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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場遊記之五十三:紅軍從咱家鄉過(上)
五彩雲霞空中飄.....
雲南是我的第二故鄉。雖然比起廣東來她相對閉塞、貧窮和落後,但我愛那片美麗的紅土地,更深愛那些樸實的人們。包括我相濡以沫四十多年的糠妻,我辛勞終生的嶽父母一家,我在雲南工作7年的眾多同事和各民族好朋友們。夢裏常常回到彩雲之南,享受那四季如春的燦爛陽光。
紅軍也確實從我嶽父母家鄉經過。1935年5月4日晚和5日白天,林彪就在咱鄉住,還在那兒大罵過他的主力一師師長李聚奎。這是《李聚奎回憶錄》說的,不哄你。
4月29日,林彪、聶榮臻遵照軍委命令,帶紅一師作為先頭部隊經尋甸、祿勸、武定,直奔元謀縣金沙江畔的龍街渡口。龍街是軍委根據那剛繳獲的雲南省1:10萬軍用地圖選出的三個渡口中最主要、交通最方便的一個。其他兩個渡口是三軍團去的洪門渡和軍委縱隊去的皎平渡。後兩個渡口都在崇山峻嶺之中,隻有羊腸小徑,交通不甚方便:
蔣介石判斷紅軍將會在寧南、永仁之間渡金沙江,這大體上是準確的。這裏的"寧南",不是狹義上的寧南縣,而是西昌(寧遠府)南部。從雲南省北部進入四川,那時最重要的通路就是永仁經平地鄉拉鮓村過金沙江到西昌府的千年茶馬古道。據明代才子楊升庵考證,它就是諸葛亮南征雲南"五月渡瀘(金沙江)"的渡口。毛澤東將攀枝花鋼鐵基地定名為"渡口市"就是因為這個渡口。我在《金沙江畔之二:渡口市、攀枝花鋼鐵公司》 一文中有介紹。中革軍委在給林彪的命令中也表明:"萬一上述地段渡江不成,則應迅速轉入元謀西北地區,設法渡江":
元謀西北地區的近百裏金沙江隻有拉鮓-魚鮓這個渡口。2015年5月這裏建成了跨江大橋。這是《攀枝花晚報》記者拍攝的大橋遠景:
這是我2017年在橋底拍攝的近景。1970年代初我在這裏工作了一年多時間,多次隻身橫渡金沙江,對江水險情深有體會:
蔣介石此命令中最要害的一條不是要薛嶽幾個縱隊緊追。由於紅軍行動極迅速,中央軍和滇軍落後4-5天路程,對紅軍不構成嚴重威脅。甚至也不是要空軍加強金沙江各渡口偵察和掃射,當時正是雨季,飛機視線受限,而且洪門渡和皎平渡兩個渡口兩岸山高且陡,飛行難以靠近。最要害的一條是要劉文輝的川軍將船隻"悉送北岸,嚴加控製"。金沙江麵很寬,水深流急,遍布旋渦(我在花棚子村遊過江時,村旁的一個大旋渦有二三十米直徑,令人生畏),架浮橋幾不可能,雨季就更別指望。沒有船怎麽渡江?
據楊成武的回憶,接到軍委命令的一軍團由一個先頭連穿上國軍服裝,賺開祿勸和武定縣城。陳雲後來在莫斯科向共產國際匯報長征過程時特別以這兩個縣為例,說明國民黨地方官員的愚蠢和無知易騙:
據元謀縣黨委宣傳部網站的"紅軍過元謀"一節介紹:紅軍沒進元謀縣城元馬鎮,而是繞城直奔龍街渡口。其中經過的"中山、棋柳、班法、黃瓜園、烏蚌、安定、朱布、那別、大樹村"等地當時都屬於我嶽父母家的苴林鄉。1970年成昆鐵路通車後,在黃瓜園設車站,黃瓜園才成立鎮政府:
5月4日晚和5月5日白天紅一軍團團部住宿在苴林鄉下淇柳村。這村就在嶽父母家對麵一公裏。這是穀歌地圖:
從嶽父母家門口俯視龍川江對麵的下淇柳村(正麵及其左側炊煙起處)。三妹的女婿就是下淇柳村人,據他的曾祖父說紅軍住在村裏時有個大官(應該就是林彪吧?),電線都拉到屋裏去的:
整個長征過程每天的出發地、經過村莊、到達駐地、當天行軍裏程,軍團直屬隊黨總支書記肖鋒都有詳細記載。渡金沙江前,每天的行軍都在100裏左右,唯5月5日白天在下七裏村,就是因為林彪因架橋不成和李聚奎大吵、又向軍委請示而耽擱。黃昏接到軍委通知後才動身去20裏外的大樹村(那時叫大拉坡)。這"下七裏"其實就是下淇柳村。當時的村民都是文盲,"下淇柳"這村名也實在太文皺皺了些;肖鋒是江西人,對雲南話不熟悉而聽錯,可以理解。甚至元謀縣委宣傳部也誤作"下棋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