評定標準),形同文明的心髒已經停跳,但由於並非白奪而是一種交換,得到物質好處的個體被收買而不知,分散的利益滿足掩蓋了奪權的血腥。你能想像有一天我們中國人來評判誰才是瑞典文學的最高水平?誰能給我們這個資格和權力?何況這個“國際”機構不過是以瑞典國打掩護。如果單為文學給你這個獎,那就等於是免費的好處,與西人打交道切記沒有免費的好處!給中國曆史上從未有過的一代“沒有文化的文學”,給在“受害者流水線”上模仿接力、專事哭訴讓自己占盡便宜的時代以期與後世做最合算的交易的寫作,給以洋鐵簽串烤土豬肉(洋魂土胚)為特點的“中國現代文學”,注射諾獎這樣一劑強心針,正值複興的中華文化必將翻過這一頁的關口,用心何其詭異。
任何兵不血刃的權力交接,肯定有收買這一程序,隻是台麵上不叫“收買”。這一史所未有的交易發生在文人墨客被市場從權貴身邊解放之時,在初始的確是一種進步,但這種進步掩藏了更大權力悄悄地但不可逆轉的腳步,何況在西方拉起這個市場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那個跨國征服集團。他們並沒有按照市場的自然規律行事,而是以改變藝術觀人為進行潛移默化的心理詐騙,用操縱審美來奪取定價權,再以定價權人為操控作品在曆史長河中的價值!終極目的不是藝術的發展和人類的進步,而是為了壟斷和征服。
檢驗一個社會究竟落到了哪一步,測試劑是看“傑作”由誰說了算。對於那些並未創造自身文明的小國寡民,這並不構成問題,因其本來就是被他文明覆蓋;而當一個創造了獨立文明體係的國家墮落到其藝人墨客將自己作品的最高評判權移到本文明之外,意味著這個文明的大腦休克甚至腦死亡。一個文明有兩個權是不能丟的:道義權和審美權。被搶奪走這兩個權力,文明就成了身體尚未冷卻的僵屍。那些“國際獎”的宗旨恰恰是圍剿異己搶奪這兩大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