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十多人一起下的鄉。其中有沐家兩姐妹。
沐家有姐弟五人,和我一道下鄉的是二姐、三妹。二姐看過點中醫書,到了農場就坐在醫務室抓藥抹紅汞。年輕人幹活沒輕重,少不了磕磕跘跘,劃個口子什麽的天天常事,過去一個月也不會去醫務所一次。自從醫務室有了咱沐二姐,那要包紮的人天天多了起來。後勤主管老豆看著那紅藥水天天不夠用,嘴裏隻吐囔,也是看不出所以然。
農場場長
二姐跟俺同屆,比俺就早出生了幾天。她媽說要是俺早出生幾天就好了。言外之意說俺二愣子太不開竅,相比二姐早熟,俺簡直就個小孩子。當然倆人從來玩不到一起。60年代四清完了兩家一起回城。二姐馬上就進了市裏的少先宮當了報幕員。她那高挑的個,翹翹的小辮,粉白的長圓臉,一襲白襯衣加蘭格短裙,走路一飄一飄的,兩個小酒窩伴著長長的睫毛,那風頭要多勁有多勁。我們班甚至我們學校的多少男孩,都為她神魂顛倒,都愛慕死她了。她說天天都有人給她寫紙條,煩死她了。
我至今還記得她那報幕出場的步姿:用腳尖輕輕點地,全身輕輕飄向前台,右手彎彎伸出,“同學們,現在表演開始。。。。”不用說,她笑貌出眾,傾倒眾生,接著的是台下經久不息的掌聲。
到了農場醫務室,追她的人一天天多起來。有很多很好的小夥子,她都愛理不理的。直到一天,她哭著跑到我們機械連,一進我們車間,就喊二愣子,你快出來。我顧不上滿手的機油,三腳並成兩步,馬上跑到他麵前。“怎麽了?”
“我被人欺負了”