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屁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前些日子看HBO裏一個表演絕活的節目，一位自稱是屁王的高人一口氣放了86個響屁。大笑之餘，我想起幾個放屁的故事。有的可笑，有的可悲。

如果我告訴你，有人因為放屁而坐牢，你一定不會相信。但這的確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文革“期間， 我父親下放到湖南安仁縣五七幹校勞動。當地人愛種紅薯，而吃紅薯後極易放屁。一天吃過晚飯，大家在一起開會學習。某幹部忽覺腹中氣流湧動，乃放屁之兆。此君平時愛開玩笑，總有妙語驚人。隻見他哈腰抬臀，轟然一屁。眾人掩鼻笑罵，其樂融融。誰知此君仍不覺過癮，接著喊了一句：同誌們，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列主義。頓時，笑聲嘎然而止，會場一片沉默。第二天，公安局來人，將這位幹部押走了。聽父親說，這位幹部其實是個好人，沒想到一個響屁，就把自己打成了反革命，坐了三年的牢。

在長沙還聽到過一個放屁的故事。說是有位老爺子喜好放屁。有回要去作客，場麵有些講究，老人怕放屁失了麵子，就帶上小孫子。事先說好了，爺爺若是放屁，就賴孫子。入席後老爺子剛坐下，屁就響了，便道：這小東西，就愛放屁。眾人笑道：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長沙人聽到別人放屁，常說此話，以消除放屁者的尷尬。孫子三扒兩咽，很快就吃飽了。而大人們談天說地，久久不得散席。小孫子等得不耐煩了，就說：爺爺，你還放屁嗎？我想出去玩了。眾人一聽，哄堂大笑。

對於“響屁不臭，臭屁不響“的說法，我不敢苟同。76年毛主席去世, 在學校舉行的追悼會上，正當大家為毛主席默哀時，站在我前排的同學放了一屁。我環顧四周，見大家都悲痛欲絕，就隻好放棄了捂鼻子的念頭，實實在在地聞了一回響屁。那位同學當時大概很緊張，想忍住不放的，以免破壞會場的悲痛氣氛，可後來實在守不住了，如大堤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由於醞釀時間過長，質量自然不同凡響，不但聲響如雷，而且臭氣熏天。

         記得以前有句俗話：高聲說話，大聲放屁。意思是說做人要誠實，不要太多的彎彎腸子。這話現在似乎行不通了。現在的人講文明，要放屁了，盡量走開些，背著人去放。實在身不由己，就調息勻和，以免放出聲來。別人聞出有不良氣息撲來，也隻是不動聲色，屏住呼吸，誰也不會點破。如果真有哪位不識時務的人硬要查出個來龍去脈，等待他的大概隻有一句話：賊喊捉賊。

臭而不響的屁，長沙人稱之為蔫屁。每當我遇到那些當麵說好，背後使壞的人，我就會想到老家的一句俗話：

放你的蔫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