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和刺激不同。刺激是坐過山車,並不是每一步都很歡悅。你會在尖叫的眩目瞬間忘了急速上升和下降帶給你的不適感覺。
而歡樂是一盆溫水,我和陽光就像是溫水裏的青蛙。期待這溫水的溫度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菜一道的一道的上,酒一杯一杯的斟,有人不停的撤下殘羹。嗅覺視覺和味覺如同潮水,一波一波湧上來又一波一波的消退。到最後你看著幹幹淨淨的桌子,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有沒有吃過那一道菜。
生老病死都是苦,色香味都是騙局。
你根本就忘了自己是誰。除了那種無法言說的虛無的歡樂。
你無法忘記那男子溫柔的眼神如何凝視著你,他說出來的都是你心裏的話,他在你笑出來之前先露出笑容,他在你悲傷流露之前先拭擦眼淚。
你關注的任何內容都是他的話題。你隱而不言的秘密被他用玄鐵鑄造的鎖鏈深藏在永遠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你知道你會產生哪種感覺嗎?就是你會覺得如果你擁有這個男人是種極大的罪惡,因為他的好如同神邸。需要那麽多人去膜拜和共享。你不能把一尊受到膜拜的神藏起來,你必須和大家一樣,遠遠的跪拜,近近的乞求。
讓他,不!讓他帶來的那份歡悅能在你的記憶中保存得更長久一點。
從鏡子出來,我回頭看看那間小院。如同來時一樣,靜謐,悠閑。
我給陽光說,這裏簡直就是聊齋故事中那所墳墓,白日裏是墳墓,夜晚就變成了華屋美宅,從裏麵出來仿佛做了一場夢。
陽光笑笑,徐娘的鏡子就是要讓人有這種南柯一夢的感覺吧。
我很疑惑,難道從來沒有人帶走過裏麵的男人?
陽光說,沒有。我是三年前和姑姑來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一個人和這裏的男人傳風流韻事。倒是有一次有個叫老裴的女人一來就讓徐娘帶幾個男的出來讓她挑,徐娘說我們這裏的男生不能由你挑選,我會給你指派,如果你玩得不開心我們可以不收錢。
老裴叫囂著說她有錢,多派幾個她會更開心。錢不是問題。
徐娘說錢對我也不是問題。如果你要找刺激,隻怕我們這裏成全不了你。
老裴大發雷霆說什麽狗屁店多叫幾個鴨子還抖架子給臉色看。信不信老娘馬上叫人來端了你這窩子!
後來呢?我看陽光說著說著就打哈欠,迫不及待的追問她。
後來老裴在一次慈善晚宴上給當眾給徐娘陪不是。徐娘的店還不是好好的開著。隻是大家都不會提把男人帶走的事了。
徐娘的一切都深深吸引著我。
我還記得她和我聊天的時候說。
你身邊有沒有這樣一種女人?她全然不顧你超重而去辱罵那些胖人胖得不知廉恥,也全然不顧你的瘦弱而去質問那些瘦子瘦得沒有節操。
如果你想知道什麽樣的標準才是不胖不瘦。她會羞答答地指著自己說就是我這樣的啦其實我自己也不覺得我很標準但我身邊的人都這樣說啦。
她如果有幸和男人溫存了一次,她就會悲天憐人的告訴你她做過研究很多女人都不知道高潮是什麽。
如果你穿了件漂亮衣衫,她會說穿這麽漂亮有什麽用?還不是性生活缺失。
如果你告訴她我昨晚有做愛,她會說你那沒有質量的性愛不過是場笑話。
如果你堅持說我真的有體會到那種快樂感覺,她會說那不過是你的幻覺。
然後她繼續羞答答的告訴你說,其實也許將來我也會有幻覺。因為和你是好朋友我才告訴你。幻覺是人已經退化的表現。
徐娘說的那時,我們笑得眼淚橫飛。
我和陽光再次討論的時候,不禁搖頭歎息。
陽光迅速轉進瑪莎拉蒂的跑車,給我揮手再見,我彎下腰一看司機,哈!是我師兄老鬼。
我在杭州隻和老鬼師兄聯絡過一次。那次是同學聚會,老鬼師兄做東邀請大家來杭州。他讓我當他的助手安排大家的吃喝玩樂。
吃喝完畢之後,同學們也極少和老鬼師兄聯絡。
因為老鬼師兄有一個神經質的老婆小翼,她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有勾搭她老公的嫌疑。
她嚴格防範身邊所有的女性,聽說他們家連一隻母狗都不許養。
師兄畢業之後隻是做了一個小律師,後來因為小翼的娘家關係,做了一個煤礦集團的法律顧問,七搞八搞的在煤礦裏也弄了股份。自然就開始體現出有錢人的模樣來,比如大肚啊禿頂啊之類。
我先是佩服陽光居然和師兄在一起,然後有點明白陽光能來這裏消費的理由了。
醉生夢死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錢和時間。
生活真的不應該急急趕趕,走得快有什麽用?最後的目的地還不都是黃泉。
雖然我不記得鏡子裏那些歡樂的場景,但我記得那個一起喝酒的男生,他說他叫萬楓。
在北山路這個協議簽好之後,我給陽光說我們去鏡子吧。
我想去見萬楓。
好吧,勞資讓你得個好死。。。。
我左看右看,你從鏡子裏出來的感覺,都跟過去達官顯貴文人墨客從青樓裏出來的感覺一樣,特傳神,哎呀,怎麽會這麽真實呢。。偶認為原因很曲折。。很曲折。。
我覺得你這部大戲要火啊,到時候勞資也算是一配角兒,還演了雙份,能不能跟要出場費呀?
寫得。。仨字吧:真帶勁!
多謝安妮!你讓我也很快樂!
請這位美女嚴肅點!吼吼~~~
馬上就回來了。
你說徐娘說的那段,也讓我眼淚橫飛. :))
我有點好奇的是,你怎麽才能把故事又回到先前的山村?
昨晚讀到句:左岸是夢境,右岸是生活。心就一動,想起你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