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表看起來雖然有點白甜,但絕對不傻。
我當然不會跟一個陌生人大半夜的去北京某地找東西吃。
我搖頭拒絕。
木子笑著說,我有飛機上帶下來的零食,可以給你一些。
我接過來,道謝一聲就走了。
飛機上的堅果又鹹又難吃,但好歹是食物,我一夜安眠。
第二天的航班上,木子居然還是我鄰座。
我雖然不喜歡交朋友,但不等於我不是個適合做朋友的人。
我記得木子那袋難吃的堅果的恩情,飛機上,我們相談甚歡。
有時候你認識一個人,不是根據他說過什麽或做過什麽就能下判斷。
盡管木子對我很熱情,但我感知到他和我一樣,對交朋友這件事,並不上心。
我們隻是在某個時候遇見了某人,然後正好想說點什麽,就說了,想做點什麽,就做了,既不思前也不想後。
我們聊天聊得如此投契,仿佛多年老友,甚至勾肩搭背都熟稔得仿佛早就習慣彼此。
但像我們這種外表真誠內心冷漠的人,是不太關心對方的真實背景,譬如年齡籍貫學曆婚否。
降落南京機場分開的時候,木子幫我把行李從傳送帶上拿下來,幫我穿好外套,體貼得像個模範男朋友。然後我們在出租車隊伍中告別。
沒有詢問對方名字。
到了酒店,我放下自己的行李,打電話給我的地產經紀人,她趕過來和我溝通了一些細節,約好明天見麵的時間地點。
我一個人坐酒店大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和紐約的朋友在網上聊了一會兒。我紐約那朋友很擅長聊天。
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一樣,有些人有某些專長,可惜就是沒有把自己的專長發揮出來,反而掉進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大坑爬不出來。
我一個朋友,當他朗讀時,聲情並茂,繾綣迷人,我每次聽到他嗓音都想愛他,但他特別喜歡唱歌,他唱起歌來那種感覺讓人特別難受。有多難受呢?就相當於當我聽他朗讀時感覺他是英國皇室成員,但聽到他唱歌時感覺他是非洲難民。
不要以為有一副好嗓子就意味著你會唱歌。把一副好牌打爛的人多的是。
我紐約那朋友會聊天,因為他的文字總是妙語連珠,但見他本人,木訥,憨直,邋遢。
所以我盡量隻和他聊天,不和他見麵。
趨利避害嘛,我是商人。
聊完天,已經黃昏,我決定外出吃點東西。
在大堂裏遇見木子。
那一刻的木子,是我喜歡的裝扮,我喜歡的樣子,我喜歡的態度。
他的房間在我樓下。
我們去大街上吃完飯,繼續談笑風生,繼續親密無間,然後各自回房。
我洗完澡,和那位會聊天的紐約朋友繼續聊了一下。
電話響起來,是木子。我們交換過彼此房間號碼的信息。
木子說,你不覺得我們還有些事沒辦完嗎?我這裏有瓶優質紅酒,你過來?
我說,你過來。
5分鍾後,木子敲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