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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場遊記之五十五:飛奪瀘定橋(上)
瀘定歡迎您(攝於距瀘定城還有23公裏的冷磧鎮,從這裏開始就是藏區了,要停車檢查證件):
楊得誌在安順場河對麵的安靖壩和桃子灣一共找到三條船,但都殘破不堪,需要大修才能下水,隻好算了。隻靠原來那條小船渡河實在又太慢。夜間是不能過河的,太危險。要是撞上礁石,船毀人亡,那就別想再過河了。船工們忙到26日早上才把一團載過去。按照這個速度,二萬多人要全部渡河需要將近一個月時間才行。可蔣介石不會讓你從容渡河,楊森隻需幾天就可到達,薛嶽大軍也隻要十來天。李聚奎帶著工兵連苦幹了一整天,橋就是搭不起來:好幾股鐵絲擰成的繩子栓上木樁都被河水一衝就斷。林彪站在河灘上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瀘定橋全景,請注意橋對麵山坡上的古廟觀音閣,紅軍在廟裏設機槍陣地控製全橋:
午後,二團開始渡河。軍委縱隊也到達了,首腦們在河邊一邊吃飯一邊商量。達成的決定是兵分兩路:一師和幹部團繼續從這裏渡河。渡河後組成右縱隊,由劉伯承、聶榮臻指揮,沿大渡河北岸向上遊的瀘定方向前進。紅一軍團二師和五軍團為左縱隊,由林彪指揮,沿大渡河南岸奔襲上遊的瀘定橋。中央縱隊和其他部隊隨後。兩路縱隊"均向瀘定橋急進,協同奪取該橋":
這是一個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作出的破釜沉舟式的冒險決定。
200多公裏長的大渡河中遊隻有瀘定這座鐵索橋。它建成於康熙45年(1706年)。此刻它是否被敵人破壞了?誰也不知道。瀘定有多少守軍?同樣不知道。從安順場到瀘定橋有160公裏崎嶇險陡山路,兩岸沿途有多少敵人阻擋,更加不知道。如果奪取不到瀘定橋,左右兩個縱隊就要被迫分開,那時局麵將非常危險。中革軍委決定,萬一真到了那步田地,就讓劉、聶自己"去四川搞個局麵",所以把善做地方工作的幹部團撥給他們。
這時的瀘定城沒有川軍:
一軍團的一師(從河北岸)、二師(從河南岸)都隻有兩天半的時間要奔襲160公裏。考慮到路上有守敵阻擋,奪橋又將是激烈的戰鬥,迫擊炮、重機槍和大量彈藥都得扛著走。天又下著雨,夜行軍非常困難。但一師、二師還是等到27日晨才出發,這其中的原由現在不清楚,可能軍委一開始布置任務時還沒有意識到時間的緊迫性,或者這兩個師其他準備工作尚未完成。左縱隊的前鋒是最善於奔跑的二師四團,原團長耿飆已升任一軍團參謀長。此刻的團長是黃開湘,政委楊成武。本來上級要求30日前到達瀘定橋,紅四團第一天行軍遭到大渡河東岸(大渡河和中國大多數河流一樣是從西向東流,但在瀘定這一段卻是從北往南流,此刻左縱隊在河西岸)敵軍火力封鎖,被迫爬山繞道前進,多走了很多路。在葉坪與當地搶糧的一個連敵軍發生遭遇戰。此後,道路橋梁被敵破壞,全團伐木架橋,到下午才到達菩薩崗下,又被川軍一個營擋住了去路,雖強攻得手,可耽擱了不少時間。下麵是瀘定飛奪瀘定橋紀念館陳列的菩薩崗戰鬥示意圖:
第一天行軍僅40公裏,在菩薩崗以北5公裏處的什月坪宿營,離瀘定橋還有120公裏。這夜,朱德給林彪發來緊急命令,要左縱隊於至遲29日到達瀘定橋:
林彪接到電令後,派騎兵通信員送信給黃開湘、楊成武。第二天晨5時四團剛從什月坪出發不久就收到了:
可見林彪這個人是不畏於急行軍的。他反對的是無必要的繞彎子行軍。那是貽誤戰機,又損失戰鬥力。林彪精於算計,認為大大劃不來。在飛奪瀘定橋紀念館,講解員說:一天一夜奔跑120公裏,這是世界上現在仍未被打破的行軍紀錄。美國西點軍校都記載的。
5月27日劉文輝部署防守瀘定橋電文:
這時的瀘定城裏還沒有敵人的正規軍!但是,正在往這裏趕,因為蔣介石得知紅軍出現在大渡河南岸後立即飛往成都,重新布置圍剿計劃。劉文輝命令第四旅袁國瑞部火速向瀘定增援。四旅到達龍八鋪附近時獲知安順場已被紅軍突破,此時既要阻止東岸沿江而上的右路紅軍,又要保住瀘定橋。因此該旅的部署是:以第38團(缺1營,團長李全山)迅速前往守瀘定鐵索橋,以11團(團長楊開誠)為左翼向下遊在鐵絲溝擺開陣勢阻止在安順場過河後在東岸朝瀘定橋而來的紅軍,以10團(缺1營,團長謝洪康)位於飛越嶺作為總預備隊,旅部位於龍八鋪(現在的興隆鎮,在飛越嶺山下)。
其實當時的劉文輝部實力很弱:
河東的紅軍右縱隊前鋒紅一師二團29日在沈村(這是離瀘定橋最近的一個下遊渡口)被11團堵截。沈村一邊是高聳的海子山,一邊是洶湧的大渡河。沒有時間耽擱了,劉伯承下令立即強攻。鄧華率二營向右麵山上側翼包抄,肖華帶一、三營加上後來的三團部分戰士正麵猛衝。武器裝備士氣均低下的川軍倉皇向龍八鋪旅部(今興隆小學)方向退去。正在這節骨眼上,接到已在鐵索橋邊快要頂不住了的李全山求救電話。袁國瑞慌忙回了一句"我這裏也很緊張"就把電話掛了。從電話裏聽到密集槍聲的李全山知道沒指望增援了,馬上決定在橋台放火,然後放棄瀘定橋向北撤退。這次戰鬥對紅軍奪取瀘定橋又確實相當重要,瀘定橋紀念館有專門介紹:
我在《 古戰場遊記之五十四:安順場、石達開、紅軍(中)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56881/201803/5698.html 說過:劉聶在擦羅隻聽說"安順場有船"就又一次不經請示就擅自決定將渡河地點更改為彝漢雜居的安順場.....這一即興決定挽救了中央紅軍的命運。道理在: 1,安順場比納耳壩更接近瀘定橋40公裏,在那一小時都要命的緊急關頭,40公裏距離足以決定成敗; 2,紅軍在安順場突破了大渡河防線,對瀘定城造成嚴重威脅;左、右兩個縱隊"兩麵夾攻才能打得勝"。我這裏願意再說一次:"遵義會議後,掌權的張、周、朱寬容、大度,很有民主作風,是一個能服眾的班子,所以林、彭(很可能還有其他將領,隻不過原始資料被趙家捂著)敢不斷提意見、發牢騷、甚至抵製其錯誤指揮。正是這種集體領導,敢於糾錯的作風最終將危難中的中央紅軍帶出了蔣軍的包圍圈。"請見: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56881/201802/40349.html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劉、聶兩次敢自行變更軍委規定的行軍路線,因為他們深知張、周、朱不是李德。遵義會議後的班子注意發揮集體的智慧和作用,一切重大的軍事行動,都是經過集體研究決定,不是哪個多天才的人物就可以指揮、調動一切的。彭德懷奔襲婁山關,林彪直插忠莊鋪,林彭合夥中途放棄魯班場戰鬥和抗命不打白水戰役,都是關鍵時刻挽救革命的主觀能動行為,事後也得到中央和軍委的肯定。即使像打仗這樣需要統一指揮的行當,集體領導仍然是必須的,建設階段就更加不言自明。
毛攫取最高權力後長期專斷獨行,其"階級鬥爭為綱"的連綿不斷政治運動造成中國社會動輒得咎,人人自危的局麵。誰敢稍為越軌,輕則戴帽子,禍子孫;重則家破人亡,粉身碎骨。經濟上實行斯大林式的"社會主義",企業也好,生產隊也好,自公社到中央各級政府機關也好,猶如一潭死水。一個偉大領袖擰死了八億螺絲釘,誰也動彈不得。國務院總理淪為歌舞劇《 東方紅 》的總導演(這是他的正業,因為"中央政治就是處理好主席、林副主席、江青同誌的關係")。直到國民經濟陷到崩潰邊緣才爆發"四.五"天安門和全國各地的抗爭,讓他無奈發出"讚成的人少,反對的人多"的哀鳴後一命嗚呼。假如那塊臘肉真能從閹缸裏爬出來,看到中華民族唾棄他禍國殃民的政治、經濟路線後過著又滋又潤的好日子,不把他氣死也要把他羞死。逆曆史潮流而動的專製獨裁者終歸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我希望今天中國的領導人能認真汲取這一慘痛的教訓。
(待續)
那麽現在中國啥樣了呢?1945年開始搞建設,並且搞民主政治,有西方國家大力支持。沒有了三年內戰,沒有了三反五反,大躍進,共產風,反右,文化大革命……you name it!
無論人們將毛澤東時代作何種評價,正是這個中國現代工業革命時期為中國現代經濟發展奠定了根本的基礎,使中國從一個完全的農業國家變成了一個以工業為主的國家。其實毛澤東的那個時代遠非是現在普遍傳聞中所謂的經濟停滯時代。而是世界曆史上最偉大的現代化時代之一,與德國、日本和俄國等幾個現代工業舞台上的主要的後起之秀的工業化過程中最劇烈時期相比毫不遜色。
在毛澤東身後的時代裏,對毛澤東時代的曆史記錄的汙點吹毛求疵,而閉口不提當時的偉大成就已然成為一種風尚,深恐提及便會被視為對毛澤東時代的辯護。然而,對一個基本事實的承認,即毛澤東時代在促進中國現代工業改造,而且是在極為不利的國際國內條件下做到的這一過程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並不就等於是為曆史作非分的辯護。如果沒有毛澤東時代發生的工業革命,1980年代將找不到要改革的對象。
——美國學者莫裏斯.邁斯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